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公主那般说,她还是觉得殿下人挺好的,毕竟都收留了与他非亲非故的自己,多次保护她,救过她的命。
谢斐优雅地顺着衣袍,朝她逼近,语气压的更低:“孤坦白同你说了,当初将你留在鸣雀园不过就是为了将你父亲引出来,那时的你对孤而言,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诱饵罢了。”
收留一个弱女子,不过是他为了自己的事,根本算不得好人。
姜唯洇眼睫一颤,她的确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是以方才听到这段话,心里竟是有些许失落。
她错开他暗沉的眼神,小声道:“无所谓了……利用也好,当初我要留在殿下的身旁,也同样在利用殿下保住自己的命呀。”
“我不知道殿下想将我爹引出来是为了什么,但殿下对我并无加害之心,当初东宫的一切我也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好一个没有发生。
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与他斩断关系,一切不过就是恢复记忆了。其中除了气他欺骗隐瞒的原因,想必还有想起了和程楚暮的婚事。
谢斐摇了摇头,“洇洇,迟了。”
从她不管不顾闯进他的世界里时就迟了。
姜唯洇害怕他如今不正常的反应,如今坐在椅子上,前方的路被他堵住根本无处可逃,面前男人面容愈发冷峻,他站起身,拉起手中的绳索。
“你说,孤要如何绑着你,你才会老实?”他森冷的语气,全无当初亲密时的半分温情,姜唯洇几乎是没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望着眼前那模糊不清的绳索,她抽泣着哭道:“殿下欺负我!我虽不够聪明,可不代表会心甘情愿受殿下这般欺辱的。”
“欺辱?”谢斐微蹙眉宇,看着她哭得满脸通红委屈的模样。
姜唯洇缩在椅子上,轻微的发抖,心里惧怕的同时,又不得不壮大胆子抬着湿润的眸看向谢斐,哭得可怜:“殿下要强行纳我做小,我不愿意,所以殿下才把我绑架过来想打我一顿出气对吗。”
谢斐:“……”
打……她?她觉得他是想打她?
谢斐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知如何接话。
姜唯洇怕得不行,那粗.壮的绳索还垂落在她面前,轻微的摇晃,像是在提醒她一会被暴打的下场。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将那根绳索移开,抽抽噎噎说:“殿下要把我绑起来暴打一顿的心情,虽说我不大明白,也无法理解,但若是殿下真的想打我,能不能不要用这么粗的绳子绑我啊,真的很疼……”
耳边不断响起她委屈到不行的抽泣声,谢斐面容冷峻:“停。”
姜唯洇一愣,听他语气愈发冷漠,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他好狠的心啊,不仅要把她抓着绑起来打,还不准她哭。
她都要挨打了,凭什么不能哭?
姜唯洇一边生气一边委屈,导致哭得更大声了,平日清脆婉转的嗓音慢慢哭的嘶哑。
谢斐难看的面色逐渐浮现一抹无奈。
他彻底败给她了。
谢斐倾身,直接伸臂将坐在他面前的少女打横抱入怀中,姜唯洇颤着身缩成一团,浑身都软绵绵的依偎在他胸膛前可怜地抹眼泪。
谢斐的心犹如被紧紧攥住,沉甸甸的,眉宇也掠过一抹悔意。
他方才不过是想吓唬她罢了,谁料她竟误以为他会把她绑起来打?
温热的指腹轻柔地擦拭她颊边的泪水,他低声哄道:“别哭了。”
姜唯洇听不进去,她满脑子只有自己要被暴打的事,已经想了一副自己被打得爬不起来的画面,眼泪瞬间流得更凶,已经全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谢斐怀里。
她哭得肩膀轻颤,一对杏眸都渐渐红肿了起来。
谢斐心里如刀割似的疼。
相识这么久,他见过她无数次流泪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她哭得那般伤心委屈。
而这一切都是因他引起。
他只能抱在怀里不停地哄,“洇洇不哭了,孤没说打你。”
姜唯洇没听清,继续哭,一边哭一边扯着他衣襟。
谢斐任由她如此,轻微叹气,为她温柔地擦着泪水,又耐心地说:“别哭了,是孤不好,孤不该吓着你。”
他薄唇贴近,无比珍视地吻住她温热的泪珠。
姜唯洇身躯一颤,那唇贴进来时她半边脸都滚烫了,楞了半晌,她还是抽泣着回话:“殿下这么凶,哪里是在哄人。”
谢斐无奈,一边吻她的泪,一边轻声问:“那孤该如何做,洇洇才会不哭?”姜唯洇将为她擦泪的手推开,轻咬着唇小声道:“殿下放我回去,我就相信殿下不会打我。”
谢斐脸色骤变,“这不可能。”
姜唯洇一脸“看吧,你果然是想打我”的神情瞪着谢斐。
谢斐属实拿她没办法,在任何方面都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他,偏偏面对姜唯洇时,一次又一次的做出根本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他掐着姜唯洇的腰,给她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替她理着鬓边的乱发,低声道:“洇洇不要嫁给程楚暮。”
姜唯洇缠着濡湿的长睫,红唇微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