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弈,我好像喝醉了……”他靠在洗手间的门上,一手接听电话,一手揉着太阳穴,看着上方:“我的头好痛,好晕,天花板一直在转圈,这里好冷,我好想回家……”
连弈不会理他了,他说了半天,连弈都没有回他一句话。他肯定挂了,身体失去力气,沿着门慢慢滑倒在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双膝伏了下去。
眼睛又流了出来,低声抽泣了一会儿,那边还是没有声响,以为电话已经被挂了,赶紧擦了把眼泪去看手机屏幕,原来连弈没有挂电话。
“连弈,你说,我现在这个年龄,还有可能结婚吗?”还未等连弈回答他,他就自己回答自己:“不可能了……没有可能了……”
“你知不知道有几十万的女生最想嫁的对象就是你,林影帝?”
尽管声音如此冷漠,但是连弈终于还是开口了,林溯贪恋地把脸紧紧贴在屏幕上,绝望地把手机幻想成连弈的手指,凭借声音想象他就在自己身边,并且永远也不会离开。
林溯断断续续地说:“有一个人,你将近一半的人生光阴,全部用在跟他的纠缠上,几千个日日夜夜,爱他恨他念念不忘。所有的深情,所有的怨恨,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跟他息息相关,如何再去找另一个人?”
“结不结婚跟你心中是否住着一个人没有关系,如果你想结婚,找一个愿意的人即可。”
理性的分析通过电话传了过来,林溯这一刻智商为负,他呆呆地,傻傻地问:“那我可以找你结婚吗?”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一句话,将他打入地狱。
就好像在一个深渊里,有人扔下一根绳子来救他,在他刚刚触碰到绳子还未拉稳的时候,绳子又被人拉了上去。
林溯最后的意识就是连弈的这句话,后面天花板转得越来越厉害,手机好像从手里掉了下去,不过,他已经没有意识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头已经不怎么疼了,手背上扎着针管在输液,窗子旁边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连弈!”
猛地从床上爬起来,针管歪了手背肿了他都没有发现。
那个身影转过身,有些焦急冲过来把他扶到床上,按铃喊护士,期间不忘骂他:“你是想连弈想疯了吧?这么想他就去见他啊?喝酒能有什么用?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现在已经进殡仪馆的焚化炉了!”
“苏明,你说话怎么变这么毒了?”酒醒后的林溯非常理智,跟昨晚判若两人。
“还不是跟你学的!别转移话题,我知道连弈晚上要参加一个酒会,到时你跟我去。”
“我不去。”林溯果断拒绝。
“为什么?”
林溯释怀地笑了笑:“其实,我已经决定放下了,没有必要再去见他了。我跟他在一起只会消耗他,只会伤害他,我没有办法让他幸福。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过两天我就要跟我们学校的老师们离开了,这一次不过是来旅游,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我跟他,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你真的放得下?你要是放得下,昨晚为什么整晚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林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笑得更释怀:“当然放得下,我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昨晚我喝醉了,喝醉酒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你想说酒后吐真言?其实是骗人的,酒后只有胡言乱语而已。”
明明说放得下,林溯还是反悔了。
输了液,跟苏明道别后他打车去到了郊区那个他们结婚以后住的别墅,那个被大火焚烧了的别墅,那个洛叔说已经卖了的别墅。他做演员还是赚了不小的一笔钱,他想去跟那栋别墅的主人谈谈,如果可以,他想要把别墅买下来。
别墅被重新装修了,但色调还是没变,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外面小花园里种着粉色蔷薇,角落里种着一棵香樟树,树下是一个木制秋千……这些以前都是没有的,看起来新的主人很中意这栋别墅,下了不小功夫呢,不知道愿不愿意割爱。
按了按门铃,是一位中年男人开门:“请问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