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给我画一张吧?先说好,这张画我要留作纪念。”
靳牧高回过神看他,也好,在走之前送他一些礼物,将来某一刻还能记起远方有个自己。他调整好姿势后,又瞄了几眼伊远信,见他直视自己,让他有点尴尬,“你转过去一些,摆个pose,这样画出来才有感觉。”
伊远信随意的转了个身,侧身倚靠在柱子边,他所谓的姿势,不过是把手插在兜里,就这么单调的站在那。靳牧高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去强求,这样才像他。
外面的纷纷扰扰皆未传到两人耳里,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他的炭笔在纸上轻描淡写,所画之景,心里之情。靳牧高动作很快,在大伙离开前就已经画好,拿给伊远信过目时,伊远信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靳牧高画的不是近景图,而是一个全景,那里面还包括了一直在不远处注视他的……单仁。
伊远信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把单仁也画进去,完全没必要的……
“你不是要留作纪念吗?这个,我相信是最合适的。”
靳牧高慢慢把那张画纸撕下来,交到伊远信手里,他合上画本,带着前一页之前画好的心里那人离开凤凰亭。自己已经有了很多可怀念的画作,这一张,算是他最不想给但不得不画的一笔。
单仁在靳牧高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站在原地,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傻傻地等着伊远信跟上。老班催着大伙启程,接下来是一段下坡路,大家异常兴奋,看得老师们皆是心惊肉跳。
像是要找回小时候的乐趣,大伙下山都是快步迈着腿一阶一阶迅速位移,走到后面,虽然比上山还累,可都笑着看向对方。
伊远信慢慢的走在队伍的末端,单仁此刻已经悄悄挪到他身后,两个人保持着五步台阶,在零散的阳光下穿行。
到了山脚,又有一处缓坡,还是没有石阶的,大伙便像打了鸡血,不知道谁带起的头,没几秒大伙都是快步往下冲,一个个笑得像五岁孩童,却又克制不住。后面的老师皆转过头看看身边的其他“老人”,感慨青春的美好,在这个年纪,可以无忧无虑的冲刺在小山坡,即使跌倒了,不过一笑了之。
伊远信一开始没有加入他们的疯狂,和仲孙两个像小大人一样慢悠悠的走在后方,到后来,边一峰架着仲孙往前跑,单仁也从后面拉着伊远信的手,开始他们的狂欢。
山林间一时鸟兽四散,沉睡已久的森林被他们一时惊扰,疾跑过后,又慢慢复于平静,而山脚下喘息的同学,休整片刻再度前行。
伊远信大口喘息,好久没这般疯狂,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不过,他和单仁终于能够再度相视而笑,伊远信略微傲娇的乜了他一眼,说了声“幼稚”笑着跟上班级。单仁在他身后,依然保持宠溺的微笑,他愿守护那个眼眸,走到黄昏尽头。
十八岁的身体也不是没有能量耗尽的时候,行至栖云寺的时候,大伙就已经没了中午的热情,一个个坐在一旁,连聊天的心情都消耗殆尽。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