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还是王巩反应过来,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我们检察院跟御史台一样,就是专门制造麻烦的,是最不受人待见。”
张斐道:“那可不一样,御史台告状全凭嘴,而我们检察院是讲证据的,我们显然比较专业一些。”
齐济呵呵笑道:“你这句话可能就是麻烦啊!”
张斐一愣。
可王巩等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一番寒暄后,许遵便道:“张三,这上面的政令,是让你担任检控官,专门负责诉讼。”
张斐回过神来,拱手道:“是,下官遵命。”
齐济和王巩相视一眼,是默默捏了一把冷汗,往后的日子,要么是一飞冲天,要么是被打入地狱。
由于近一两年,许遵要顾及到张斐,害怕自己会成为他们攻击张斐的理由,是非常低调,导致检察院目前的状态是比较松散的。
张斐的到来,肯定会让他们感到一些紧张。
这时,一个文吏突然入得堂来,“许总检,外面有一人,说是有事找,找张庭长。”
“找我?”
张斐愣了下,“那人叫什么名字?”
那文吏道:“那人未说。”
许遵问道:“是不是有人来向你道贺?”
“应该不是吧。”
张斐道:“就算要道贺,也不会上这来道贺。”
许遵稍稍点头,道:“那你先去看看吧。”
“是。”
张斐又向那文吏,道:“今后就别叫我张庭长,叫张检控就行。”
“啊?哦,是,张检控,这边请。”
“有劳了。”
文吏带着张斐,来到前院的一间小屋内,只见里面站着一个年轻人,书生打扮,身着一间破旧的灰色长衫,都还打着补丁。
那人似乎也在打量着张斐。
“你是?”
张斐主动开口问道。
那年轻人拱手道:“在下柳青,敢问阁下可是张大珥笔。”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是的,但是我现在不是珥笔,是这检察院的检控官,你叫我张检控就行。”
顿了下,他又问道:“不知你找我何事?”
柳青立刻道:“在下希望张检控能够为我妻子伸冤。”
“伸冤?”张斐眨了眨眼,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抬手道:“先等等,我这第一天来检察院,你就来找我伸冤,你这是早就盯上我了吧。”
他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柳青也不否认道:“还请张检控勿怪,主要是因为我曾几次去祥符县皇庭上诉,都是不成,这天下之大,却无人能够帮我,后来我听说张检控回京,又听闻张检控乐于助人,经常帮人洗刷冤屈,于是在去年年末之时,我也去贵府找过张检控,可是张检控当时闭门谢客,未得一见,近日我又听说张检控会来检察院商人,于是今日特地来此寻求张检控的帮助。”
“原来如此。”
张斐点点头,又道:“你先请坐,咱们坐下说。”
“多谢!”
柳青拱手一礼,等到张斐坐下后,他才坐了下来。
张斐道:“你先说说你的情况,具体能否帮到你,我可也不敢说,既然你去皇庭上诉未成,那肯定不妙。”
他现在不是珥笔,而是检控官,对他限制也非常多,他不能再说,天下就没有不能打的官司。
柳青愤愤不平道:“我之所以在祥符县上诉未果,盖因祥符县那庭长根本就不懂律法,亦或者是罔顾律法。”
“是吗?”
张斐略感好奇,又道:“先说说你的情况吧。”
那祥符县庭长,他都是认识,本来是钱顗,后来钱顗调走后,司马光又安排齐恢担任祥符县庭长,不懂律法和罔顾律法都不太可能。
柳青道:“在下乃是祥符县人,去年四月的时候,有人状告我妻子和一个和尚通奸,于是将我妻子和那和尚一块告上皇庭,结果我妻子和那和尚被判通奸罪名成立,我妻子被判徒刑二年,那和尚则是被判徒刑三年。”
张斐问道:“也就是说你妻子并没有与那和尚通奸,是有人故意诬告?”
柳青愣了下,“张检控难道也没有察觉这其中的问题吗?”
张斐仔细回忆了下,摇摇头道:“我有忽略什么吗?”
柳青不禁打量了下张斐,然后又道:“此案的关键,就不在于通奸。”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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