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兰点点头，接过钱。

李爱党走后，两个人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欣慰，不管怎么说，这早上总算是开张了。

回到家后，刚好六点钟，李爱党的婆婆正在阳台侍弄着几颗菜苗，刚到这第一天就让李爱党带着她去种子市场，买了这些菜苗，说这么大的阳台不种点菜简直太可惜了。

李爱党打开门，顿时就被呛得咳嗽了起来，满屋子旱烟的味道。

将菜放下，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赶紧将窗户都打开，小跑地跑进厨房，将油烟机也打开。

李爱党的婆婆牛翠芬，是个典型的农村老太太，一米五左右的身高，黑瘦，看起来整个人不到八十斤，眼睛细长，脸颊上没有什么肉，显得颧骨异常突出，看儿媳妇一进门，就直接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拿起大烟锅子又抽了几口。

“妈，医生是不是说不让你在再抽这个了，你怎么还抽，还在屋里抽？”

牛翠芬身体不好，耳朵也聋，没听清李爱党说啥，就看见儿媳妇嘎巴了几下嘴。

牛翠芬得的是肺病，医生再三强调这烟是绝对不能抽的，徐国庆在家的时候还好，牛翠芬顾及到儿子的情绪，从来不在儿子面前抽烟，但是徐国庆走了，牛翠芬对于自己这个儿媳妇，基本上不惧。

关于抽烟这件事，李爱党一开始还在小区里闹了一个大笑话。

牛翠芬上个星期刚来的时候，晚上睡觉在屋子里抽烟，也不知道抽了几烟袋锅子，李爱党半夜起夜，就闻见了一股很大的烟味，打着手电筒找了半天，这才发现老太太门缝里正在往外钻烟，客厅上空弥漫的都是烟味，还以为是着火了，着急就推门，结果发现门在里面被反锁了，情急之下，李爱党直接打了消防电话。

牛翠芬害怕晚上睡觉得时候，儿子到自己房间里抽查，自己是不是抽烟了，于是老太太很有心机地将门反锁了。

牛翠芬烟勤，在乡下的时候，烟袋锅子几乎不离手，想起的时候就抽上一口，烟叶子也不是什么好烟叶子，自己家种的，火星子大，烟味呛人，不过在牛翠芬看来，买的烟丝没有自己种这个劲大。

来到儿子家，牛翠芬已经有所收敛了，儿子在家不敢抽，只能等到晚上儿子睡觉得时候，这才能彻底放松自己，这也就导致，一晚上的时间，牛翠芬恨不得抽上个十几锅，不抽一口睡不着，做梦的时候恨不得都得抽上一口。

抽了一晚上的烟，牛翠芬好不容易睡着了，等到被人摇醒的时候，就看见一屋子人，还有眼睛通红的儿子儿媳。

从那之后，牛翠芬就丧失了晚上睡觉关门的权利。

那一次，是真的将两口子吓坏了，徐国庆被妻子叫醒后，看着不断冒出的烟，就开始疯狂砸门敲了半天，屋子里愣是一点动静没有。

徐国庆知道自己母亲晚上会偷着抽烟，害怕抽烟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烟袋锅子把床单引着了，两口子着急就开始找客房的钥匙，越着急越出错，直到消防员上门两个人也没找到钥匙。

那天晚上，消防车的动静吸引了不少邻居，结果后来知道，是老徐家老太太晚上抽烟袋锅子引出的乌龙时，这件事情，在小区里当做谈资笑话被传了好几天，到现在还偶尔有人指着李爱党私下里八卦。

屋子放味的时候，李爱党没有进屋，站在门口，等着屋子味道散的差不多了，这才进来，拿起抹布就在牛翠芬周围擦了又擦。

老太太来一个星期，凡是她抽烟的地方，都是一片焦黄。

看着儿媳妇儿回来就开始嫌弃自己，牛翠芬使劲吸了一口烟袋，然后将烟袋锅子在花盆上磕了磕，烟灰直接散落一地，刚擦完的李爱党，深呼了两口气，拿起扫帚扫了扫，倒进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对着垃圾桶一阵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