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皱起眉头。
沈恪不留情面:“再想。”
“……”林简妥协般放弃挣扎,抬头轻声说,“能提醒我一下吗?”
沈恪的目光一直压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心说这小孩儿可真行,人不大,心眼却不少,连装可怜这套都用上了。
半晌,沈恪嘴角微勾,笑容却有些凉,说:“今天你那同学的妈妈说错了一句话。”
林简脸色不变,心中却惊澜渐起。
“傻的那个不会自己去碰刀。”沈恪一针见血,“像你这样聪明的才会。”
霎时,林简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连唇色都在瞬间变得惨白。
——他看出来了。
第十七章
林简怔怔坐在沙发上,意识发懵,心跳飞快,手脚霎时冰凉,脑袋里所有的念头一时间褪得干干净净,反复萦绕盘旋的只剩下一句话——
他看出来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简嘴唇微张,颤颤巍巍的,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窜到脚跟,不多时,整个人居然有点瑟瑟发抖。
这明显就是吓着了,但是原则问题,沈恪没想惯着他。而且能被吓到说明还有救,要不才八岁就敢伸手往刀刃上攥,真到了十四五岁叛逆期怎么管,长大了又会魔怔成什么样?
“让我猜猜你怎么想的。”沈恪抬手揉了揉僵硬的后颈,慢条斯理地剖析他,“在学校和同学发生冲突了,动手了,对方受伤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比他伤得更重,这样不管占不占理,不管矛盾的起因是什么,最后受到更多指责和惩罚的那个,就一定是对方,是不是?”
林简仓惶地移开眼睛,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沈恪诘问道:“你这叫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
“是不是觉得自己真挺聪明的,划道口子就能骗过所有人?”沈恪声调不高,嗓音也算不得严厉,但说出的话却句句直戳要害:“收起你这几天从书上学来的那点旧时侠气,告诉你,以伤害自己作为代价去惩罚别人,无论什么原因,都是愚不可及。”
可能是见识过了工作状态下沈恪的冷硬果决,眼下他训自己的语调算不上凶,但是林简就是从心底感到不寒而栗,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平日里装得再坚强,此刻也还是惴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