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司法成为政治斗争的武器,这天下哪有公道可言。”
啥?
检察院还不能带有政治立场?
保守派这边的官员,不禁是面面相觑。
从未有过这样标准的部门。
这之前有提到吗?
顿时个个都是不知所措。
显然,他们并没有仔细去研究公检法,如果检察院在执行公务时,是带有着强烈的政治立场,那就彻底完了。
因为检察院的职权是非常特殊的,跟御史台、谏院有着一个非常显着的区别。
御史台、谏院弹劾大臣,关键是在于皇帝的态度,十有八九也不会有事的。
哪个宰相没有被人弹劾几百遍。
可要被起诉几百遍,可能早就尸骨无存。
因为检察院一旦正式起诉,那就跟皇帝没有关系,完全基于律法,一旦成功,对方就彻底完了。
这个权力是很可怕的,故此必须要严谨,不能带有强烈的政治立场,否则的话,真是要人命啊!
司马光当然知道这一点,一时也是哑口无言。
跟一群保守派商量这起诉细节,你说这起诉不带有政治立场,恐怕你自己也不信吧。
让范纯仁来这里作证,他也会承认的。
赵顼瞧了眼站在最前面的几位参知政事,“诸位卿怎么看?”
王安石道:“臣虽不认为新法条例有何不妥,但臣也尊重检察院的职权,臣已经雇佣汴京律师事务所为臣进行辩护。”
文彦博是深深鄙视了一眼王安石。
但心里也不得不为王安石的这一招点赞。
王安石是不会轻易破坏司马光的司法改革,不但如此,他还得处处表现出自己是在维护司法改革。
因为当初那场官司说得非常明确,制置二府条例司将受到司法的监督,而皇帝也非常满意朝中这个局势。
如果他的目的是要破坏司法改革,首先一点,保守派肯定会群起反攻,也不会寄望于司法。
关键,赵顼又会这么想?
这反而会给予王安石更多的束缚。
他一定要表态,自己愿意接受检察院的起诉,愿意打这官司。
如果他不表态,亦或者说,他不接这官司,那么官员们就会认为制置二府条例司根本就不受司法监督。
其实苏轼、范纯仁起诉制置二府条例司,也是想要试探一下王安石,看看司法能否限制他。
这对于王安石而言,反而非常不利。
同时他也没有理由去攻击范纯仁、苏轼,你自己都耍赖,凭什么不准人家耍赖。
在规矩不能坏的情况下,唯一可以避免这场官司的手段,就是直接釜底抽薪,换个人掌管检察院。
不是我不愿意接受起诉,而是检察院不起诉我。
赵顼又看向司马光。
司马光纠结半响,道:“臣也认为此番起诉,其中确实存有违规之处,即便上得公堂,也难以令人信服,为求司法公正,臣建议驳回检察院的此番上诉。”
杨绘等人皆是惊讶地看着司马光。
枢密使陈升之突然站出来,“陛下,这事实已经证明,范纯仁、苏轼根本无法胜任检控官一职,在他们眼中,这检察院只是用来攻击政敌的武器,毫无公正可言,臣建议立刻罢黜他们的官职,接受朝廷的调查。
臣举荐判大理寺事许遵,担任检察院检控官一职。许遵不但断案经验丰富,而且公正严明,在大理寺期间,也一直都是心无旁骛,辅助司马学士进行司法改革,其能力,其个人品德,都足以胜任此职。”
赵顼点点头,“卿言之有理,朕一直以来对检察院都抱有极大的期待,而范纯仁、苏轼在此事中所为,令朕也非常失望,无论他们是否有结党营私,他们都不再适合检察院任职。朕任命许遵为新任检控官,同时负责调查范纯仁、苏轼一案。”
吕惠卿立刻道:“启禀陛下,太府寺擅卖贡物,毒害百姓,已引发民怨。”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保守派官员已经是如丧考妣,司马光直接放弃,也令他们丧失还击的能力。
关键这贡桃之事,他们个个都知道实情,不太敢议论,只能看对方表演。
赵顼点点头道:“此事朕也有所听闻。曹警司可在?”
“臣在。”
曹评立刻站出来。
赵顼问道:“警署可有对此事进行调查。”
曹评回答道:“回禀陛下,据臣所查,那腐烂的贡桃,的确是出自太府寺,他们共贩卖两千斤来自乾封县的贡桃给一位洛阳的商人。
原本这洛阳商人是打算运去洛阳贩卖,结果那商人见贡桃里面腐烂,担心在运送途中会全部腐烂掉,于是选择就地贩卖。至于太府寺内部是否存有贪污腐败,目前尚在调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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