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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阳寿换的公主命 第26节(2 / 2)

皇帝先加封安图长公主为晋王, 食邑一万户,再依照旧例加封姬难为安图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 食实封三百五十户, 赐府邸,赐婚回鹘王女。

旨意中言明, 婚期定于载初五年六月, 此后若非回鹘王或晋王大丧, 不令安图县公离京。

冬婳宣读完毕, 将圣旨收入锦盒转交,祝贺道:“大王双喜临门, 实乃大喜。”

晋王接过锦盒, 笑盈盈:“都是天恩, 来日还请冬相来饮一杯喜酒。”

寒暄罢,晋王也不避讳,指着后头长长的车队问:“这是做什么?”

冬婳道:“圣上另有嘱托, 体恤大王骨肉分离之苦,许安图县公搬离内宫,回公主府……该称晋王府了, 许郡公搬回晋王府居住,也好让年轻人往来。”

送走了冬婳, 晋王回到屋内坐等姬难下学回府。

她当年不愿再忍受生育之痛,年近四十独一子,说是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可偏巧是个男子。

男子也就罢了, 若能入淑太主家王璆一样豁达些,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偏生得姬难心思纤细, 忌恨成性。

以至于晋王不禁后悔起,当年若是任由姬难随吴家姓氏,或许能遏他的性子,不至于让他生出这多般心思。

事到如今,再多思虑是无用的。

听侍从禀告郡公归来,晋王摆手:“叫他进来吧。”

姬难略带惶惑的脸出现在晋王的视线中,他俯身见礼:“阿娘。”

晋王将今日冬婳的来意一一说了,又问:“既然你是乐得这门婚事的,我也就不与你分说其中利害了,想来你也是不在意这个的。年后,我为你提前备上礼,属官会随你往宗庙祭祀祈福,见到巫女恭敬些,收起你的脾气。”

突如其来的变化太快了,姬难猝不及防地从安然的生活掉入另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但他的母亲、他心中的天却没有要为他解惑的意思,反而更加地冷淡了。

姬难难以接受:“阿娘,我突然就从宫里搬出来了,什么也不知道,您也什么都不说……您一直什么都不和我说。要是阿娘看不惯这门婚事,最初却是阿娘允许阿史那德清出入宫廷……我真是不明白,阿娘到底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

“我才是想不通,我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的孩子?”晋王从姬难清瘦的脸上隐约瞧出他亲父的影子,带一点无畏和憨直,以及深不见底的、为男的愚蠢。

她自坐床走下,赤足踩在熏有地龙的温热地面,缓慢地走到姬难的身边。新一代的孩子总是长得很快,像姬赤华、姬宴平,十四五岁身高就足以和母亲持平,但男孩总是要慢一些,再慢一些。尤其是姬难,慢的有点不像是她的孩子。

总是要人花很多的心思去引导,用更多资源交给他浪费,才能渐渐养出一点样子。就这一点才气,却不知道收敛,掐尖要强,总是闹出事端。

姬难在母亲面前再无半点巧言,一切语言都化作苍白无力的呢喃:“……我又做错了什么?我都已经尽力了啊。”

“是啊,你尽力了。”晋王生来消瘦,这一点母子俩如出一辙,但晋王的双手要比姬难要有力的多,“有的时候我也会想,这或许是我的过错,当年看中吴家人的愚蠢和好糊弄选了你的亲父,弄得你现在身子随了我,头脑却和吴家人一模一样。之前吴家旁支的人私下笑话你,说你生的不像是吴家人,可见他们眼瞎心盲。在我看来,你和他们简直相似极了。”

姬难惊愕,这些事他从未和母亲说过,“阿娘竟然知道……那为什么不替我正名?任由我受人耻笑?”

晋王也惊讶:“这算得了什么?你姓姬啊,难道姬家人像吴家人是一件好事么?你要是忍不住,就多学着点三娘,只要不把人打死了,圣上还能不向着你吗?要是能忍,就学王璆,唾面自干、好处占尽。不过嘛,现在许出去了也好,我倒是省心很多,不至于百年之后还闹出掘坟鞭尸的丑事。”

“姬宴平她整日四处惹事,不过纨绔子一个,阿娘却觉得她更好?”姬难痛苦难当,根本听不进晋王话语中的意味,“还是说阿娘只是想要个女儿,才觉得她处处都比我更好?”

见说不通,晋王也不再计较,而是一反常态地拉着姬难坐下,怜惜地说:“好了好了,阿难不吃气了。阿娘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可有些事就是这样的啊。我不是更爱三娘,相反的,我更爱你。阿难不懂的,最后一年里,阿娘都会告诉你。”

姬难吃软不吃硬,面色立刻和缓很多。晋王见状神色更冷,揽住孩子靠在自己颈间,呼吸可闻,又说了一些安抚宽慰的话。如她所料的,简单的甜言蜜语即刻安抚了姬难波澜起伏的情绪。

冷不丁的,晋王说:“你就这么喜欢这一套吗?我的孩子。”

姬难霎时面容惨白,抬起头时神情委顿:“阿娘”

“这就是爱你,却更重视三娘的缘故。我先前对你疏于管教,这一日都补给你,想来你一生也不会忘了对不对?”

“小郎们近来时兴的是擦金粉么?倒是不错,我儿眉清目秀、秀骨天成。以后大概也轮不到我操心了。”晋王扼住姬难的下颚,一手去摸孩子耳侧沾染上的一抹金粉,“你这张脸倒是像极了我的舅家陈氏,细看还是颇为出众的。陈氏总爱养出姣美又柔顺的小娘子送入宫中,当年我的大母就想教我这一套,我虽不屑,但现在看来还能教一点给你是不是?”

重压之下,姬难无知无觉地落下泪来,继而嚎啕大哭。

哭声穿到外间,侍者皆侧目,听见门扉动声,又连忙低头见礼:“大王。”

晋王道:“进去给公子收拾一下行装,梳洗一番,随后送到江陵县公府上,住上三十日再说。此间回鹘王女若来拜访,只说公子斋戒,不见客。”

侍者躬身:“喏。”

晋王深知以姬难的心性,自己的话姬难之后是绝对听不进去了。既然下定决心要好好教一教,就得找个合适的人选。姬若水就再合适不过,从前就与姬难熟识,又懂得与人相处之道。

要是姬难能学得姬若水三分忍劲,今后大概也能与回鹘王女和顺地过日子。

有家主晋王的意思在,晋王府的侍从自然有百十个法子让姬难安静下来,趁着黄昏将人悄无声息地送到姬若水府上,如数奉上重礼,“有劳公子了。”

姬若水收到礼和人,无从拒绝只能应下。晚上和姬难推心置腹、设身处地聊天,哄得对方好好睡下,才回房歇息。

第二日姬难还是红着眼出房门,见花伤情、对月流泪,就是吃汤饼时面皮断了,也要神色黯然。姬若水为姬难的颜面着想,转头和尤熙熙知会一声,带着姬难往郊外的温泉宫暂住,避开外人。

如此休息三日,姬难终于从被母亲彻底放弃的事实中缓过劲儿,跟着姬若水开始学一些回鹘的语言、文字和两国这些年的往来。

现任回鹘王还是王女的时候,两国是打过的,卫国公闵明月骁勇善战,上一任回鹘王死于她手。

回鹘与大周不同,讲究兄终弟及,当今的回鹘王再父亲死后,逐兄继位。大王子全家奔逃至大周寻求庇护和帮助,希望能通过大周边军夺回王位。然而回鹘王先一步派出使节赶到鼎都与皇帝缔结盟约,以国礼约为婚姻,嫁去回鹘的就是罪臣越王的长男,顺带八名媵侍。

数年过去,回鹘休养生息,国力日渐强盛,大周自然也要提起警惕。尤其是今年大旱才过,若是再起战事,粮草就是一个不小的问题。回鹘提出的要求皇帝并没怎么犹豫,这次来的回鹘王女是次女,也是有望在长女之后继位的,堪称“皇太孙”。不过还要看在晋王的面上,问问姬难的心思。

而晋王将这个问题完全交给姬难自己决定,要是愿意,就接受回鹘王女吧。晋王没想到的是,姬难半点不能领会她的意思,竟认真地和回鹘王女谈起风花雪月、情情爱爱了。

年宴时姬若水不在,但尤熙熙蒙受圣恩,是见证了姬难的应答的。

姬若水虽然知道其中有猫腻,但还是对姬难温和地笑:“阿难是乐意的吧?有情在,日后也会好过很多。至少晋王健在的时候,你应该可以一直生活在鼎都。”

“竟是这样么,是我错怪母亲了……”姬难当时只以为晋王是想把他送去和亲的,怄气与回鹘王女走近,后来才渐渐喜欢上她灿烂开朗的性格,因为回鹘王女待他真的很好。

“晋王脾气急一些,说话难免不好听,为人子只能多体谅。你跟我在这安心住一个月,事缓则圆,我再送你回去。下个月,你就该去宗庙祈福了。”姬若水结束了讲解,留下一些回鹘的字书给姬难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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