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蔷突然发生心脏骤停已经不是小事,唐栩还是把她送到了医院,并通知了唐俏儿过来看望。
他了解小妹的脾气,再隐瞒下去,估计兄妹都没得做了。
第二天一早,唐俏儿就在林溯的陪伴下急匆匆从海门赶回盛京文蔷所住的医院。
“二哥!到底怎么回事?!阿蔷怎么会心脏骤停呢?!”唐俏儿急得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医生说,文蔷本身体质就虚弱,有心脏病,但并不算太严重。”
心脏……病?
唐俏儿娇躯一颤,林溯忙上前将她搀扶住。
她心里极不是滋味。
文蔷不但是她的徒弟,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竟然连她的身体状况都一无所知。
真是枉为人师!
唐栩想起昨晚文蔷和家人的正常,拳头无声地攥紧,嗓音暗哑道:“她是情绪过度激动,导致心脏骤停的。还好我当时在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昨夜刚把文蔷送到医院,他就给唐俏儿打电话,简单把两人如何碰到一起的过程说了一下。但文蔷和家人的矛盾,他没有告诉唐俏儿。
“情绪激动?她为什么情绪激动?”对于身边人的事,唐俏儿总喜欢刨根问底。
印象里,文蔷总是大.大咧咧,潇潇洒洒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怎么就……
“俏俏,具体情况还是等文蔷醒来,让她自己亲口跟你说吧。”唐栩脑中回想起那个绵长的吻,不禁脸颊有些发热,神思略微恍惚。
“二少爷,您……昨晚一直和文小姐在一起?您把她带您家去了?”林溯忍不住好奇地问。
唐俏儿心里也八卦魂熊熊燃起。
要知道,她这个母胎solo三十年的二哥,还是头一回带女人回家呢!
他不是一向女人过敏的吗!
“嗯。”唐栩老老实实承认,“昨晚情况紧急,我怕她再被坏人缠上,只能把她带回家去。”
“然后然后然后呢二哥?”
唐俏儿疯狂摇晃唐栩的手臂,急急地问,“你们还干嘛了?嗯嗯?”
“你好奇宝宝啊你,哪儿有那么多问题!”唐栩宠溺地轻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心却莫名地跳得很快。
昨晚那个令他意乱情迷的吻,他不知道文蔷还是否记得。
等她醒来,他到底要不要……
这时,病房门开,护士从里面走出来。
“患者醒了。”
唐俏儿二话不说,忧心忡忡地推门而入。
林溯守在门外,看着唐栩逐渐攀红的脸色,诧异地问:“二少爷,您……发烧了吗?”
“啊?”唐栩晃了个神。
“您的脸红得好厉害,您没事吧?”
唐栩心陡然一跳,慌忙笑道:“没事,没事……”
林溯轻咳了两声,唇角无声地勾了一下。
……
病房里,文蔷虚弱地靠在床头,挂着点滴,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她煞白的脸庞上,带着令人心痛的美感。
“阿蔷……”唐俏儿轻轻唤了她一声,眼眶泛红。
她一时竟然不敢辨认,眼前这个瘦得有些脱相了的女人就是她那个没心没肺,阳光开朗的徒儿。
“师……师父?!”文蔷瞬间呆住,将扎着针的手缩进被子里。
“到底怎么回事?!”
唐俏儿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搞成这样?到底是谁欺负了你?!”
文蔷抿了下唇,“……”
“快告诉我,师父给你出气!”
“只是低血糖头晕了而已,不碍事。”
“到现在你都不说实话?你有心脏病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唐俏儿气得雪白的小脸红成了一团火,把文蔷的手都握疼了,“我二哥说你昨晚接到了一个电话,你接了电话后就因为情绪激动晕倒了。
到底是谁给你打了电话?说了什么?你昨晚在夜店又是怎么回事?”
唐俏儿心思敏捷,句句都问在痛点上。
文蔷长睫颤了颤,手指在唐俏儿掌心微微一缩,“师父,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但我希望,你可以让我有一点私人空间,可以让我……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秘密。”
“不行!不行!不行!”
唐俏儿满腔愤懑,眼眶猩红,“什么狗屁秘密?你分明就是挨了欺负不想让我知道,不想让我给你出头!
我唐俏儿人生铁则之一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谁伤害了我身边的人,我要千倍百倍地从他身上讨回来!你现在被欺负成这样,我是你师父,我能坐视不管吗?!”
“你管不了!”
文蔷突然胸腔激烈起伏,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她这样激烈的语气说话,“算我求你,别管我的事了行吗?求你了!”
唐俏儿神情一愕,眼里的光缓缓沉下去。
从病房里出来,唐俏儿的脸色明显很不好。
但她这人就是天生大犟种,文蔷越是隐瞒,她越要把一切搞个清楚明白,说什么也要为徒弟出这口恶气!
唐俏儿让林溯留下来照应,自己和唐栩来到医院对面的咖啡厅。
“俏俏,我觉得,文蔷的家庭很有问题。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提及过。”唐栩低垂着长睫,他知道小妹不喜欢喝太苦的咖啡,所以在她杯子里轻轻放了一块方糖。
“没有……她只说她只有一个母亲在老家,身体不大好。其他的,她从来没跟我提过。”
唐俏儿用力喘了口气,“她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我从来都没想过调查她。”
“不是调查,是了解。只有充分了解,你才能知道她的痛楚,你才能真的帮到她。”
音落,唐栩眼神闪烁,从手机中调出一份资料,移至唐俏儿面前,“抱歉俏俏,我私自调查了文蔷,你别生二哥的气。”
唐俏儿岂会生气?她甚至心里暗自高兴。
他的二哥,从来只对手里的案子和她的事上心,这次他能对文蔷如此尽心尽力,真的很不容易。
是不是说明,她要有嫂子了?!
“文蔷,是文氏集团董事长文昌明的女儿。”
“文氏集团?有所耳闻,不算什么大集团,也就在盛京有点小名气,搞房地产的。”
唐俏儿因着时刻准备回去继承家业,所以对国内商场上那些人,尤其是盛京的老板之类的可说是门儿清,“可我要没记错,文昌明有一儿一女,那两个很高调,我有印象。文蔷怎么就成了他的女儿了?”
唐栩眸色一暗,“是私生女,只是从来都没曝光过。”
“什么?!”
唐俏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唐栩,“私生女?文家的私生女?!”
“所以她对你隐瞒身世,也能够理解。”唐栩不知为什么,看到文蔷的背调,他心里极不是滋味。
相较于那些把悲伤与不幸表露出来的人,文蔷这样把一切都藏在心里的,反而更令他心疼。
“阿蔷……她真是傻啊。”唐俏儿心像被划了一刀,痛得难以呼吸。
“昨晚和文蔷喝酒的两个外国男人,是国外建筑公司的高层,和文家有商业往来。结合昨晚文蔷和她父亲的对话……应该是文家安排的一切。”
“岂有此理!竟然为了生意让自己女儿去陪酒?文昌明这黑心肝的畜生,脑子是被熊瞎子舔了吗?!”
唐俏儿狠狠一拍桌子,杯中咖啡四溢,目光透出戾气,“二哥,这件事,由我来处理。这几天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好陪着文蔷,直到她康复为止。”
唐栩怔了一下,倒没第一时间回答。
“行不行啊?!”唐俏儿瞪了瞪美眸。
“行,你让我干嘛,我能不干嘛,当然行。”唐栩连连答应。
“怎么?知道文蔷是私生女,你唐二少爷嫌弃她出身了?”
“你骂你二哥呢?我是那种势利眼的人吗!”唐栩红了俊脸,有点急了。
这时,唐樾给唐俏儿打来了电话。
“俏俏,今天晚上沈惊觉会参加一场商务酒会,到时候你可以在那里和他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