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到的?”
“臣借鉴了外藩工匠的经验,改良了火药,加入了一部分的硝。”穆祺恭谨道:“此外,这些火铳也做了改造,枪管中划了膛线,击发处还装上了燧石,不需要用火绳点燃。”
飞玄真君显然不关心什么技术细节,听到两个字后随意点头,再次盯住平地上一字列开
\t\t\t\t\t\t\t\t\t', '\t')('\t\t\t\t的士兵。穆祺默默退后,余光扫过身边重臣微妙的神色。显然,能陪皇帝视察军演的大臣没有一个是庸手,看一回后或多或少都能猜测到这种新式火枪在战场上的巨大威力,震惊之余嫉妒油然而生,表情难免有些古怪。
穆祺不动声色,同样眺望远处。时代毕竟会局限人的眼光。在场的精英们或许隐约猜到了快速射击的效力,却很难意识到他们现在目睹的是怎样划时代的产品——硝化火·药、燧石枪、膛线,主宰了人类战争两百年的火器革·命,帝国主义赖以征服世界的不二法宝,此刻提前诞生了。
伟大军事革命的诞生总是这样沉默而平凡,最了不起的人物也很难在第一时间意识到简单操作之后的重大意义——即使答案已经被刻意摆到了他们眼前。在齐射演示完毕后开始打靶表演,八十尺开外推上了十几个木头假人,身上还披挂着不知从哪个仓库翻出来的铠甲。特意挑选出的士兵半蹲举枪,眯眼瞄准,然后砰一声正中靶心;头戴铁锅的工匠立刻冲了过去,脱下铠甲向高台展示——硝化火·药和圆锥弹头的效力的确非凡,击穿铁片后撕烂内衬,在胸口处留下一个鸽蛋大小的创口。
这威力显然远远超过了以往的破落火铳,更大大超出皇帝重臣们的意料,所以人人情不自禁,都露出了喜悦的微笑;但这一点笑容到底还是太浅薄、太矜持、太微不足道了,远远配不上这一次射击应该有的地位——八十尺外射穿铠甲,快速装填的二次部队,意味着步行的火枪兵已经拥有了威胁具甲骑兵的能力;占据地形后一次有效的火力压制,足以对骑兵制造重大杀伤,乃至于彻底摧毁马匹的生存能力,完全控制战场。
骑兵对步兵的绝对优势,至此终于颠倒过来了。
在火器出现之前,能应对骑兵的基本只有骑兵,步兵只不过是辅助与限制的预备而已;历代中原王朝苦苦维持马政,就是为了时刻准备一支防备漠北的骑兵,即使耗资巨万,亦在所不惜。
——而现在,攻守之势逆转了!
当然,这倒不是说火器完善后立刻就能大杀四方,世界历史上也没有一出世就能横扫天下所向无敌的武器。战场模式最根本、最要命的变更,在于成本——如今的新式火枪三十两银子一把,如果工艺进步后产量进一步扩张,穆祺有信心把成本压缩在十两以内;而一匹训练有素的骑兵战马,尤其是具甲的战马,即使在漠北这种天然的养马地,开销也绝对在八十两白银以上。
十两白银的火器兑掉八十两白银的战马,但凡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火器当然不是天下无敌的,但经济规律却实在是无可抵御。当半步跨入工业化的农耕文明可以用更低的成本抵挡乃至反攻游牧民族,历史的趋势就已经注定。由汉孝武皇帝至本朝太宗文皇帝,数千年间中原与漠北永无休止的缠斗折磨,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经济学的无形大手的确是威力非凡,你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不过,站在这转折的微妙当口,目睹着历史的帷幕缓慢拉开第一个缝隙,穆祺左右而望,看到的却都是皮笑肉不笑满脸褶子外加一脑门子官司的橘皮老登,目之所见都是虚浮而无聊的官场寒暄,竟没有一个可以让他稍微倾吐心绪的对象;这样起伏的浪潮扑面而来,他却居然只有默默呆立,一声不吭。
在这一个时刻,在此时世上千百万人之中,他大概是唯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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