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重罪轻判,轻罪重判。
苏辙所忧,也是指这一点,这个罪名本就模糊,惩罚要还你说了算,那我们检察院怎么去监督。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然而,塑造口袋罪,就是张斐的目的。
将口袋罪实质化,变成具体条例,这么一来,就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就好比,将一坨泥巴变成一个杯子,显然是要比将一个杯子改变形状容易的多。
张斐很少去改变现有的条文,在军法中,他是添加指导原则。
而在民事法中,他就是寻找口袋罪,将里面填满,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状,顺便就将这口袋罪给取消了。
今日的判罚,为得就是将杂律中这条口袋罪,变成治安管理处罚条例。
而这类条例,恰恰是宋朝非常欠缺的。
其实宋刑统对这方面也有着非常详细的规定,但那都是奔着死刑去的,最轻也是徒刑,因为古代追求的就不是发展,而是稳定。
对这方面,惩罚是很严的。
当然,官员往往也会根据情节轻重给予轻判,但轻判也都是打几十板。
可就法律专业来说,这里面是存在着很大一片空白。
显然不利于法制发展的。
正如苏辙所言,同样一个行为,有些人会被抓,有些就不会,如果这种情况,是大量的存在,百姓心中就没有律法,只有阶级。
这对于推广法制之法是极为不利的。
今日的审判,就只是一个引子,目的就是要引出治安管理条例处罚法,只是过程远比张斐想象中的来的更为惊心动魄。
苏辙前脚刚走,那元凶就跟马小义勾肩搭背,哼着柳三变的小曲,来到湖边。
他们几个来这里,很少通报的,直接往里面闯。
“你们两个还敢来这里?”
张斐是极其愤怒地看着曹栋栋和马小义。
一旁的许芷倩,也是极其不悦瞪了二人一眼。
方才确实将他们夫妻给吓到了。
这曹栋栋是不容有失,要知道张斐之前做了很多事情,将麻烦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就是为了让警署能够闷声发大财。
“为啥不敢来?”
曹栋栋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酒,美美喝上一杯。
要是打得过,张斐必定将他的酒杯给打掉。
马小义则是凑上来,惊奇道:“三哥,你当真没有看出,我们方才都是演的么?”
“没有!”
张斐咆哮道。
马小义挠着头,“这不应该啊!”
曹栋栋呵呵道:“有啥不应该的,本衙内演技恁地精湛,他看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马小义道:“但是这个招数,就是三哥教的。三哥,你没有道理看不出啊!”
许芷倩当即看向张斐。
张斐登时是一脸冤枉道:“小马!你可别乱说么,我什么时候教了你们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马小义道:“当初哥哥和林教头的官司,三哥用的不就是这一招么?先将哥哥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然后在庭上来一个逆转,使得太后和曹伯父都对哥哥心存内疚,俺们也不过是再来一遍。”
气氛瞬间凝固。
张斐是呆若木鸡。
许芷倩淡淡道:“还真是你教的。”
“咳咳!”
张斐挠了挠脖子,坐了下来,从曹栋栋手中夺过酒壶来,给自己斟上一杯,憋了半天才道:“但我可没有教你,大肆宣扬自己妻妾成群,放荡不羁,你现在是警司,不是衙内,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你难道没有看见,不是所有百姓都支持你。
你可还记得,当时我用这一招的时候,对你都是有所隐瞒的,以至于你在堂上会表现出一种委屈、愤怒、受冤枉的感觉,这才是此招的精妙之处。”
曹栋栋立刻道:“这我怎会不知,你的这一招,我可是研究了很长时日,其实我方才也有表现出愤怒,但是小春让我再表现出一种放荡不羁来。”
“这都是因为你自个本性难移。”
只见符世春走了过来。
许芷倩嘀咕道:“好了!犯罪嫌疑人已经全都到齐了。”
张斐问道:“小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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