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月便撒谎说,会跟着杨咏翠一起来,家里人才放心。
杨咏翠的父亲,早年间中过秀才。
只可惜刚中秀才的那日,一时得意喝多了,骑马时被马儿甩下背,摔断了双腿,彻底断了仕途。
杨咏翠的父亲在考中秀才前,也是村里的里正。
折断了腿后,哪怕是个秀才,也是当不了里正的。
里正一职,不得不让给了柳莺月的父亲。
杨咏翠的父母只生了杨咏翠一个孩子,杨秀才将杨咏翠教得知书达礼,是村里人人喜欢的姑娘。
而柳莺月,则是人人嫌弃的姑娘。
柳大娘子听说,柳莺月是跟着杨咏翠这个懂事的姑娘赶集,才放心女儿出门。
柳莺月之前没来过集市,但她自有办法找到绣行。
她骑着驴子,沿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了林氏绣行。
平时她在家绣的布品,都是由家里人送来绣行里。
掌柜娘子看到她这回亲自来,很是高兴,“看到绣品如此出色,我就猜得到,做活的一定是个俊俏的小娘子。”
今后她要赚很多钱,柳莺月又要了一些半成品的布料,拿回去加工刺绣。
“掌柜娘子,有什么活儿,只管派给我,我辛苦点给你赶制出来。”
“有,昨日又有县城送来的一些布头要刺绣。”掌柜娘子给了样子,说了价钱和工期。
柳莺月是熟客,掌柜娘子只收了一半的押金。
但也收了二两银子。
柳莺月将半成品布头块,装进搭袋里,离开了布行。
来到布行门口一旁,她将搭袋放在驴背上,正要解驴嘴的缰绳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藏在暗处打量着她。
抬头时,又没发现人。
柳莺月冷笑,班门弄斧的小儿科而已。
她当没看见,解开毛驴的绳子,没有坐上去,而是牵着驴儿慢慢前行。
街上的人很多,她装着逛街,一边走一边看,实则在留意跟踪她的人。
有两个人。
一个男子,一个女子。
还都是认识的人。
走了没一会儿,杨咏翠的声音在她身后喊,“莺月!”
柳莺月回头,微微扬眉看向她,目光一直望进杨咏翠的眼睛里,“咏翠?什么事?”
杨咏翠避开她的目光,扶着腿讪讪微笑说,“我的脚扭伤了,能不能帮忙到前方的李记药铺里,买些膏药来给我?”
柳莺月看了眼她身后,“你的驴车呢?”
“停在秦大哥他们那里了,我看街上的行人比较多,驴车走不动,便走路来买东西,没想到,走得急了些,崴着脚了。”杨咏翠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小腿。
“我不知道什么药膏适合你的伤,你坐到我的驴子上面来,我带你去吧。”柳莺月指了指自己的毛驴。
“啊,不……”杨咏翠的表情惊惶起来,“我不敢坐你家的驴子,我怕摔。”
一旁过路的妇人们,看看她们俩,摇摇头对柳莺月说,“你这小娘子,怎么不肯帮忙呢?你姐妹的脚扭伤了,不贴药膏,怎么回家呀。”
“是啊,她又不敢坐驴子,你何苦为难她?”
杨咏翠朝众人摆摆手,“你们别说莺月了,莺月挺好的,她会帮我买药膏的。是吧?莺月?”
说着,她从腰间荷包里,取了一串钱递向柳莺月,“这儿有一百文钱,应该够买两张药膏贴的。”
“够的够的,扭伤的药膏贴只要十文一贴。”一个妇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