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菁一边换白大褂,一边吐槽:“好个屁!我觉得值一个班我都能老十岁,而且我研究生和博士的时候,都是在做科研,现在突然上了临床,真的不习惯。这么多人的性命都交在我手上,每回值班我都焦虑得睡不着觉。”
夏如菁说完,便坐在电脑前,开始看科室在院病人的情况,值班前要提前熟悉一下病人。www.
虞初晚见到夏如菁,就好像是看到了亲人,将她到心内科以来发生的事情,滔滔不绝地告诉了夏如菁。
她道:“幸亏你回来了。不然,我真要憋死了!”
夏如菁听完之后忍不住取笑:“怎么你到哪个科,都搞得轰轰烈烈的?”
虞初晚撇撇嘴,郁闷的说:“那大概是我命不好。”
夏如菁这回倒是挺赞同的,点点头道:“你的命确实不太好,这苏景妍阴魂不散似的,居然连实习都能跟她遇上。幸亏苏林只是她继父,要是她亲爸,那她那眼睛还不得长到头顶上去了!”
虞初晚反问道:“她的眼不是一直都在头顶上吗?”
夏如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中午时分,夏如菁对她道:“你下班吧,别在这儿耗着了,有我呢!”
就在这时,护士突然在外面大叫:“医生呢?值班医生赶紧过来一下,一床的病人苏林,情况不太好!”
夏如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值班的时候,她最怕护士说这样的话。
毕竟刚上临床的她,对于很多突发情况,还是有一点紧张和生疏的。
虞初晚当时正准备下班,听到是自己组的病人有问题,也跟着夏如菁过去了。
当他们到苏林病房的时候,只见苏林的心电监护上的心电图波形很乱。
夏如青立刻慌了,神色凝重的道:“是心室颤动,晚晚,快去给韩主任打电话,让他立刻过来!”
她一边吩咐虞初晚,一边开始抢救苏林。
毕竟心室颤动是猝死的前兆,夏如菁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
现在吴明秋还在帝都开会,所以她只能让韩昕过来了。
乔兰珍见到苏林这个情况,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周红梅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害到苏林的头上。
可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自己也只能将计就计的演下去。
她站在一旁,不停地指责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被你们医院弄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到底会不会治?”m.
夏如菁本来就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上乔兰珍在一旁啰嗦,她厉声道:“你闭嘴!”
很快,韩昕也赶了过来。
一进门,他就沉声说道:“家属都出去,病房里出了医护人员不要留人。”
乔兰珍被护士带出了病房,一个劲儿地哭:“老苏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事,我和景妍,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啊!”
没过多久,苏景妍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看到母亲在病房外,她连忙问:“妈,爸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乔兰珍哭着说:“还在抢救,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韩昕把我赶了出来,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苏景妍问道:“之前医生不是一直都说爸爸的情况很好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乔兰珍愤愤地说:“我早就跟你爸说了,我们换家医院,不要在这家医院治。他飞不听!这下好了,出事了吧!”
整整半个多小时,韩昕才带着夏如菁和虞初晚从病房里出来。
苏景妍和乔兰珍连忙迎了上去,问:“情况怎么样?”
韩昕的脸上露出一抹疲累,对她们说道:“情况暂时稳住了,不过现在病人需要进icu观察几天。”
乔兰珍大惊失色的问:“icu不是重症病房吗?我们老苏的情况一直不是都很稳定吗?怎么突然就让他去住重症病房了?你们到底是怎么治的!”
韩昕解释道:“我们心内科病人的病情本来就是变化很快,上一秒好不代表下一秒也会好。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等我跟下面的医生分析好了再给你们回复。”
乔兰珍厉声说道:“你别拿这些幌子糊弄我,要是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就给我等着。我一定跟院长投诉你们!”
夏如菁在一边翻了个白眼,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呀!
上次在厉家,她就已经见识了这女人的无理取闹,跟泼妇似的。
就这种人,居然能当领导夫人,苏林的眼光还真是够独特的。
夏如菁的表情恰好被苏景妍捕捉在眼里。
她问:“夏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医院把我爸爸越治越坏,还不允许我们讨回公道吗?你这是什么态度?”
夏如菁回怼道:“你爸爸情况一不好,我立刻就冲过去抢救他。我抢救了半个多小时,心肺复苏,按得我手都酸,你说我什么态度?”
“够了!”韩昕冷声打断道:“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争执,都先回办公室吧。”
“不行!”
乔兰珍厉声说道:“我们老苏差点在你们医院死掉。我要求封锁病例,严查你们医院!”
夏如菁不可思议地问:“封锁病历?”
一般只有人死了,家属才会要求封锁病历。
可现在,乔兰珍闹着非要封锁病历,要么就给院长打电话。
韩昕为了证明他们医生的清白,便同意了封锁病例的要求。
韩昕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医院,可以去病案室复印病历,找其他人看!”
说完,便边往办公室走去。
夏如菁望着他的背影,想到刚才抢救的时候,他一过来,她的心就稳了。
那一刻,韩昕就好像是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临危不乱,有条不紊,有他在真的很安心。
到了办公室,韩昕和夏如菁打开苏林的病历,想看一下究竟为什么他的病情会突然恶化。
直到看到今天上午的医嘱,韩昕的脸色骤然变了,厉声问:“这个西地兰是谁开的?”
虞初晚下意识地说:“是我。”
随即,她又觉得不妥,连忙加了句:“是周老师让我这么开的。”
“周红梅?这怎么可能!”韩昕不可置信地说,“苏林有三度房室传导阻滞,这怎么会是周红梅让你开的?”
夏如菁也吓了一跳,说道:“房室传导阻滞是洋地黄类药物的绝对禁忌症呀。周红梅是疯了吗?这她不知道?”
心内科的医生如果连这类药物都用错,就相当于打1+1=2算成了1+1=3。
这么低级的错误,如今一个资深主治犯了,简直就让人不可思议。
更令人难以相信。
虞初晚听见他们这么说,吓得快要哭了,紧张的解释道:“真的是周老师让我这样开的,她临走的时候说换了白大褂不想再碰电脑了,就让我开一下。我没有说谎!”
现在,她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说到底,是她没有把病人的病情掌握透彻,也没有把这些药理知识吃透。
更大的原因是,她太相信周红梅了,正常人都不可能想到,会有医生敢直接在医嘱上做手脚害人。
韩昕虽然觉得震惊,但他也相信虞初晚不会撒谎。
可现在,乔兰珍已经申请封锁了病历。
而且这样的医嘱,但凡拿给懂点心内科知识的人一看,就能看得出问题。
韩昕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