“老实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元昊今日也是格外兴奋,好像是从他收了蔺澜的纸条开始。周泰这时候已经爬上自己的床,碎碎念道:“哪有……今天我‘妈妈’有事行了吧……”不然他会这么早回来,一通电话又怎解得了相思之苦。他又得暗自神伤了……“儿啊,到妈妈怀里,妈妈还有奶水,来~”师百书轻轻扯着衣领,带着他油腻的微笑,全身随之蠕动,旁边的靳牧高实在受不了了,本子一合,往上一扔,嗖的一声就已经到了上铺。
伊远信摇了摇头,实在是佩服师百书的节操,能碎到这份上,又听见窗户那头“咚咚咚”响了几声。“室长,我已经睡了,你去看看吧。”元昊被子一摊,窝在里面,躺成一条直线。这分明就是懒得动,本来窗户就是靠在他边上的。伊远信没计较,下床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应该是老班。有时候老班为了省时间,就在窗口看看。
可等他看清窗外伞下站着的那人时,瞳孔微微放大,确实,没料到是他。那人站在窗外草坪上,独自一人撑着伞,安静如画,又带着点忧伤。那场倾盆雨,湿他衣角,而他轻叩窗台,只为早点见到你。水汽又逐渐朦胧彼此的视线,短短一秒,在完全暗淡前,伊远信猛地拉上窗帘。
窗外景,伞下人,他就记了一辈子。
“怎么了?见到鬼了?”外面的情况,也只有伊远信开的那一角能够窥其一二,其他人都毫无所知。他匆匆走开,说了句老班找,便带上伞穿上鞋小跑出去。整个行云流水,没有引起室友怀疑,唯独靳牧高放下手中的本子,静静在床上躺了一分有余,似是想到什么,侧身闭眼休息,那画本,他便再也没动过。
操场那人,陪他在暗夜中前行,听雨打在伞上的声音,慢慢平静波澜的心情。好像鞋已经湿了,他出来的急,袜子都没穿,晚上也看不出来,就是湿嗒嗒的,有点不舒服。“这么晚把你叫出来,对不起啊。刚才……没想那么多……”现在他也没台阶下了,单仁也湿了裤脚,还是寝室待着舒服。
“没事……你那情况怎么样?”那人一提起,才想起自己叫他出来的缘由,果然,只要看到他,就安心多了。“他和我们说,病情已经控制住了,虽然不能回来上课,但不至于再恶化。”他看着面前朦胧夜雨,想着当时管壹苍白的脸色,但愿如他所说吧。伊远信撑着伞走在他的旁边,默默看他的一举一动,“你也别太担心,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他平时话就不多,安慰人的手段更是不及格,能说的也就这些。可单仁就喜欢听他说话,“你知道吗,我在病房看到他的时候,总想起你;想到你我就会很安心……你说,这是不是喜欢?”那人轻描淡写突如其来的一句喜欢,轰得伊远信外焦里嫩,站在雨中岿然不动。雨声嘈杂,但话语清晰,他确定没听错。
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是什么情况?
始作俑者走了好几步,回过头发现同桌还傻傻的站在那,夜太暗,他无法判断同桌的表情。只觉得玩笑开大了,万一他抵触自己,那可不妙!“喂,你不会真信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单仁大喊着,本来就没隔几步远,今天自己不在状态,话说漏了。
而后面那人看着前面这位中国“好同桌”,真有种想打他的冲动!这种玩笑能乱开吗?他居然还当真了……不过,要是他真的就只是开个玩笑……思绪纷繁错杂,伊远信只觉得心乱如麻,不管单仁是不是开玩笑,他必须承认,自己的心,已不受约束了。
路过单仁旁边的时候,他还是很干脆的赏了这货一个白眼,单仁也不管脚下溅起的水花,紧紧追上,频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