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说……”
“我是说,要么便是不做,要么就下定决心做大。”穆祺一字字道:“仅仅靠小团体是不够的。真正要动手,就必须要撬动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什么叫“撬动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作为内政点数加满了的顶尖人物,高肃卿当然是一听便懂,绝无误解;但正因为绝无误解,高学士才震惊了!
没错,权
\t\t\t\t\t\t\t\t\t', '\t')('\t\t\t\t力被触动后谁都想反击,高学士如今前途似锦心高气傲,反击的欲望更是如火焰一样高涨;但即使如此,听到这匪夷所思的念头之后,他心下也只有一个想法:
穆国世子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
……那一瞬间里千百种念头萦绕大脑,高学士懵逼而又茫然,几乎都有些后悔今天来交代这个话了。他只是想拱一拱火激世子下场,可不绝想在茅坑里扔鞭炮将战场扩大到无可收拾——什么“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团结众人之后,那局面还能控制得了么?!
你这个癫公无所谓,老子将来可还要入主内阁的呢!
真有两头牛的高肃卿两眼发直,索性不再吭声了。世子看出了高学士的意思,只能长长叹一口气,无奈摇头:
“……那好吧,既然大人下不了决断,那就只能等以后有变故的时候再说了。”
小有资本的人总是最有妥协性与投降性,他还能说什么呢?
·
殿试足足考了两个时辰才散场,内阁学士及礼部堂官共同批阅试卷,排列等级后呈送皇帝御览,划分三甲确定名次。
大概是变动尚未波及至此,三甲的名次与历史差相仿佛。其中张太岳略有上升,得了个二甲第六的等次,即使没有世子的手脚,进翰林院也是稳如铁炮;归震川略有失手,只考了三甲三十七的成绩,同进士出身而已。但横竖已经有了个官身,倒也算满意。
金榜颁布之后京城中立刻热闹成了一片,到处都是喜气盈盈往来庆贺的宴席文会,新科进士赏春游玩拜谒座师,前忽后拥仆童无数,熙熙攘攘的人流四处涌动,真是将京中大小的道路都给堵了个结实。
但在这一片盈盈喜气之中,内阁的气氛却因一份奏疏而骤然紧张了起来——似乎是觉得私下里写一封密折骂朝廷还不够尽兴,尹王虽然尚未入京,却又快马派人递来了一封奏疏,并请镇国将军朱充灼代为转交。这一封奏折是公折,照例该由通政使司呈交内阁,但镇国将军却径直闯入内阁值房,当着众位阁老的面打开奏折,将这份可怕的文件大声念了一遍。
奏折中照例是向皇帝问安,述说自己封地的种种风俗人情;但在这样的官样文章里,却隐含了极为厉害的杀招——奏折将河南这几年遭遇的种种天灾人祸详细罗列了一遍,而后笔锋一转,称之所以天象示警,皆因臣子人事不修;而首当其冲者,便是尸位素餐、踟蹰误国的内阁诸位大臣!正是这些大臣欺上瞒下,跋扈专权,耽误了皇帝的美政!
这一篇奏疏措辞同样高明,在斥责天灾人祸时居然丝毫没有涉及皇帝的责任,反而竭力美化局势,称飞玄真君避居西苑是“无为而治”、“垂衣裳而治天下”;之所以地方稍有不宁,都是因为臣子不能用心办事。换言之,陛下的本意都是好的,全是大臣们执行坏了。
单单执行坏了也就罢了,这一篇奏疏中却又格外做了诛心之论,认为大臣们是蓄意将事情办坏,以此诿过于上,蓄意糟蹋他们朱家的江山,阴谋谋权篡位!
所谓“不知今日之城中,竟是谁家之天下?群臣之心莫可揣测,伏祈陛下鉴之!”
镇国将军抑扬顿挫的读完这檄文一样的奏疏,内阁值房中一片死寂。闫阁老许阁老刚刚返回内阁,兜头就被指责为“跋扈妄为”、“用心莫测”,此时亦只能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相信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t\t\t\t\t\t\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