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就是在执行之后,根据执行所遇到的问题,再做出相应的调整。
任何政策,到具体执行时,一定会出一些小问题的,没有例外。
正如我方才所言,均输法的理念没有问题,设计也是没有任何问题,不但节省不少支出,还能够获得一些盈余,来弥补运输费用,同时还减轻百姓的负担。一举三得,改善了朝廷在这方面的弊政。
而我之所以提倡公检法,是为求解决执行中所遇到的问题,如果没有公检法的话,制置二府条例司也是会做出调整的,王相公就曾根据河中府的情况,做出过许多调整。
如今有了公检法,自然是不需要再另想他法。到底王相公是一心为国为君,而非是争强好胜,既然公检法好用,那为何不用?”
格局!
这格局大了!
但是司马光听着,却是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去年京东东路的混乱,是怎么造成的,不就是王安石要争强好胜吗?
这话你说得你不脸红?
就算你不脸红,王安石应该会脸红吧。
司马光抬头看去,只见王安石脸上依旧保持着低调的微笑,稍微夸张一点地说,那就是王者的微笑。
这直接令司马光感到有些生理不适。
哇,真是不要脸。
殊不知,王安石就装出来气司马光的。
成心的。
其实在这一点上,王安石和薛向是有所不同的,王安石内心还是抗拒过公检法的,倒不是说不认同,只是觉得没有那么重要,不是说,没了公检法,新政就会失败。
但薛向是真的认同,而不是说为了讨好,乞求公检法放过,或者说为了捧杀。
这就是为什么他三番五次,推崇公检法,真不是昧着良心,去溜须拍马。
因为从他个人角度来看,公检法是完全符合他的理念,他是比较务实的,更在意利益,而非是道德,这与儒家思想是格格不入。
在朝廷中,薛向就是一个另类,故此一直以来,都遭受到排挤。
公检法就不讲这些,着重于证据,而证据就是务实的结果。
从政策方面来说,薛向的理念也是理财,可以说是商人那套逻辑,公检法是有益于商人,当然也有益于他的理念。
他是真的认为,公检法就是新政的最后一块补充。
同时,他确实是有站队公检法的打算,但不是说他投降保守派,而是他认为公检法能保护自己,以及让他的能力得到充分的发挥。
因为他是非常务实的,自然也不会因为党争,而做出不利于自己的决定。
“多谢薛发运使地指教。”
张斐笑着点点头,“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就是荆湖南路等地的钱荒问题。不知薛发运使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薛向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关于那些地方的钱荒问题,我承认,这是我们发运司的疏忽,但是我们会尽快做出调整,避免当地钱荒进一步加重。”
张斐问道:“但不知薛发运使是否有具体的调整策略?”
薛向沉吟少许,道:“这倒不是一个非常难的问题,在我们面前有着很多选择,比如说,可以投入一些钱币从荆湖南路等地购买一些京城所需的轻货,方才那商人也说了,这些钱荒的地区,物价相对比较便宜,朝廷可以通过购买来抬高物价,以及给当地投入钱币,同时朝廷也不会因此亏损。
还有,就是可以效仿河中府的盐钞,我仔细研究过河中府的盐钞盐债政策,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成功,关键就在于,当地官府是允许百姓用盐钞交税。
但这个还需要朝廷的决策,不过我可以保证,无论如何,明年那些地区的情况将会有所改善。”
坐在内堂的赵顼,不由得稍稍点头,如今他脸上已经没有方才那种充满戏剧性的表情,而是与富弼、韩琦一样,沉浸其中,也在思考这些问题,以及朝廷该如何应对。
“真是非常期待。”
张斐又问道:“此外,从目前的账目上看,均输法似乎取得巨大的成功,但是方才余员外、何判官,薛副使,他们都有提到一个问题,就是均输法导致各地商税降低不少。
那么这里面是不是存在美化均输法的因素,其实实际上就只是将商税挪用到均输法的利润中去了。”
这个问题,再一次是博得保守派官员的一致认同。
问得非常非常不错。
而且问得这么直接,是向着我们的。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薛向。
他们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当然不是。”
薛向摇摇头,又非常肯定地说道:“这是一种错误的认识。”
别说保守派,就连革新派的官员,听得都有些心虚。
包括王安石自己都认为,均输法肯定是将一部分商税给挪到自己的利润中,因为均输法是不用交税的,同时均输法又在抢夺商人的买卖。
张斐问道:“薛发运使能否详细地解释一下。”
薛向回答道:“方才我是一再强调,均输法并不是针对商人的,主要是朝廷调整供应制度,以此来节省朝廷开支,这才是均输法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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