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再走……我就去丛林里砍柴建屋子什么的,只有老汤姆,也就是陪你们来游玩的人,他愿意给我送信,好让我家里人知道我还没死在外头。”
“后来住久了,偶尔也会有客人,他们经过这里也会在这里坐坐,确定了我真的只是在这边一个人住没有别的打算之后才开始对我友好一些,我偶尔还是得去菜市场买菜,所以能感觉出来,就是……价格都低了一些。”布朗斯摸了摸后颈的头发,他的头发是他自己剪的,所以很不整齐,挠的人后脖子痒。
西西莉注意到这个动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其实我不是特别清楚,他们虽然接纳了我,不代表都要告诉我,只是老汤姆跟我说过,然后还有几个偶尔做客的人提过,”布朗斯皱了皱眉,“说是叫我不要去当地一位富豪,叫亨特……不要去亨特庄园。然后他们大致提了一下,说是亨特其实不是本村的人,来了之后占据了本地原来一位财主的家产,把人家给赶走了,自己住了下来。具体是什么情形他们没说过,只说后来他们就十分忌惮这样的外来者,开始慢慢地封村,再后来就有了诅咒,在村里的人,尤其是那些知情但没有给原主人伸出援手的人的后代,眼睛都瞎掉了,说是上天的怪罪。”
如果说村里还有不相信诅咒的人的话,布朗斯绝对是要算头一份的,他当初听了就觉得荒谬,毕竟他也是受过教育的人,尽管他也信宗教,但他对于这样的状况总抱有怀疑。
“我本来觉得他们的眼瞎只是巧合,比如说几个人受了外伤啊什么的,然后可能是忘记了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吧,就是都瞎掉了,然后有人传出了谣言,”布朗斯挤了挤眼睛看福尔摩斯,“就像您说了,当一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他们不会再有逻辑,只会去听信谣传——很抱歉,我听见了你们的对话。”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你说得对,但是后来你改观了?”
“其实我仍旧怀疑诅咒的可能性,但是事实确实是,眼瞎的人似乎变多了,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传染病,但是……感觉不像,他们之中有一些人疯了,然后也很快死掉,感觉像是被所谓诅咒逼疯了,”布朗斯托着下巴,“我倒是担心了自己,万一是传染病可怎么办……”
他笑起来的时候星目璀璨,杂乱的眉毛没有压住他的精气神。
“医生,你觉得呢?”
西西莉愣了愣,没想到会提到自己,恰好福尔摩斯也看向了自己,西西莉下意识直了直背,清了清嗓子才开口:“早期的话,关于传染病有自然发生学说,但现在学术界公认了巴斯德先生的学说,我们相信传染病是有病原体引发的,现在的郭霍法则给了我们一个检验的手段……”
她讲到自己的专业之后,就开始有点儿控不住了。
福尔摩斯很少看西西莉这样高谈阔论,一时间也没有打断,听到她说应该如何验证是不是传染病或者营养素缺乏,为什么她没有怀疑过是传染病等等。
她在自己的领域,有她独特的光芒。
布朗斯听着连连点头,兴致也起来了。
“说实话,真是遗憾没有酒喝——同别人说话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遗憾!”布朗斯举起了水杯,“希尔维斯特先生您实在是青年才俊,我毫不怀疑未来伦敦的医学人才一定有您的一席之地——”
“看来我也得为我的朋友干一杯,”福尔摩斯也举起了酒杯示意。
西西莉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儿太多了,想要解释一下,但是她极少遇见这样的场合又不知何从说起,索性就举起木杯,与他们一碰。
三人俱是愉快,水下了肚就当做酒了,愉悦将人醺醉。
吃过中餐,布朗斯主动要求要带着西西莉和福尔摩斯在四处逛逛,两人也就欣然应允,直到日光渐渐下沉,布朗斯才把人送到了他们与老汤姆约好的地方。
“我想,我在这个村里也呆不了太久了,等我回到伦敦,我一定会去找你们,”布朗斯热情道,“我已经许久没同人谈的如此畅快了。”
西西莉也只是笑,福尔摩斯主动伸手同布朗斯握手。
布朗斯本来也算是个公子哥,多年的独自生活把他的手摩糙,也让这个男人的内心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