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收了手,轻轻帮他把全湿的衬衫褪了下来搭在架子上。
陈墨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小心点儿,我去把浴霸给你开开。”萧牧转身退了出去,从客厅拿了一条干净浴巾,给他挂在了架子上。
坐在客厅里,萧牧半闭着眼睛,仰躺在了沙发上,刚刚陈墨云的反应,让他没由来的心疼起来。
原来他跟自己在一起,只是在默默的忍受。
他的亲昵,对于阿墨来说,就是一种负担。
都怪他没有先去考虑阿墨的感受,只是想要靠近,触摸,拥抱他。
可是他忘了,感情的天平,一旦失去了平衡,往一方倾斜了很多,那么就很难维持一段关系的平等。
他太过于用力,所以阿墨会觉得承受不起。
即使,他可以对阿墨眼底的留恋视而不见,但是却没办法看着他这样难受下去。
所以等到陈墨云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萧牧就轻轻开了口:“阿墨,我有话想跟你说。”
陈墨云有预感他要说出些不好的话来,提前做了心理准备,皱着眉头组织语言:“萧牧,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萧牧眼神很真诚,望着陈墨云的时候,目光在微微的发亮,那种亮让人觉得无所遁形,像是月光照在窗边,是清透而薄薄的一层白。
“你不爱我。”萧牧低声说了一句,“你只是不爱我而已,又没有做错什么。”
他这话语气里带着凄惶,听得陈墨云心都揪了起来。
往昔那个白月光一样温柔的少年,他不敢靠近的少年,被他奉若神明的少年,现如今这么低声下气的爱着他,他却不知足。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真的不得而知。
爱情不就是让人感到安心而舒适的生活吗,为什么萧牧给了他安心,给了他舒适。他却仍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一样。
他从来都不知道,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现在脑子里非常乱。”陈墨云刚洗的头还没干,滴下来两三滴水在手臂上,一片冰凉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不少。
“我等你想明白。”萧牧微笑着看他,“无论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陈墨云哑了嗓子:“好。”
萧牧勾起唇角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落寞。
说了这番话后,陈墨云只觉得面对他已经十分的难。
“不早了,你也快点去休息吧。”他拎着换洗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就仰躺在了床上。
他觉得很累很累,脑袋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个男人站在河的对岸看他,模糊的面容,雾气穿过他的脖子。
他听见那人呼喊自己的名字,飞鸟惊起一片。
于是他想要涉水而过,走近去看清楚那人是谁。
可是河水深深,冰冷刺骨,他刚踏出去一脚,就跌进了无尽的深渊。
世界是一片黑色,汪洋大海一样深沉的黑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光线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