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脸上的不快一闪而没,恢复平静的神色,缓步上前道:“皇上,诸位同僚,之前对于辽夏贺兰山大战之后的格局,老夫估计的过于乐观了,当然形势未必如苏大人所言的那般大祸临头之态,咱们大可不必杞人忧天,因为无论如何,这场大战无论从士气上还是实实在在的战果上都让辽夏两国损耗巨大,双方损失大量军队,消耗大量物资,短时间内想如何如何,那是痴心妄想。”
群臣明显感到了晏殊对苏锦前面分析的不以为然,敏感的官员们立刻开始揣度起两人之间即将会有何等规模的对立,想的远的人立刻开始在脑海中思量起该站在哪一边说话的事来。
不过晏殊没有让他们的思绪飞的更远,话锋一转续道:“但苏大人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无近忧不代表没有远虑,辽夏吃了个大闷亏,其痛恨对方的程度远不如痛恨大宋,因为大宋是造成他们不得不打的始作俑者,从长远利益上来看,辽夏结盟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而苏大人指出的夏人第一时间将重兵布防在西北边境,便反应了夏人的心理,在他们心中,我大宋才是劲敌;辽人的目标自然更加明确,他们是被大宋在背后捅了刀子,所以痛恨之心自然首推大宋。”
“老臣刚在也在想应付之策,想来想去,无非八个字‘富国强兵,秣兵厉马’,大宋必须要强大到让他们不敢动心思,那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除此无他。”
赵祯皱了皱眉头,晏殊这话听起来是滴水不漏,实际上却等同于空谈,谁都知道强大自己震慑敌国,但这可不是说说便能做到,赵祯需要的是具体的措施。
“晏相说的在理,杜枢密怎么看?”赵祯未对晏殊的话过多评价,也许是晏殊没想好,所以那这样滴水不漏的大话来搪塞,自己也不必穷追不舍,给他思考的时间日后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杜衍忙道:“老臣一时无良策,但老臣会加强边境防务,密切注意边境敌军动向,防患于未然;臣还有一建议,为防备万全,臣请增加各州府厢兵征募名额,每州增加五都兵员,全大宋可增加二十万兵力,可备战时之需。”
赵祯还没答话,身兼三司使之职的晏殊便道:“二十万兵?盔甲武器兵饷粮草何来?这可是常备军,二十万人一年新增费用起码四百万贯,还不算初始的盔甲兵器之资,朝廷年入仅仅四千万贯财税,各处都要用钱,款项从何而出?”
杜衍赔笑道:“分摊到各州府负担,也没什么负担不起的吧。”
晏殊摇头道:“地方上的截留已经被取消,采买司受朝廷直接调度,你让各地州府如何担负?这不是逼着他们上吊么?”
杜衍道:“要不稍微提高一点税费便是了,反正我朝赋税不重,加一点也无妨。”
晏殊喝道:“荒唐,朝廷定下的税率岂能说加就加?皇上说过,十年不加赋税,你让皇上失信于民?”
杜衍也怒了,冷言道:“那你说怎么办?富国强兵,如何个富国强兵法?这话我也会说,可是有有何用?”
晏殊脸上发烫,怒道:“你……”
眼见两人当堂争执,赵祯一如往常臣下争执时的表现,压根没有熄火的意愿,只静坐不语,苏锦看不下去赶忙出来打圆场道:“两位老大人都莫要激动,我有点不成熟的建议,说出来供两位大人参考一番,两位大人都是心忧国事,足见一片赤诚之心,但这毕竟是朝堂上,换皇上和诸位大人都在这里呢。”
晏殊和杜衍自觉失态,悻悻的对视一眼,各自归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