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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芷倩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忙道:“张三,我发现一个问题。”
张斐好奇道:“什么问题?”
许芷倩道:“你知道么,一连五日,都没有人来皇庭诉讼。”
张斐道:“这是什么问题?”
许芷倩道:“以往除寒冬腊月之外,几乎每天都人来这里诉讼,亦或者无理取闹,最多也就是相隔一天,但这期间,是一个人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又煞有其事地分析道:“虽说治安确实变好了,但以前来诉讼的,多半都是民事纠纷,但最近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
张斐稍一沉吟,“今儿是初几?”
“都已经十五了,还初几。”许芷倩道。
张斐又问道:“官府那边一般是什么时候发俸禄?”
“初七!”
“初七?”
张斐沉吟片刻,笑道:“走!我带你去找答案。”
许芷倩道:“你知道答案?”
张斐不理会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你等等我呀!”
许芷倩跟着张斐来到皇庭外面的市集。
“你带我来市集作甚?”
“答案就在这里。”
张斐指着坡下的市集。
“答案在市集?”
许芷倩凝目看去,突然道:“今日的小贩好像比以往多了不少,恐怕是多了一倍不止。”
忽听得坡下传来歌声,寻声望去,但见几个大叔挑着担子,哼着小曲,离开了市集,“这时辰还早,他们怎就回去了。”
又瞧见那担子前后甩动,“难道他们的货物都已经卖完了。”
张斐笑道:“观察力还不错。”
许芷倩又偏头,疑惑地凝望着他,突然想起方才张斐问得问题,心中陡然一亮,“我明白了。这月是官府第一次借用马家解库铺发俸禄给文吏,而且发的是盐钞,他们这些官吏,自然不相信盐钞,故而就会将盐钞兑换成粮食、盐、茶等货物。”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但同时税务司那边已经明确表示盐钞可用来交税,所以商人、百姓也都需要这盐钞交税,因为用盐钞交税,可避免其中损耗,也更为方便。
这么一来,官吏、皇家警察都忙着用盐钞购买货物,而商人也是忙着用货物去兑换盐钞。反正,不是急着花钱,就是急着挣钱,哪有工夫来这里诉讼,就算有纠纷,他们也会私下和解,这一寸光阴,一寸金啊!”
“原来如此。”许芷倩点点头。
张斐道:“故此我打算让叶祖恰也出门审案,反正那些学生得去税务司帮忙,我就可以留在皇庭审案。”
说到这里,他稍稍皱眉:“不过明年我们将会变得非常忙碌。”
许芷倩道:“逃税官司。”
张斐笑着点点头,“故此我们珍惜现在的时日,晚上多交流交流。”
这都是他早就部署好的,他只有今年有空闲,故此他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培养人才中,明年就不可能会有这么轻松了。
沉寂半年的税务司,最近渐渐变得热闹起来,门口总是排着长长的队伍。
收税的柜台也从一个增至十五个。
3号柜台后面的账房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明的亲戚,同样也是一张面瘫脸,仔细审视过地契后和户籍后,道:“二十贯。”
“是。”
那人拿出两张十贯的盐钞递过去。
拿着盐钞,仔细看了看,放入边上的钱箱中,拿着公章一盖,将地契和户籍递还给那人,“下一个。”
“这就行了吗?”
“嗯。”
账房不耐烦地道:“下一个。”
“给你们送钱,你还不乐意了。”那人嘀咕道。
那账房鼓着眼瞪道:“那你可以不来送啊!你逃税你还有理了。”
那人当即就焉了,走了出去。
出得大门,他便快速上得路旁的一辆马车,只见里面坐着两个身着绸缎袍子的员外。
正是河中府的大钞商,段朝北和韦布。
“怎么样?”段朝北问道。
“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