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道:“如今怎么办?灾荒之年,粮价才卖三十八文钱,就还不如青黄不接之际,忒也低了,让咱们卖粮,也不能这么搞啊!”
曹怀心一横道:“要不这样,咱们花钱高价将那些中小户的粮食全部买来?”
刘屏、陈湘同时望着他。
好似说,你买?
其实那些中小户地主之前就暗示过他们,自己愿意将粮食卖给他们,伱们要不买,那我们就对外出售,我们可是撑不住了。
但他们也不傻,目前局势对他们非常不利,此时要大肆进购粮食,只要朝廷挨到秋初,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些权贵可都非常势利,怎么可能愿意帮助这些中小户承担风险。
皇宫。
“大娘娘,王家,李家那边又来人了。”
高太后小心翼翼地向躺在塌上的曹太后言道。
曹太后在女婢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来,“什么事?”
高太后讪讪道:“还是关于仓库税的事,他们希望官家可以通融一下。”
曹太后道:“这仓库税,老身也听说了,这又不是抢他们的粮食,只是让他们将粮食拿出来卖,他们家能吃得下那么多粮食吗?”
高太后道:“可是他们说,这时日太紧迫,根本就卖不完。”
曹太后道:“那你去问问他们,想让老身怎么去跟官家说,说咱们大宋的外戚个个家里存着几十万石粮食,卖都卖不完,给他们通融一下?若是官家问老身,外戚存这么多粮食是为什么,你叫老身如何回答?”
高太后又道:“但是宗室那边也有诸多怨言?”
曹太后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不打紧的,他们怨也就只是怨这一时,到底官家不是要抢他们的粮食,也不是要少给他们的粮食,而是让他们将粮食给换成钱,以后就会慢慢习惯的。”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你再去跟昌王说一声,这又是灾情,又是战事,官家已经好些天没有睡好觉了,让他可千万别给兄长添麻烦。”
言下之意,就是让昌王赵颢以身作则。
“是。”
赵府。
“赵宗正。”
一众官员见到赵文政进来,纷纷站起身,眼神迫切地看着他。
赵文政坐了下来,长叹一声,道:“这皇宫里面,你们就别抱希望,太皇太后已经发话,无论是宗室,还是外戚,都必须要遵守仓库税。”
“啊?”
一众官员不禁面面相觑。
孟乾生道:“可是宗室是归宗法管,不应受到立法会的约束。”
宗室外戚违法,一般是不交给司法机构,而是由宗正寺审判,赵文政就是干这事的。
但是侦查方面的话,就还是司法机构。
假设检察院查到赵颢违法,但一般不会交给皇庭来审,之前赵顼改制,没有涉及到宗正寺,也就是说这一点并没有改变。
赵文政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们不要忘记,这仓库税的理由,是担心他人谋反,这个罪名,就连宗室亲王也背不起啊!”
大理寺、开封府也都审过宗室的案件,主要就是谋反案,一旦涉及到谋反案,皇帝就不会交给宗正寺来审。
这回勋贵为什么这么恐慌,就是因为仓库税的定义,一旦被税务司查出来,如果数额惊人,那就有谋反的嫌疑,肯定是要对此调查的,那就不一定是宗正寺来管。
关键赵顼对于宗室不好,因为他爹在世的时候,就经常被宗室欺压,他即位就一直在削减宗室,导致他们对赵顼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这就是为什么宗室外戚跑去问曹太后,希望能够给他们一句明话,虽然就制度而言,皇庭是管不着他们的,但是这里面可能涉及谋反,这令他们很害怕。
可是两宫太后都不是吃素的,她们心里非常清楚,此番天灾对于皇帝的名誉是有影响的,仓库税是有利于稳固皇权的。
关键还是这个仓库税设计的比较有趣,免商税,鼓励大家赚钱,你别囤着,粮食不卖钱,那就是用来造反的呀。
得知这个结果,在坐的官员,不禁感到有些绝望。
“可如今这粮价怎么去卖?”
“目前还不知道这灾情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要是将粮食都卖了,咱们到时吃啥?”
赵文政道:“你们要怕灾情的,那就缴仓库税,反正也只是收一半走,要是怕亏的话,那就卖了。这事你们也别来找我,我现在也头疼得很。”
这上面靠不住,他们又开始讲起了道理。
京城十几个颇具名望的乡绅跑到立法会,向富弼表示这义庄又该怎么算?
希望通过义庄得到豁免权。
虽然义庄是范仲淹的杰作,而富弼生平最敬重的就是范仲淹,但是富弼在这事上面,并没有给范仲淹一丝颜面,果断给拒绝。
道理很简单,你如果真想照顾乡里的宗族,可以将粮食换来的钱存入义庄,他们可以拿去买粮食啊。
另外,你可以直接送粮食给他们。
根据仓库税而言,假设你将家里的十万石粮食全部送给乡亲们,你是不用交税的,也不怕被罚。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