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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的学生,个个眼角泛着泪光。
心中是万般委屈。
这个珥笔可真是小心眼,我们好歹也是天之骄子,你这一堂课下来,是从头羞辱到现在。
没完没了。
有点胸襟好不好。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各地的天才,是从小被人夸赞到大的,从未被人骂过傻和笨,可是在张斐的课堂上,他们自己也感觉自己就像似一个傻子。
腹中墨水变成了粪水,完全不起作用。
到了儒法之争的时候,他们几乎都插不上话,只能听,全都是富弼、严复这些学问大家在跟张斐对话。
故此他们也只能默默忍受张斐的羞辱。
“我觉得你这说法有些以偏概全,在春秋战国时期,各国皆寻强国之道,而最终法家脱颖而出,并且帮助秦皇帝一扫六合,席卷八荒,可见法家也定有可取之处,未有你说得这般不堪。”
一直沉默的王安石突然开口言道。
司马光、文彦博、富弼瞄了眼王安石,马上打起精神来。
这家伙终于要出手了。
严复他们不由得眼中一亮,这两个可都不是好家伙,不如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
张斐摇头道:“在我看来,是毫无可取之处。”
“可不见得吧。”
王安石道:“当初秦国强敌环伺,内忧外患,幸得法家之法,故才扭转乾坤,统一六国,若无法家,只怕秦国已经被魏国消灭,怎就毫无可取之处?”
赵顼听得微微皱眉。
这哪是在说秦国,这分明就是在说我大宋啊!
富弼、司马光等人也听出这弦外之音。
王安石要借兴秦之法,来给他的新政提供支持。
如今宋朝也面临着内忧外患,强敌环伺,得想办法解决啊!
但是保守派是坚决反对这种方法,祖宗之法都说得非常清楚,事为之防,曲为之制。
可是,法制之法又能否解决这些问题。
他们也突然萌发兴趣,饶有兴致地看向张斐。
张斐笑道:“秦国死了这么多人,杀了这么多人,然后就建立起一个二世而亡的帝国,之后又是一番大杀戮,直到汉朝的建立,秦人估计也会想,我们到底图得是什么,我觉得这就是一种讽刺,当然,这不是秦国的错,当时谁也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但是我们后人就应该引以为戒,而不应该去重蹈覆辙。”
富弼、文彦博他们是纷纷点头,对此表示十分赞同。
王安石道:“虽然秦国二世而亡,但也不能完全归咎于法家,在当时!”
咚咚咚!
锣鼓声突然响起。
王安石已经忘记自己身在国子监,还愣了下,这哪里传来的锣鼓声。
“哎呦!终于下课了!天呐!”
张斐不禁是长出一口气,招招手道:“咱们有问题下节课再谈,呃,如果还有下节课的话。”
“下下课?”
王安石当即愣住了,小弟,我这热身都还没有完。
大家也都懵了。
下什么课?
这还是在上课吗?
眼看王安石出手,大家都期待着一番精彩的辩论,伱想往哪里溜。
赵顼听着也正过瘾着,而且这个问题,也是他正在寻找的答案,法家是否可取?关键就是张斐的这番说法,是别开生面,令人眼中一亮,又引人深思,赶忙道:“你先等会再下课,很多问题都还未说清楚。”
让公务员加班?你在想什么。张斐摇头道:“回官家的话,这可不行。”
“?”
赵顼都懵了。
朕的面子都不给吗。
你小子是真飘了吧!
张斐一本正经道:“官家,这可是律学课,是要讲规矩的,若是课堂上都不讲规矩,这教出来的学生,肯定也都是一些不守规矩之人,他们若去执法,不得天天徇私枉法啊!再说,这节课讲得内容太多。他们,官家请看!”
他手指着那些学生,“个个都是一脸茫然,再讲下去,他们只会越发糊涂的,毫无益处。”
叶祖恰不服气道:“我们心中有惑,皆因你未说清楚。”
张斐反问道:“那你说,若是根据法制之法的原则,这课是该下,还是不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