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道:“你可认识打劫你的人?”
胡望归摇摇头,“他们当时都是蒙着脸的。”
张斐又问道:“所以你认为,是刘莲透露了你的行踪。”
胡望归道:“一定是她。”
张斐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胡望归道:“其实最初我并没有意识到,是两年后,我遇到一个也是贩盐的好友,得知他也在齐州回滨州的路上被打劫,同时他也去过春花楼,同时也在那里,认识那酒妓刘莲。我们这才意识到,刘莲可能与那群强盗是一伙的。
我们二人又去到春花楼,寻找刘莲,得知她已经离开了春花楼,随后我们又去府衙告状,但官府根本没有搭理我们,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李磊回过头去,向那年轻人道:“为什么你没有将此事告诉我们。”
那年轻人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那吴天就是依靠拦路抢劫起的家么。”
李磊激动道:“我指得是,刘莲也参与其中,而且还有人曾因此去告过官。”
那年轻人很无辜道:“哪能问得这么细,谁能想到他们能够查到九年前发生的事,估计吴天自己都忘记了。”
李磊郁闷地捂住脑门。
他自问够细了,想着拿八年前的一桩意外来为李磊开脱,当时他都还沾沾自喜,这回一定想得比张斐细,哪能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张斐直接查到九年前。
不亏是以“细”著称的男人啊!
李磊不服都不行。
齐济、王巩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张斐。
大哥!咱检察院什么时候查得这么深?
又听得张斐向胡望归问道:“你当时损失多了财物?”
胡望归道:“我损失了价值两千贯的铜币和丝绸,还有一件非常名贵的貂裘。”
吴天再度看向胡望归,是眉头紧锁。
张斐偏头一看,“十三号证物。”
一名检察员立刻将一个非常名贵的盒子,递给张斐。
张斐接过盒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件貂裘来,“可是这条。”
胡望归瞅了半天,道:“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的那貂裘非常好认,在左边衣角有当年我胡家字号的刺绣。”
张斐立刻翻到左衣角,展示给胡望归看。
胡望归直点头道:“是我的,这就是我的貂裘。”
张斐向赵抃道:“这是税警从吴天的山寨搜出来的,而且根据吴天身边亲信的供词,吴天年年冬天都穿着这貂裘,即便已经破旧了,也舍不得扔,很多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言罢,他又将这貂裘上呈赵抃。
吴天突然道:“这貂裘可是我花重金买的。”
张斐并没有理会他,又传上一名叫做陈元海的证人。
这个人正是胡望归方才提到那位同样被抢劫的盐商,而他的经历跟胡望归一模一样,并且在他被抢夺的财物中,有一条镶着宝石的腰带。
同样的也在被税警抄家时,给搜查出来。
李国忠都是郁闷地直挠头,感慨道:“这个草寇还真是念旧啊!赃物都能在身边放这么久,当地官府也真是无能啊!”
随后张斐又传来一个二十四五岁,名叫小恁的年轻人。
张斐问道:“阁下没有姓么?”
小恁摇摇头道:“我是一个孤儿,后来被春花姐捡到,把我抚养长大。”
张斐问道:“可是春花楼的老鸨春花姐?”
小恁点点头,“是的。”
张斐问道:“你自小就在春花楼长大?”
小恁点头道:“我十岁的时候,就帮着迎客送酒。”
张斐问道:“那你是否认识一个刘莲的歌妓?”
小恁直点头道:“认识,认识,她是春花楼的酒妓,在那些酒妓中,我与莲姐的关系最好。”
张斐道:“是吗?”
小恁点点头道:“当时莲姐经常给我一些钱,但条件就是专门帮她找一些外地商人。因为当时我在门口专门迎客,帮客人寻位子,找酒妓。”
张斐问道:“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刘莲要你专门帮她找一些外地商人。”
小恁道:“这我就不大清楚,可能是外地商人一般都很有钱吧。”
张斐道:“那你是否知道,刘莲身边可有亲人?”
小恁摇摇头道:“莲姐好像没有亲人,不过我有一天看到莲姐偷偷私会一个男人。”
张斐道:“那你现在可还认识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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