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看着她,眸色幽深。“不是饿了渴了,还不赶紧用一些。”
她很是诧异,下意识阴谋论。
【没毒吧?】
“没有。”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谢姝想着,先喝了一口杨梅饮子。酸甜清凉的饮子一入喉,瞬间舒服到毛孔都开始呼吸,再吃一口点心,直让人满足到叹息。
她不客气地吃着,神态好比一只正在吃东西的小兔子。轻手轻脚却动作不慢,看似细嚼慢咽但吃的却不少。
萧翎看着她,眼底似有什么东西在绽放。
“你方才生气,是恼我知你太多,而你却无可奈何,又知我太少。为公平之故,我可将我的事告之与你。”
啥玩意?
谢姝差点噎住,抬头。
“世子爷,我没有好奇心,您大可不必……”【好奇害死猫,我什么都不想听。】
猫?
她确实像猫。
萧翎眼底的光更是璀璨。
“要的。”
“我能不能不听?”
“不行。”
哪有这样的,这不是强买强卖嘛。
谢姝瞬间觉得嘴里的点心都没那么甜了。
“世子爷,难道您扒光了我的底,所以想在我面前自己扒光自己吗?我觉得您真的没有必要……”
“你先前建议我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我想了想,以为颇有几分道理。不仅是因为婚事,还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成家立业,我一样不占,或许试一试也无妨。”
所以他是想听从自己的建议去和王妃缓和关系?
等等。
这人是完全不顾她的死活啊。
凭什么他想讲,自己就得听啊。
她还偏不!
她捂起耳朵,心里碎碎念。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萧翎听着她又娇又脆又似耍赖的声音,像是无数恼人的手在撩拨着自己的心,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中轻轻往下放。
“十四岁那年,我入了千林卫。也正是那一年,我受命陪同宁王世子李相如出京,不成想出京没多久就出了事。”
谢姝双手被制,索性不再挣扎。
脑海中浮现出他在自己梦里少年的样子,浑身是血,惨烈至极。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宛如死去。
“你们遭到了刺杀?”
“不是刺杀,是伏杀。伏杀的不是李相如,而是我。”
安、宁两王相争由来已久,当年定远侯战死乾门关,宁王一脉看似失势,却让圣上对安王颇为猜疑,这些年隐隐压了安王一头。
哪怕是居于后宅的谢姝,也知道这两位王爷除非你死我活,不可能有第二种结果。
那么伏杀萧翎的是宁王,还是安王?
“你应该也猜到了,不是宁王。”
是安王。
“您父王曾是他的伴读,他和您父王交情极深,他怎么会……”萧翎眼中尽是寒意,“利欲之深,人心之恶,我那时候才算是彻底看清。”
当时他真以为自己会死,他静静地等着自己的血流干,直到那道雷劈下来。雷击过后他不仅没死,还能听到人心之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那不是刺杀,而是别人设计好的伏杀,目标就是他。
“我身受重伤,九死一生,我母妃求到皇后娘娘面前,请旨让陛下撤了我的职。我伤好之后,她希望我入宣明殿,此后安安分分做一个文臣,一如她对萧缨的期望。”
“您不愿意。”
“我不愿意,但我也不想再回千林卫。”
【不入宣明殿,也不想回千林卫,还能去哪?】
谢姝突然福至心灵,“您想进清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