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姚清承是不是也在这里,是不是也平安……关心则乱,他一拍脑门,打出枚蜂鸟傀儡。
若是此处有禁制,蜂鸟傀儡便出不去。若姚清承在这里,沿着飞行方向就能找到。
只见蜂鸟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身体一歪,栽倒。
在大企鹅跟前下坠,被一鳍扇飞!
蜂鸟傀儡形体细小轻盈,通常仅仅用于短途单向传话,所需灵力微乎其微,防御自然也不强。企鹅的鳍看起来瘦瘦扁扁,然而挥动如刀,力大无穷,扇飞小小蜂鸟,不在话下。
张茶茶呆了。
他当然不是因为蜂鸟傀儡被扫到一边而惊呆。
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转几圈往下掉,毫无疑问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此地禁制极强,蜂鸟无法通过。要么……那是张茶茶最不愿知道的可能。
他要找,要找!不相信姚清承就这么没了!
张茶茶看看手中染血的那片衣料,一口咬破舌尖,将自己鲜血喷了上去,祭起心法。
道侣自然有道侣的好处,血脉交融,凭借一点感应,张茶茶向着北方拔腿飞奔。
随着感应渐强,他看见一只巨大的白色砗磲。
张茶茶身边一只能用的傀儡也无,他翻过储物袋,从中找出一根坚硬无比的雨落铁,充作撬棍,插到砗磲双壳缝隙之内,用力一翘——
姚清承身体如冰,面目栩栩如生,仿佛只是沉睡。
然而没有气息。
金丹亦不复存。
张茶茶抱着他的道侣遗骸,翻来覆去检查。身上所有丹药往对方口中送,所有灵力不要钱一般往对方身上送。
丹药怎么放进去的,就怎么停在口中,连融化也无。
灵力,更是输进多少便流出多少。
原本黯淡无光的金丹经他这样抽取,隐隐有不稳之势。
张茶茶全然不顾。
直到他灵力用罄,昏倒在姚清承身上。
小企鹅跌跌撞撞,拼命地想冲过来,大企鹅不明所以,一次又一次将幼崽衔回。
张茶茶再次醒来时,还在砗磲旁边。
怀里人不见。
他慌张爬起,一看砗磲双壳又闭拢,忙拿着雨落铁二次去撬——身后一条蛇尾巴将他拦腰圈起,直接放在企鹅身边。
张茶茶回头一看。
一条大蛇,一个孩子。
——余之归。
余之归掏出张纸,写着“节哀”两字。
张茶茶惨笑:“我不信。你让我再看看。”
蛇尾探入壳缝,轻巧一扭。
姚清承安静地躺在其中。
张茶茶此刻才发现,他这位爱好干净的道侣,被很好地清洁过,头发挽得整整齐齐,身上血衣不见,裹着一整条鲛绡。
只是缺了双腿。
“清承,我……”张茶茶转向余之归,“我想和他单独说会儿话。”
余之归从怀里掏出第二张纸,写了四个字:
“亲手报仇。”
张茶茶惨笑:“放心,虽然我和他说过生死一起,但不是现在。没报仇之前,我怎么可能寻死觅活。”
余之归点点头,顺便瞥小企鹅一眼,离开了。
巨蛇蜿蜒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