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玲的寓所里,只见马凯依一人横躺在客厅沙发上看小说。当她看得正入迷时,大门被开启了。她不做他想的以为是安德玲归来所以不予理会,直至听闻轮子滚动的声音,她才跳起。
“雷日-,”她怒视着正要进房门的雷日-大喊。死小子,终于出现了喔!
雷因橘停下脚步,转过身很自然地说:“你好,我回来了。”她的口气不太好,是因为他没一进门就向她问好吗?
马凯依横眉竖眼地质问:“你竟然还有脸回来?”瞧他一副没事人样,教她怎能不怒火中烧!
“为什么没有?”雷日-甚感不解地反问回去。
“你还好意思问我?”马凯依咬牙切齿地冲上前顶了顶他的胸膛。“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雷日-抚着自己的胸口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他听不懂马凯依话意里指的是什么。
久久不闻回应,马凯依吼道:“你是哑巴呀?回话啊!”为了平息她的怒气,雷日-和颜道:“我无能为力回答你。”
闻言,马凯依险些被他气昏。天天啊!自己不该怀疑德玲的,她所言句句属实,而且无过之而有不及。
正当马凯依词穷之际,安德玲回来了。
“凯依,看我带什么东西日-?”突见雷日-,安德玲霎时愣住。
哈,德玲回来得正好!马凯依连忙讨救兵。“德玲,快,快来帮我出气。”说着,她跑去拉来定在原位不动的安德玲。
端站在雷日-面前,安德玲紧张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你你回来啦?!”他的黑眼圈好明显喔,是在飞机上没睡好引起的吗?
安德玲不甚肯定的语气,换来雷日-自觉有辱的一问:“你不相信我会回来?”她乍见他时的反应已经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如今,他更不舒服了。
“没有。”安德玲飞快地答,心儿怦怦怦地乱跳着。
“没有吗?”
没料到雷日-会追问,安德玲急忙思忖出一个合理的答复。“呃我只是不晓得你何时要回来,所以才会呃才会”
“吓一跳?”
安德玲点头。算是吧!不然怎么形容她的口不对心?
“我有留字条交代去向,你可以打电话来问我啊。”她家电话打不通这事他可以不追究,可这点就不行了。
“我”安德玲的目光移向一旁被忽视已久的马凯依。
还在气头上的马凯依直觉地反击回去:“你不打电话来,我们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
凯依忘了吗?安德玲赶紧扯着马凯依的衣角提醒电话费未缴之事,可马凯依并未会意过来。“哎哟,你扯我的衣服做什么啦?我又没说错”
“凯依!”安德玲慌张地抢白,朝她使了个眼色。
瞥见茶几上的帐单,马凯依这才收口,而雷日-也已一目了然,是以,他更想问个明白了。
于是雷日-又问了一次:“你为什么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我?”自己因此而惶惶不可终日,现下向她要个解答不过分吧!
“呃那个”他留下的那张字条她只看了一眼就被凯依抢去了,她哪记得住上头的电话号码呀?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若她记得,她照样不会打。
德治干啥支支吾吾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认了总行吧!马凯依当下很有义气道:“因为字条被我丢到马桶里冲掉了!”
原来如此,他多日来的疑虑总算有答案了。雷日-释怀地想。
满腹的怨气未消,马凯依不觉愧地继续追讨道:“喂,逃走的人是你,你凭什么”
又来?安德玲飞快地掩住马凯依的口,以免她重蹈覆辙。“日-,你累了吧,快去休息,明天见!”
雷日-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见到马凯依张牙舞爪的模样,便打消念头依言回房休息去,而安德玲则拖着马凯依随后闪进自己的房间。
“德玲,你见色忘友!”马凯依大声控诉道。自己一肚子的气一口都没出到,都是她害的。
“还说?”安德玲白了她一眼。“你一出口就说错话,我再让你说下去,你不对,是我们,我们就真的会偷鸡不着蚀把米了!”她没瞧见日-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吗?
马凯依不以为然。“哼!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舍不得就直说。”
安德玲摇摇头,不得不点醒她:“你好像也忘了,是我们先不告而别,不是他先逃走喔!”
“啊”马凯依顿时清醒。
“啊什么啊!你这猪头!”安德玲敲了她一记脑袋瓜。连累自己也表现得像个蠢蛋一样,丢死人了!
可马凯依仍旧心有不甘。“明明是他错在先”
“这事无关对与错,是他惹你大小姐不开心,所以就变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安德玲平心而论。
“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安德珍以呈上贡品作为回答。“你的最爱。”
马凯依登时眉开眼笑。“谢谢德玲!”看在海鲜粥的份上,这笔帐暂且记下,待自己想到更好的法子再找他一并算清。
“德玲,他真的很严重耶!”马凯依边吃边说。
“什么?”没头没尾的,鬼才知道她指的是啥?!
“他的病啊!”“你见识到了?”安德玲挑眉。
“嗯。”“很厉害吧?”
“何止?他一句我无能力回答你就把我打败了。”
安德玲听了窃笑不已。“早就知会过你了,谁教你不信。”难怪凯依的脑子会如此不灵光,被气到头昏昏、脑胀胀了嘛!自己是过来人,很能体会她那种呕到直想掐死他的感受。
马凯依努努嘴。“谁会相信这世上真有这种人存在?枉费他长得一表人材,真是暴珍天物。”
“应该说老天是公平的。”所以从古至今才会没有完人,只有贤人。
这时,马凯依将吃剩的海鲜粥推给她。
“你又不吃了?”每次都这样,
“我怕胖。”说毕,马凯依起身往浴室走去。
“瘦得像根竹竿一样还怕胖?”安德玲小声地咕嚷着,无可奈何地拿起汤匙解决剩下的半碗。
当马凯依再现身时,她即意有所指道:“我现在完全相信了。”
“相信就好,以后别再生他的气,免得气死自己。”安德玲再一次叮嘱。若能再学她,气过就算那更好。
“人家指的又不是这个。”
“哦?那是什么?”将垃圾收拾好后,安德玲极有兴趣地凑近聆听。
“他说自己没有女朋友那件事。”
安德玲惊讶万分。“为什么?”
“因为他的病啊!”恋爱中的女人特别笨,这又是一例。
“这跟他的病有什么关系?”
“没人受得了嘛!”马凯依开始分析道:“你想想,像他那种没神经的人,没被他气死就属万幸了,谁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当然,迷恋他到一生失去自我及不在乎他的病的人除外,而德玲根据种种实证显示,她该是属于后者吧!
“没有吗?”
“拜托,你别一副花痴样好不?看了我很想吐耶!”这么简单的推理,竟然还需要她详细解说?
安德玲不觉嘟起嘴来。除了这一点,日-样样好,凯依太看轻他,也太看不起身为女人的她们了。
“不认为啊?”
见安德玲未搭腔,马凯依再度发表自己的看法:“女人都是希望被爱、被宠的,而他正好缺乏这项能力,所以,爱上他的女人若不能坦然接受这点,最后必会选择离开他,追寻下一个更适合自己的男人。”
“你就这么肯定?”
马凯依就雷日-的生活环境接着道:“在西方社会里,女人不须依附男人生活,享受**、离婚全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歹势!这套理论对她们而言狗屁不通。”
“你不能以一概全,西方也有中国人、西方女人也有美德!”安德玲提出抗辩。
“对,可你不妨再想想,西方也讲门当户对,以他的条件,能接近他、配得上他的女人有谁肯屈就?”附注:这女人还得他看中意才行。
“总会有人肯的!”日-只是不擅于表达爱意而已,他并不像凯依说的那样,没有爱人的能力。
“好,就算有人肯好了,但会长久吗?”德玲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没?付出是对等的,一旦燃起爱情花火那一方的火熄灭了,结果可想而知。
安德玲答不出来,因为这个问题仿佛是在针对她现时的处境而问。
“德玲?”她刚才不是还很愤慨的与自己争辩吗?怎么突然安静下来,还一脸哭丧样?
“凯依,我会不会也是同样的下场?”安德玲由感而发。
马凯依呆了三秒,然后才噗啦一声笑出来。“你发什么神经啊?我们讨论的是以前,是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不是未来。”
“可是你言之凿凿地说了那么一大串,不是有意影射我的将来吗?”
话声刚落,又听见马凯依大笑三声。“你真的好爱、好爱他对不对?”
“好像是。”
“什么好像是,是根本就是!”顿了会,马凯依再道:“我单纯的在就事论事,你却觉得我话中有话,不只露出难过得快要死掉的样子,还问出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你想笑死我呀?”德玲若不是爱惨了他,又怎会对号人坐下。
“我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还取笑我?”安德玲扁嘴道,不再怀疑自己深爱雷日-的心。
马凯依忍不住拧了她的巧鼻一下。“你哟,赢了半颗了还不知道!”
安德玲全然处在状况外。“赢?赢什么东西半颗?”
“赢郎心啊!”马凯依点明。
“有吗?”
“怎么会没有,刚才雷日-变脸了不是吗?”说毕,马凯依的脑子突然萌生出一个既可出气又可助她的绝妙点子。
“你也看出来了?”日-虽还未到发飘阶段,可也快了!只要让凯依再胡闹下去的话。
“你以为我的眼睛长假的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错!”马凯依暗爽地打断。“是因为你。第一,你进门的反应令他很失望;第二,你的不信任令他很不悦;第三,你没打电话给他令他很懊丧,三者加在一起,他的情绪才会失去控制。”否则,像他这种出口制力”级棒的人,想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产生变化?下辈子吧!
“凯依,你观察得还真仔细,佩服、佩服!”哪是这样啊?凯依又在说笑了!
“过奖、过奖!我只是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罢了。”看出安德玲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马凯依认真道:“你太低估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安德玲摆摆手。“你想得太多也太美了,我可是很有山自知之明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是省省吧,免得到时候弄得灰头土脸那就难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