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定之后,套路依旧。
就是由检察院率先发难。
立法会。
“我们已经派人去确认,如果目前的证据无误的话,我们检察院将会发起行政诉讼,官府应该对那些商人进行赔偿。”
“根据他们签订的契约,其中并没有赔偿条例。”赵抃质疑道。
张斐道:“但那是因为官府拒绝签订赔偿条例,商人们是有对此提出过要求的。当然,光凭这一点,还是站不住脚的。主要还是因为,前几年三司使在发运司时,为了有效监督,将商船和漕船混编,这导致那些商人是没有选择的。
而目前所有的证据都现实,在案发之时,是风平浪静,根据侥幸存活下来的船夫的口供来看,那首漕船本就非常破旧,就不应该出现在河道上,当时是突然从底部裂开,以至于整艘船解体。
拿着一艘这样的破船去运输货物,这显然是漕运的问题,他们理应负担全部责任。”
富弼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会引发更多的诉讼,同时导致漕运陷入混乱,甚至于停运,朝廷可是承担不起后果。”
张斐道:“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这是我们公检法唯一可以做的,也唯有这么做,才能够督促朝廷对漕运进行改革,才能够捍卫国家的利益。这不是天灾,是这人祸,这本是可以避免的。”
富弼又看向赵抃。
赵抃思忖半响后,点点头道:“众人皆知,这漕运是最为腐败,且又是最破坏民生的,也是时候该对此进行整顿。”
在于富弼和赵抃商议过后,张斐便让人将消息传出去。
就说检察院可能会对漕运进行诉讼。
这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漕运影响到太多的利益,撇开那些贪官污吏不说,这满朝文武,数十万禁军所需物资,大部分都是通过漕运,运送到京城来的。
仅仅是传言,就让朝中官员甚感担忧,他们也在不同程度上,向公检法施压,这你们可不能随便起诉,会出大事的。
而漕运方面,是有恃无恐,因为此案件不涉及到贪腐问题,至于说为什么会用破船,那漕运更是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因为朝廷给的钱太少,漕运反而借此要求朝廷增加漕运支出。
为什么漕运能够屹立不倒,这就是主要原因。
因为漕运只是帮凶,幕后元凶其实是朝廷。
压根就没有给足钱,但是任务却只增不减,这不就是在暗示漕运自己去压榨和盘剥么。
这种情况是最容易诞生制度性腐败。
你只给十文钱,却让人家干一贯钱的活,这要不搞歪门邪道,根本就完成不了。
去皇庭讲道理,看看是谁丢人。
漕运官员贪这种钱,真是一点也不慌。
由于目前为止,这些都只是传言,也并没有说检察院真的要起诉,皇庭和立法会对外说法,也只是说,目前一切都在调查中,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检察院在针对此案进行调查。
大家也只能施压,让公检法悠着一点,要以大局为重。
殊不知这其实是在等吕惠卿回来。
薛向压根就没有在关注这事,他们在忙于他的货币政策。
由于大家的目光都集中漕运这边,三司反倒是捡到一个便宜,快速与三大解库铺达成协议。
但跟之前的传言还是有些差别的,在之前的传言中,三大解库铺是要争取免息借一百万贯,但是最终达成的协议,是以一年千分之一的利息,三大解库铺从朝廷借去一百万贯。
这其实跟免息也没多大区别,就纯属是意思一下,给朝廷几分薄面。
这消息一经确定,顿时就消除了市场对于货币的担忧。
而就在这年末之际,西边的熙河和南边邕州同时传来密报。
赵顼也是在第一时间,将张斐传召入宫。
“南边暂时是稳定住了。”
“是吗?”
张斐闻此消息,登时喜上眉梢,他对此事其实一直都挂记在心,因为他也记不得什么时候打得,但现在在南边开战,是肯定不符合宋朝的利息,无论输赢,只有西夏和辽国占便宜。
因为在海运没有彻底打通之前,那片土地对于中原作用其实很小,同时还要增加很多管理成本。
而宋朝目前面临敌人是西夏和辽国,这本就是两线作战,是不能再分散力量。
“嗯。”
赵顼点点头,但又心有余悸道:“不过这过程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加凶险。其实之前交趾就一直都在图谋我国邕州,而近几年由于均输法和青苗法,导致当地出现钱荒,以及引发地主、酋长不满,当地局势也是动荡不安,再加上熙河拓边传到交趾之后,又令他们蠢蠢欲动,一直都在边境调集兵马。
当郭逵率领兵马入驻之后,交趾认为我军是要先发制人,便立刻出兵邕州,幸亏郭逵及时赶到,这才击退敌军。
但由于郭逵是奉命前往,也就并未趁胜追击,而是遣使质问交趾,交趾则是解释为这只是一场误会。
后来双方又经过谈判,郭逵答应加强与交趾的贸易,这才使得交趾相信郭逵领兵入驻并非是为了进攻他们。
但是郭逵认为,这交趾狼子野心,只是见我军赶到,没有把握取胜,才愿意达成和解,我们还应加强边境防卫。”
张斐点点头道:“等收拾完西夏和辽国,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赵顼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兴奋之色,道:“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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