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又道:“所以,就还请衙内再等几日。”
曹栋栋瞄他一眼,谨慎地问道:“又得等多久?”
张斐给了他一个充满自信地微笑,“衙内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妥当,马上就会有消息的,若是再这般催我,万一漏了某个细节,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曹栋栋审视他一番,“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张斐笑道:“衙内尽管放心就是了,那王司农我都不怕,还搞不定这一个小小教头。”
“那倒是的。”
曹栋栋连连点头,“就连我爹都说,你这厮简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可真是怪哉!”
“……”
“衙内还有事吗?”
“没了。”
“那就赶紧回去吧。”
“你这搬新家,不请我喝一杯么?”
“衙内不是没心情喝酒吗?”
“现在有了。”
“找小马去。”
一刻钟后……
吱呀一声,后门打开来,一个汉子探出脑袋来,左右瞧了瞧,又回头道:“衙内,没人。”
“走!”
只见曹栋栋带着他的闲汉鱼贯而出,很快就消失在胡同尽头。
随后出现在门口的张斐,摇头叹了口气,“真是连口气都不让人喘。”
正准备关门时,忽见对面那扇门开了。
只见许芷倩出现在门口,见张斐瞪来,她忙道:“不关我的事,我可没有诅咒你。”
原来方才说着说着,她自己也有些害怕,于是打算过去瞧瞧,结果正好瞧见张斐被麻布袋罩住,幸亏她认识其中一个人乃是曹栋栋身边的闲汉,这才没有将这误会闹大。
张斐愣了愣,问道:“你在说什么?”
许芷倩美目眨了眨,反问:“你又在瞪什么?”
“我在瞪什么?”张斐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这回跟你的乌鸦嘴无关,但也是因为你拖这么久,弄得衙内都找上门来,我不会怪他,他是客户,他理应生气。”
许芷倩略显愧疚道:“抱歉……”
张斐一挥手道:“别抱歉,我要得是理由,第一个案子给你,你就弄这么久,你到底想要干嘛?”
许芷倩嗫嚅着,“那……那林夫人的消息已经送来了。”
张斐眉头一皱,“你为何没有跟我说?”
“我整理好之后就会给你送去。”说着,许芷倩偷偷瞄了眼张斐,又道:“其实……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张斐摆摆手:“先别说这些,我这里不是寻情记,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许芷倩迟疑少许,道:“我……我想去劝说那林教头放弃勒索曹衙内。”
张斐稍稍皱眉,“为什么?”
“因为……”
许芷倩咬了咬唇,嗫嚅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因为一旦上堂,林教头将面临极其严重的后果,这不是简单的敲诈勒索,那曹衙内可是皇亲国戚,其父亲又是步军副都指挥使。”
张斐道:“这是他罪有应得。”
许芷倩道:“是,这是他罪有应得,但又是什么逼着他走上这条路,他几番不顾性命,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就连妻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得到合理的奖赏,反倒是那些官宦子弟,凭借着家世,步步高升,这才导致他铤而走险。”
张斐叹了口气,“其实你一直都不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这一边,你只是站在弱势的一边,如果犯罪的是衙内,你一定不会这么说。”
“我……”
许芷倩抿了下唇,突然问道:“那阿云一案又怎么说?”
张斐道:“我说过,我那是为了报恩,而不是可怜她,或者同情她,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在律法的允许下,去捍卫我客户的一切权益,这就是我的原则。”
许芷倩道:“我也是。”
张斐笑道:“洗耳恭听。”
许芷倩道:“只要这事闹大,不管怎么样,对曹家的名声都不好,也会影响到二位太后,如果我能够劝说林飞悬崖勒马,息事宁人,对衙内岂不是更好。”
张斐笑道:“所以我也没有拒绝你的建议。”
许芷倩愣了愣,惊喜道:“你答应让我去劝说林飞?”
“如果你有信心,当然可以去尝试一下。”张斐道:“这世上就没有稳赢的官司,在公堂之上,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能够避免走到这一步,对于衙内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哦,对所有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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