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警署时,曹评已经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里面。
“张三,方才表现的还不错,届时我会派人去春风十里,监督他们整改,此案就到此为止,我们还是先将车牌的事做好。”
他们曹家如今在外戚中排名第一,妥妥的权贵。
车牌的事,就已经是捅了自己一刀,那但没有办法,背后是官家,如今这血都还在流,马上又来一刀,这谁受得了啊!
他也得顾忌他们曹家的关系网。
目前来说,倒也没有人怪他,毕竟这都是谷济自找的,但要再往前走,那就说过去了。
张斐道:“总警司,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呀!”
“你闭嘴!”
曹评道:“我现在真怀疑此事是你们搞的鬼。”
“爹爹!”
一旁曹栋栋又开始抓狂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先出去。”
“孩儿告退!哼!”
曹栋栋说罢,便跟马小义出得门去,顺手将门关上。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还知道顺手关门?曹评轻轻站起,缓步来到门前,突然将门打开。
两个脑袋缓缓向上转动,望着怒容满面的曹评,猛地直起身来。
“小马,我们去春风十里看看。”
“是。”
两个小子,勾肩搭背地出得院子。
曹评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将门关上,回到屋内,向张斐问道:“你小子想拆谁得房?”
他都恨不得直接告诉张斐,我家也侵街了呀。
张斐不答反问道:“不知当初总警司为何又要答应打这场官司?”
曹评道:“那是因为谷寺事欺人太甚,逼得我们与他上堂争讼。”
张斐笑了笑。
曹评瞥他一眼,“你笑甚么?”
张斐道:“我私以为总警司在此之前,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相比起官途而言,拆一两间屋子,根本无关痛痒。”
曹评诧异地瞧他一眼,没有做声,坐了了下去,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但又没有放下,显然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张斐又道:“为什么官家要成立总警署?为什么官家要推动司法改革?为什么官家支持上车牌?我以为这绝不是为了曹家。”
曹评抬目瞧他一眼,依旧没有做声。
张斐又继续说道:“而是希望治理好这个国家,清除当下存在的弊政。换而言之,如果总警司做不到,官家肯定会换人的。
而在东京汴梁,总警司的权力其实是非常关键的,并且是深得官家信任,无论是忠诚,还是说能力。基于此,总警司不应该放弃这个位子。”
“混账!”
曹评直接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方,杯中茶水洒出不少来,“你一个小小衙前役凭什么跟本官说这些。”
张斐权当没有听见,自顾说道:“而根据目前的司法制度来看,总警司是肯定要得罪人的,如果不想得罪人,就有可能会被人告上公堂。
如这种案子,每天都有可能会发生,总警司若想息事宁人,检察院和法援署,是绝不会答应的。
而这将迫使总警司一定要捍卫律法,而这也需要竖立起权威,尤其是对于刚刚成立的总警署,这十分重要。如果总警司能够整顿好侵街的行为,我相信总警司的权威,将会深入人心。”
曹评皱眉道:“你以为此事这么简单吗?”
张斐道:“正是因为不简单,故而才能竖立总警司的权威。而且只要执行得当,是能够恩威并施,减轻所遇到的阻力。”
“恩威并施?”曹评哼道:“你倒是说说,如此能够恩威并施?”
张斐道:“司录司的判决是整改,而非是清除。同时也没有判定侵街行为是违法的,而是判定春风十里的侵街行为是存有严重的交通隐患。”
曹评皱眉道:“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
张斐道:“如果判定是违法的,那就没什么可商量的,必须全部拆除,但是整改的话,只要消除隐患就行。
这里就存在这操作空间,我在调查此案时,也派人收集过有关侵街行为的状况。
大致可以分为三种。
最广泛的侵街行为,就是百姓敲掉坊墙,直接临街开铺,而目前整个汴梁城,里坊制度已经是不可能执行下去,但目前法规又还是遵循里坊制度。
可见法律条文已经出现严重的滞后现象。
朝廷若主动打破坊墙,废除里坊制度,要更便与管理。那么侵占坊墙,临街开铺,只要不导致道路堵塞,朝廷可以承认这种行为是合法行为。这么一来,将会令大量百姓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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