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日>都市言情>【崩铁乙女】短篇集合-就是要跟男人睡觉啊!> 【应星x你x刃】锦瑟无端五十弦微应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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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星x你x刃】锦瑟无端五十弦微应星)(上)(1 / 1)

卡芙卡开玩笑般说起,心中的愿望达到极限就会如愿以偿。

阿刃有除了死之外的心愿吗?

刃抱剑垂眸,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神情呆滞冷漠,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卡芙卡也已习惯刃的沉默,没得到接话便跟着银狼先一步离去,只叫刃自己多注意点。

魔阴缠身,本不该再有活着的希望,只是思及你,刃寂静的心脏有些疼痛。

解脱之外的心愿……

还想再见见你,如果可以,他想与你共度平静安稳的生活。

这样的愿望,在魔阴身的笼罩下显得如此遥不可及。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接被镜流拐出去的丹恒回列车后,你仍在罗浮游走。云上五骁的过往与你无关,若不是怕自己家小青龙受欺负,你不会上赶着讨打。只是有点意外,刃的过去竟这般凄惨。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可怜,唉,还是对他好点吧……”

你走在孽物出没的无人小径里,自己碎碎念着,一个没注意便掉进莫名其妙出现的秘境。作为天选bug体质的主角,时不时掉进秘境的事情,你早习以为常,思绪被打断,撑地起身,心中并无胆怯甚至还有些兴奋,猜测这次又会发现什么奇珍异宝。

细细观察四周,发现这片秘境异常寂静,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在这片怪异的景象中,你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刺激,仿佛隐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危险。

秘境空无一物,只有无边的黑暗由远及近蔓延到你的脚底。弥漫的黑雾仿佛是一只无形的触手,渐渐包裹住你的周身。你心头一紧,不敢轻举妄动,只伸手轻触了一下眼前流动的黑雾。黑雾被戳散,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你的存在,飞快地重新聚拢起来,纠缠住你的手指。你以为它要将你吞没,仓促抽离,但黑雾牢牢缠绕,似乎在默默地引领着你朝着某个方向前行。

你不得已跟随着黑雾指引,走进流动的黑暗里。这里有些冷,裸露在外的皮肤能感受到从暗处吹来的森冷寒风,风里弥散着危险的淡淡血气,你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武器。直到踏入黑雾的源头,黑雾依依不舍地缠绕了一下你的身躯,然后缓缓消散,显露出秘境真实的景象。

这是一片血色浓郁的曼陀沙华花海,娇艳的花枝红到像喷涌的鲜血,它们不自然地纠缠打斗在一起,织成一张精致妖冶的红毯,它美丽到身处其间便感口舌有血锈涩难去。眼前的景象让你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将死亡的红花穿于身上的人。

脚底流动的黑暗不知何时退成暗红的血池,行走黏腻浓稠的血液中,你再也无法忍耐血液的锈苦而掩住口鼻。深红的血液仿佛是无边的地狱之河,浸泡着这片花海,流淌着血的气息。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仿佛踏上了一条通往死亡深渊的道路。

你不敢置信,这血池的源头竟然真的是他。声音仿佛被黑暗吞噬,压抑着只能细语着他的名字:

“刃?”

然而,他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片血色之中,像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玩偶。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与他装束相同的白发男人,站在那里,目光幽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血的气息愈发浓烈,仿佛要将你窒息,但你却无法移开视线。那一刻,你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禁忌的画卷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又那么真切。

你不顾一切地踏入血池,那黏腻的血液黏在你的脚底,像是要将你困住。你小心翼翼地走向刃,弯下腰,试图将他扶起。他的身体冰凉,毫无生气,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你是谁?”白发男人幽幽开口。

你抬头看向那高大的男人,竟发现他有着跟刃一模一样的脸,盯着那浅紫色的眼瞳出神,语气迟钝:“我?██。你呢?”

“应星。我不认识你,”应星摇了摇头,又道:“为什么你认识他,不认识我?”

白发男人站在一旁,眼神深邃而不可测。在血的映衬下,他的身影显得更加幽冷,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注视着你。

你心下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出现刃的过去。

“他不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星淡淡开口:“不知道。我还以为我加班猝死了。”

血池中的曼陀沙华无风摇曳,发出阵阵诡异的嗡鸣声,让人不寒而栗,你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开口让应星随你离开。

“走吧,回去之前至少先活下来。”你背上刃对应星这般说。

应星此时也没有回去的办法,便跟随你一同离开,他惊讶于你堪比星神般脱离秘境的力量,路上一直警惕地保持沉默。哪怕他已经瞧出眼前的罗浮已经不再是他所在的罗浮,也没有妄言。

你把他们带回临时住所,简单检查了刃的身体,确认他的脉搏在渐渐恢复,便放下心来。应星有些局促地坐在一旁,面容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但仍保留着与刃相似的英俊与冷淡。

“他就是未来的我?”应星见你忙完开口问道,就算他愿意相信没有恶意的你,但看着陌生的环境和一个跟年轻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论谁都会受到不小的惊吓。

“是。如果还想问什么。就等他醒来吧,我也不清楚你们的具体过往。”说罢,你起身离开,准备去问卡芙卡缘由。

应星慢慢地,闭上眼睛,回想起刚才匪夷所思的一幕,思绪如同涟漪般在心湖中荡漾。在这虚幻又真实的时刻,他开始思考着未来的可能性。

而你盯着卡芙卡的回复出神,你带着丹恒离开后确实不知刃去了哪里,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让你转角遇老叔。

刃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应星坐在他床边眸光深沉地盯着他,沉默间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们彼此之间的目光交错,却没有一人开口,仿佛在寻找一丝线索,却又迷失于这陌生的环境之中。

此时,门板发出微弱的嘎吱声,你轻轻推开木质的门,走进房间。

“刃,你去哪了?”你走到他们身旁询问道。刃闻声,眼神一转,发现站在面前的竟是你,顿时一股莫名的安心涌上心头,紧绷的情绪得以稍稍舒缓。

刃声音嘶哑似是许久不曾开口般,道:“你,怎么会在这?”

你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话,和他眼中莫名其妙闪过的欢喜,不禁感到奇怪,说:“我不在这还能在哪?这可是我住的地方啊。你的记忆又恢复出厂设置了?”

“你……”刃见你对他的态度生疏客气,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安,皱起眉头,开口询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很是惊讶,睁大眼睛问他:“什么?你怎么了?不会掉秘境里面连时间都不会看了?”

“这我该怎么跟卡芙卡交代……”你无力扶额很是愁苦,没想到你只是一会没看住,老叔就老年痴呆了。

应星没有插话只静静瞧着另外一个自己和救自己出来的陌生女孩,他们之间似乎还很密切。

刃语气里有些失落,但对上你清澈纯粹的眼睛,自己倒先无措起来,“你为什么不唤我阿刃了。”

“你不是不让我这么叫吗?还说再这么没大没小就打我……”你疑惑道,“我无意间掉进秘境然后发现了你们两个,怕有危险就把你们带了出来。刃,为什么你一副认识我又不认识我的样子?”

刃眸光锐利,凝视你许久,似是认定了什么般,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是我多想了。我亦不明了,自己为何身处其中。”

“好吧。那这位应星先生呢?”你转头对应星说道,“你来之前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没有。当时唯一值得在意的,恐怕只有心率过快马上要猝死了吧,”应星低头思索着,又说:“我当时在那里醒来还以为是死后的光景。但现在看来,我只是来到了未来的世界。”

“说不定是错位的平行时空?”你插话。

应星耸了耸肩笑道:“呵,也有可能。但无论如何,先搞清楚为什么我和我会同时出现在那里吧。”

“刃你怎么看?”你问。

刃看着眼前属于过去的两人,隐隐约约感觉这一切似乎与自己有关,他回到你们地靠在刃又软又大的胸肌上蹭了蹭,很有自知之明地问道:“刃你没有骗我吧?我这种三心二意的花心大萝卜会只爱你一个?”

刃垂头贴着你的发顶,环上你的腰,面不改色道:“不会,你的爱人有很多,我是其中一个。”

“……这也是五三的代价吗?”你有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人有五名代价……’

“不是。”

你埋在胸上又蹭了蹭,才抬起头来说:“好吧好吧,反正你也不太会骗人。我就姑且相信一下吧。”

“那卡芙卡也是吗?”你有些好奇地问。

“……是。”回想到那时卡芙卡常盯着你的聊天框发呆,刃想如果你真的接受与他人有恋爱关系,卡芙卡或许会第一个去截胡。不过,现在他是第一个了。

刃情不自禁地在你额头上落下一吻,虽然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但你能感受到他现在心情很好。

“难怪你总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还以为你被银狼夺舍了。”你抱怨道。

刃说:“没有。我想帮你。”

“那你最开始怎么不告诉我啊?”

“会吓到你。”

“好吧。”

你踮起脚仰头亲了亲刃的嘴唇,可算是亲到手了,只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尽管你还是有些疑惑未来的自己会想着拥有爱人,但老婆自己送上门你也不会拒绝。

自己果然始终如一地吊着老婆玩啊。

刃没料到你会亲他,傻愣在原地。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中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像是一只被惊吓的小兽。

“刃的嘴巴也是软软的。”你砸吧道,言语间带着一丝调皮。

呼吸之间,刃猛地低头封住了你的唇。他不会接吻,双唇接触到后轻轻磨了磨,又离开,随后再次压下来,继续眷恋地摩擦着。一朵芳花在唇舌间绽放,你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唇缝,刃立马上道地将其含住吮吸,搅动涟漪。

良久,刃放开呼吸不畅的你,送你回到列车。

你收拾收拾便疲惫的睡下,睡意蒙眬间似乎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正想睁眼一双火热的唇瓣铺天盖地般封住你的嘴唇。

来者正是应星,你一点也不奇怪。

他用强烈的吻将你压在身下,柔软的带着醉意的唇瓣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你答应他了。为什么?”应星压在你的身上神情凝重又可怜。

你抬起眼睑静静借着微弱的光亮注视着应星醉人的眼眸,舔了舔嘴角,又擒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他说他本来就是我的爱人,我为什么不答应。”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很危险。”应星情绪有些激动。

而你抬起手轻轻扫开应星垂在你脸颊上的白发,满不在乎道:“还好吧,魔阴身不发作他也挺正常的。”

应星狠狠按着你的肩膀,红着脸咬牙切齿道:“你……你这个傻孩子。你知道刃每天心里都在想什么吗?”

“什么?”你略感疑惑,心中不解,“应星你在嫉妒刃吗?”

“哈?”应星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讥讽地笑着,“他在你面前还真能装。”

“想知道他到底想对你做什么吗?”应星附在你耳边低语。

你眯着眼睛笑了笑,低语道:“那你呢?”

应星低头再次印上你的唇,一声压抑在喉咙里的娇吟传入耳畔,应星的手掌爬上你的腰侧,掐着纤细的腰肢,贴近自己。应星眼眸一暗,喉结上下滚动,粗糙的大手压住大腿两侧,强硬得挤了进去。

“应星……要做什么?”你能感受到腿间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戳着腿肉。应星呼出的浊气滚烫烧人,耳根被他撩拨得又热又痒,脊背发麻,还没等到回答,你的双腿便夹住一个很不妙的东西。

“他又在想着你自慰了,不帮帮他?”应星嘶哑地低笑道。

你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们……你们居然连这个都感受到吗?”

“是啊,包括他一遍又一遍割开手腕,包括你们接吻的时候……”应星再次吻住你吞咽下未能问出的话语。

硬挺的性器在你的大腿缝里进出,在白皙的肌肤上磨出一片暧昧的红。你沉醉于应星灼灼的吻中,渐渐地也被勾起欲望来,小腿不安分地蹭着应星的腰侧。

应星见你动情,唇边泄出一丝笑意。粗大的指节挑开内裤的边角,手指直接碰触到了湿润滑腻的肉唇,待找到那颗隐藏于唇缝下的花蒂,两根手指一夹,轻轻地按捻揉搓。

“啊——应星……我受不了……唔……”轻呼的双唇被应星所截掳,火热的舌头缠上你,躲不开避不过。嘴里的舌头被应星肆意缠卷得发麻,他的手指还在花蒂处撩拨出一阵阵快感,你饥渴难耐地小声哼哼。

温热的花液浇湿了应星的手指,他喉咙里回荡出嘶哑的闷声笑,粗粝的指腹在外唇打转,在你的吟哦下猛地插了进去。

“唔!啊……应星!”

潮湿紧致的甬道紧紧夹着他的手指,应星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手指一点点拓开花穴深处,剐蹭着肉壁上的皱褶,寻找你的敏感点。

“啊……哈啊……唔,应星、应星!”

你咬着应星的下唇,喘息不息,明亮的眼眸染上了一层薄薄水雾。

应星冲撞的速度越来越快,好觉双腿之间的性器快磨得腿肉起了火,摩擦出的酥麻痒意又很快转成快感,电光石火一样冲击着你的感官神经。

“舒服吗?要再快点吗?”

啧啧水声不绝于耳,应星的手指屈起在湿热的穴道里横冲直撞。

“呼……呼……可以了……”你气息紊乱,泛起红潮。

黑暗的房间里,应星的挑弄让你身心俱疲,仿佛被搅动得筋疲力尽,难以使出半分力气。

“喜欢吗?”应星轻轻吻了吻你的耳垂。

“喜欢。”

“刃那个家伙现在一定气得想杀了我吧。”

“你们真的能同感啊。”

“你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累了,睡觉。”

深夜,刃心中翻腾着一团烈火,愤怒和欲望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

……

嗒…嗒嗒……

一阵阵凄厉的尖啸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伴随着刀锋的颤抖,鲜红的血液顺着锋利的颤抖的刀尖砸到尚有余温的血泊中,血泊之源还在那一汩一汩喷涌着新鲜的温暖的血液。但血液的主人此时已经终结了自己在世界最后一口呼吸,睁着因惊恐而狰狞的眼睛,肢体扭曲,血肉横飞的,支离破碎的,像垃圾一样堆在巷子的尽头。

眼前这幕简直可以称得上街头艺术——用上等的红颜料泼洒出来的惊人巨作。

而它正出于你手,这一双才刚刚学会使用短刀捅人的、不沾阳春水的、细皮嫩肉的手。

你刚刚到底是因为什么杀了他呢?

刀具掉落,还沾着黏稠血液的手焦虑地盖住那惊疑不定的脸,深深呼吸了一口血腥浓郁的空气,激荡的心脏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运作。

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那脆弱而美丽的眼眸颤抖,四处飘忽游离,迅速地扫视四周,最终落到那温热的尸体上。

原来是因为这个肮脏的男人出言不逊想跟你去开房。呵呵,你无声扯起嘴角笑了笑,嘲讽地瞄了眼那处已经七零八碎的下体。

不自量力的臭虫。双眼陡然阴沉,即便嘴角还是那可人的微笑,但在这僻静幽暗的小巷里还是显得邪异可怖。

自己大抵是真的疯魔了,可那又怎样呢?

重新垂下染血的发抖的手,不顾脸上黏腻的血液,你轻松地叹气一声。

忽地,你听见一阵响动,警惕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纤瘦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

你冷冷瞧着那人,不作声响。

纤瘦的男人同你身形壮不了多少,如果他想对你做什么,你还有反击的余力。但他腰背挺直,身姿玉立,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走近你,神情平淡如水,全然没有任何攻击你的意图,甚至他还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来,抖开,折起一角伸臂作势要擦去你脸上的血污。

你只微微侧头躲开,努力平缓干涩颤抖的声音道:“你做什么呢?”

“你脸上有血,”男人见你躲开,也不再做些亲近你的动作,反手将纸巾递给你,温声开口:“擦擦吧。”

你抿了抿唇,很是怪异地凝眉看着黑衣白衫的男人。你不想去接,可他很是固执地举着等你接过。你拗不过他,伸出还在发颤的手收下了纸巾。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捏着纸拍在脸上低声问。

男人淡淡笑了一下,放下手,没多解释几句,转身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轻而易举地拧下尸体的胳膊,张开漂亮的薄唇对着吱吱冒血的血肉裂口就是一口。

“你!”你惊惧地睁大眼睛退后两步,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男人闻声侧头瞧了你一眼,利齿咬碎新鲜柔韧的血肉,挪动牙齿细细咀嚼着,他根本没想着避讳你,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人类的遗臂,纤维感十足的肌肉吃起来格外可口。男人吃得开心,可是苦了还在生死边缘试探的你。生肉在牙齿的碾压下传出阵阵新鲜的清脆的声响,你听得一清二楚,只觉得头皮也被男人一同啃食咀嚼。来自生理的原始恐惧,心底猛地传出强烈的逃生欲,你接连后退几步,想转身就跑。

“你要是走了,我就报警。”男人轻飘飘地开口,便能将你发软的腿脚牢实钉在原地。

你咬着后槽牙,努力吸气平息身体的恐惧,故作镇定道:“你、你吃了他,你也跑不掉。”

“不,我跑得掉,”男人语气平静也轻松,伴随着几声诡异骇人的撕裂声,他再次开口:“你杀了他,就算跑了也会被抓到的。”

你气急不爽地反驳道:“那又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咚”的一声,七零八碎的尸体被男人踢进了下水道,随即是水流动的声音,哗哗地推着有些凝结的血液冲进下水道里。你安分地闭上嘴,努力装成一个鹌鹑,免得男人波及你。

“没关系。但我可以帮你,”男人抹去唇边的血渍,夹着两只扎好裂口的胳膊和几块新鲜完整的内脏款步走向你,声线冷冽如冰泉,语气幽幽,“我名为丹恒,持明裔。”

“持明?”你有些混沌的大脑清醒地运转起来,传闻久居于仙舟联盟的持明族怎么会跑到这个乱糟糟的星球上来。

你语气又不善起来,只觉他有点多管闲事,不耐烦道:“持明又怎样?你还能帮我顶替着杀人犯的名头吗?”

“如果你愿意跟我走,顶替罪名也并非不可,”丹恒站定,缓缓向你伸出他那只还算干净的左手,“我观察你很久了,跟我走吧,你还能安稳地睡一觉。”

“你这个样子很像是诱拐犯。”你表面自如地说着,心里却跳动如雷,这么多天了你竟然从未发现有人跟踪你,他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要缠着你一个只是渴望自由的普通人。

“呵。”丹恒轻笑一声,清冷的脸在月华的映照下格外缥缈美丽,似是误入凡尘般的谪仙,只是手里的残肢断臂给他平添了几分魔性。你果真如他料想般警惕,但这不是坏事,以后他会成为你的同类,便不用这样处处提防了。

“你为什么想让我跟你走?我对你有什么价值吗?”你胆怯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问,他若说的都是实话那这些天你的作为倒真会给你惹来不少麻烦。

丹恒淡淡开口:“你喜欢杀人,我需要吃人。我不爱杀人,所杀者也不全适合被当作食物,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我不喜欢杀人。”你皱眉摇头道。

“你喜欢。我看见你捅了他十八刀,只有两刀致命,剩下全为泄愤。你泄愤的时候,表情很愉悦。”丹恒冷静地替你分析你到底有没有杀人的癖好,似乎这对他来说只是什么随便事。

你的表情顿时有些扭曲,没料到此人如此恐怖,倒是被他这副温善的皮囊蛊惑了。

“别怕。我不想伤你,更不会杀你。之所以会注意到你,是你这些日子跟我的任务对象走得很近。你很不一样,或许我们在一起,对彼此都有益处。”丹恒说。

你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放松了些,若他真的对你没有敌意,倒也可以同行一番,“你的任务对象——那个油腻秃顶的中年肥猪?”

丹恒说:“克劳伦德·艾尼路。你对他的代称很有趣。”

“你要吃掉他吗?”

“如果任务方便,我会把他的尸体带走。但雇佣杀手一般很少能与任务对象近身。”丹恒很想取得你的信任,几乎是将自己的全部信息都告知给你。在他见到你第一眼,便从你身上嗅到浓郁的血味,那并非来自身体,而是灵魂。你是天生的杀人狂,嗜血成性,会成为他最好的厨师。丹恒舔了舔下唇,嗅着那香浓的血肉不自觉地吞咽起口水,他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人肉了,有点抵挡不住持明食人的天性了。

“要跟我走吗?我的床可以给你睡,而且不会有醉汉来骚扰你。”丹恒抬眸望着你,纤长的白指就差抬到你的脸上了。

你问:“你不会把我当成应急粮吧?”

“我不爱杀人。为生者送去死亡,并非我的本愿。”丹恒很有耐心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杀手?”

“解决温饱。”

沉默化为冷风吹透了单薄的衣服,你瑟缩着努力把自己藏在那薄薄的衣服里。本想继续在酒吧凑合几天的你现在确实没地方可去了,身上的信用点还不够开一间房,要不是那个可傍上几天的肥猪小气得很,也不至于在这种鬼地方捅死一个醉汉了。

你吸了吸鼻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搭上丹恒的手,说:“我跟你走。这里太冷了。”

“嗯。”丹恒回握住你的手,掌心微微暖和的温度大方地包裹住你冰冷染血的手,毫不吝啬地施舍给你全部的温暖。

你紧紧靠着丹恒走,冷风吹得你们两人身上都不暖和,但寒冷也驱散了刚萌生起的怯意,现在你完全分不清自己浑身发抖是因为冷得还是因为怕得,只忍不住对着丹恒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是他太过分了,喝多了酒什么垃圾话都敢往外说……他不会来找我索命吧……唉,怪吓人的……”

“不会。他若真要报复,应该也会先来找我。”

“那就好。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持明还会吃人……仙舟联盟不是管制很严吗?”

“现在的持明已没有这种习性,但我与他们不同,也因此为他们所不容。”丹恒开口道。

“真的不会吃了我吗?”

“不会。我只会对刚死的尸体产生食欲。”

一路上,精神高度紧张的你絮絮叨叨了很多似是而非的事,丹恒一直静静听着还时不时回答你两句。即便距离你杀人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你扣着他的手腕死死地攥着,还抖得厉害。第一次杀人都会这样,丹恒干巴巴地安慰你几句说他第一次做这种事的时候也很紧张。可你脸上的表情却扭曲了起来,因为你知道你根本不是在紧张……

眼前这个持明族并不是惧怕杀人,你的性命在他眼中也是可轻而易举剥夺的。心态转变得很快,你忌惮般悄悄松开手,反而被丹恒牢牢握住。他带你回了家,那是他为了任务租下的小公寓。

小公寓紧促狭小但十分温馨,丹恒去卫生间放热水,你缩在破旧的灰沙发上打量着家里的陈设。

好破的地方,是不是跟错人了。你暗自腹诽。

瞳仁在眼眶里打转,你瞧着丹恒从卫生间出来又走进卧室拿来一条浴巾和干净的男式衣服递给你,那副热忱的模样害得你真的心动了一下。

丹恒说:“水已经放好了。我没有女性的衣服,这件我没穿过,你先将就一下吧。”

你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点没礼貌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像里那种傻白甜的圣母女主?”

丹恒挑眉,显然他对星际热门流行读物并不感兴趣,好奇地开口:“那是什么?”

你摇头,起身从丹恒手里夺过东西就往浴室钻,“没什么,只是夸你人很好。”什么人都敢往家里捡,也不怕你是什么妖魔鬼怪。

伸手探了探水温,有点热,感觉丹恒想把你烫脱毛了好炖着吃。

你褪下衣物,龇牙咧嘴地迈进水中坐下,撩起水抹去身上的血迹。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总比睡在夜总会里好,集体宿舍臭死了,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忍住的。

你不是这个星球的人,当然也不是流浪汉,只不过是个没了钱和身份的倒霉蛋,本想找个有钱的老家伙骗财产来着。

丹恒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站了一会儿,敏锐的耳朵听到水流声后放心地去处理他的食材了。丹恒剥去断臂上的衣服,用菜刀切去跟衣服纠缠在一起的断口,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清洗手臂。今晚他只打算吃掉这一只手臂,剩下的可以放进冰箱冷冻,但冻过的人肉口感会大打折扣,丹恒希望你能可以每天杀一个人这样他能每天都吃上新鲜的。

不过,这样是不是太为难你了,你看上去也才二十出头,应该受不了每天都残害同类。丹恒剥掉皮肤,换了把刀切去筋膜和脂肪,顺着肌肉纹理切下肉块。若要他去猎杀持明,丹恒未必能有你现在这般平静。或许,你还是被吓到了,只是巨大的恐惧被大脑的保护机制修改了。丹恒又往浴室看了眼,面露忧心。

肉块的品质很好,一看就是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杀他一定费了不少力气,你真是个好人类。丹恒这般想着,将肉块分割成适合的大小,正把他们装盘,血淋淋的人肉现在跟一盘新鲜的还带着血丝的生牛肉没什么区别了。

你一出来就看见丹恒背对着你咯吱咯吱地嚼着什么,想到他带回来的残肢,自己头皮发麻地摸到沙发上坐下。

“有水吗?我渴了。”你陷进沙发里,不顾湿发弄湿沙发,冲着丹恒说。

丹恒起身用纸巾擦了擦嘴巴,倒了杯温水给你。你根本没打算起来,懒散地瘫在沙发里伸长手臂去接,丹恒也很任劳任怨地往前递了递,并不在乎你作为外人这番实在无礼的做派。本来就是他求你进来的,你跟他客气什么,丹恒要是不满意,你现在就能走。

丹恒注意到你湿湿的还在滴水的头发,好心提醒道:“浴室里有吹风机,你可以用。”

“好麻烦,不想吹。”你润了润嗓子,困劲一下子就上到眼皮来。

丹恒颔首,没有强求,也不在乎已经湿成一片的灰沙发。他不是一个追求生活质量和精致度的持明,牢底的日子让他可以接受一切不和谐的事情,只要住所安全便好。只是,人类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吧,这个公寓虽小但一应俱全,他想告诉你不用那么拘束的。还是说,你其实是在嫌弃这里太破了,丹恒不得而知,悄悄偷看着你的反应,发现你喝完半杯水后就困得窝在沙发上直点头,他清冷的眉目柔和了几分。据他跟踪任务目标时的观察,你确实不像是习惯贫苦的逃生如此的难民,那你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什么流落至此呢。丹恒冲洗好盘中血迹,擦净双手,又回味起刚刚的人肉美餐,你杀的人味道不错,他很喜欢这种纤维感强的壮年男子,之前他处理过的对象很多都老过头了。可惜你把人弄得七零八碎的,不然他会考虑把整具尸体都带走。

丹恒去浴室把吹风机拿了出来,插好电路,把迷迷糊糊地你从沙发里挖了出来。你有点抗拒他的触碰,但身上着实没什么力气,推搡了丹恒几下,听他解释只是想替你吹头发,也就撑着膝盖不再乱动。

吹风机聒噪的嗡鸣声在耳边响起,细长微凉的手指穿过你的发丝,你垂下头闭着眼小寐,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一般。你不担心丹恒对你做点什么,以他的本事真想做什么他早就做了,何必像个会捡杀人犯回家的小白花女主一样细心照顾你。

丹恒的手指挑起你半干的发丝,头发细长顺滑也不像是过苦日子的样子,他对你愈发好奇起来,你莫不是同他一样也有不为人知的神秘身份。想到这里,丹恒对你的好感更甚,就像是流浪的小动物找到了同样命途多舛的同伴一样,孤寂的心灵萌生出亲昵的依赖之情。热风吹拂间,丹恒偷偷地展开手摸了摸你吹成炸毛的脑袋。

好可爱。他如此想。

吹风机停止工作的下一秒,你倒在丹恒身上凭借最后一点意识感慨:丹恒真是个好心的诱拐犯,哪天你想背叛他的时候会在警察那里美化他几句。而后,渐渐在丹恒不算温暖的胸膛上昏睡过去。

丹恒似是没想到你会这般信任地睡在他身上,愣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拨开你的头发,瞧着你安睡的脸蛋许久,鬼使神差地、带着自己也不曾觉察的欣喜,低头蹭了蹭呼吸平稳的鼻尖。那里的气味跟他身上一样,都带着清冽的沐浴露的香气,丹恒很喜欢。

丹恒将你抱上那小小的单人床盖好被子,自己转身去了浴室。

他没有再打扰你,冲洗掉身上的血气也睡下了。

今夜,丹恒蜷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你揉着眼睛睡醒,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才缓过神来,起身去洗漱。

哦对,你被人捡回家了。

丹恒早早就醒了,他正在厨房里鼓捣人类的厨具,在此之前他特意去了趟超市找着终端里的菜谱买了些人会吃的食物。

你心安理得地拆开卫生间突然多出来的洗具,好好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丹恒把自己的食物和一盘不可名状的东西一起端上了餐桌,你坐在他对面面露难色。

“这什么?番茄凉拌小肠?”你抬眼不解地看着神情有些难堪和痛苦的丹恒。

丹恒缓缓在你对面坐下,犹豫地开口:“番茄面……抱歉,我不太擅长做熟食。”

你用叉子戳了戳完全没熟的新鲜脆生的番茄和黏合成一团的面条,蹙眉将它推远了些,“它看上去你那盘都生,我怕吃完就死掉进你嘴里了。”

“你要出去吃吗?”丹恒有些不太好意思,耐心问。

“算了,”你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一只手静静躺在里面,冰箱门缓缓关上,“冰箱里面有非人类组织食物吗?”

“……没有。”

“我要出去吃。”

“好吧。”

接连几天你都是在楼下的快餐店解决的温饱,丹恒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开关,越是做不熟他越要做,你不想吃他越是想让你试试。

你觉得丹恒这是同情心泛滥,烦得不行,独自穿上从他身上薅下来的风衣出门。徒留丹恒无辜地看着你离去,而后默默收拾好残局。

天气越来越冷了,风衣下你还穿得单薄,冷风呼啸而过你止不住地打哆嗦。丹恒告诉你多穿点,但你觉得他啰唆,逆反情绪上头论他怎么说也不肯多穿。你并不喜欢还是陌生的人这样莫名其妙的关心,丹恒的体贴让你很不自在。你有想过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等着你哪天放松警惕对你下手,可他没有这么做,把卧室让给你后就很少再进去,像个真正的绅士一样尊重着你。

这简直就是温水煮青蛙,丹恒温吞的性格让你根本看不出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是圣母?

烦躁感让你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发丝柔顺得轻而易举地重新回到你的肩上,可上面的味道不是你喜欢的,太过清凉的薄荷味一点也不香不甜。可是丹恒很喜欢,还总给你吹头发,然后偷偷埋在你浓密的发尾里呼吸。你早就发现了,但为了让丹恒继续任劳任怨地替你吹头发,也就什么也没说。

你又溜进了酒吧,这里灯影摇曳、肉/欲横飞,随手骗个烂货跟你走简直轻而易举。你只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就有个不知好歹流里流气的浪荡哥摸到你手边凑了过来。你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裸露在外的花白小腿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下。

浪荡哥就这么跟你走了,他订了酒吧对面的酒店,就想去摸你的屁股。你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快步跑了出去,回头谄媚一笑叫他快些跟上。

然后,你溜进巷子,根本不顾这里到底会不会被人看见,掏出口袋里的脆玻璃划开了男人的脖子。

“哈——舒服了。”你抬手轻轻推倒捂住鲜血喷涌的脖子的男人,在他惊恐的眼瞳和无助的大张的嘴巴下,缓缓地笑吟吟地蹲下身来。肾上腺素飙升驱散了脑中因丹恒而积攒的烦闷,仿佛猛吸了一口清凉油,你现在无比清醒精神。

男人根本来不及反抗,他根本没有把你当回事,完全不知道危险夺走了他的生命。如果他知道你藏在口袋里的嫩手藏着一片锋利的玻璃片,他绝对不会把脑子里臆想的糜烂笑话一股脑地说出来。他发出嘶嘶啊啊的声音,在不甘和痛苦中,被你割下舌头,插断气管死去。

地上又是一摊血,但这次你感受不到体内血液的沸腾,天气真的太冷了,你剥下男人的衬衫盖在腿上,坐在废弃的椅子上胡思乱想。

男人刚刚死去的表情真的太好了,你反复回味着他的惊恐和痛苦。丹恒说得对,你是个杀人狂,可那又怎样?

这个家伙那么说你,你不就应该割下他的舌头吗?

你开心地笑着,笑得双肩抖动,笑得凄厉。

你忍不住想要再去杀第二个人了,混迹在这里的家伙都该死。

“你应该多穿点再出去的,”丹恒从巷口走了进来,他对眼前的一幕并不意外也并不害怕,只是瞧见你盖在腿上的薄衬衫有些不满地微微皱眉,“现在的季节不适合光腿。”

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听着白天刚听过的唠叨,不耐烦地说:“你管这个干什么?”

丹恒绕过尸体解开外套披到你的腿上,像个关心孩子的母亲一样温柔地说:“你会生病的。”他不想看见你生病,人类生病很危险动不动就会丧命,何况你还不是身体素质强大的长生种。

你还是不适应,但也没拒绝他的外套,只是叛逆的声音小了许多,“生病也和你没关系吧。你关心过头了,我们没那么熟。”

丹恒平静地说:“可你死了,我就只能吃你了。”

……你就知道。

你站起身,说:“行了,你赶紧把他拖走吧。我要回去。”

丹恒说:“嗯。谢谢你,这次没把尸体弄得太碎。”

“……”够了,别让你再回忆他生嚼人心的场面了。

你又不理他了。丹恒垂下眼睑,低头看着血流成河的尸体,用云吟术冲掉血迹,单臂扛起这具分量不轻的年轻男性尸体跟上了你。

唉,你总是这样,像只缩成一团的小刺猬,不想他靠近。丹恒静静注视着你单薄的背影,清冷的眉目染上几分忧心,轻声叹气,薄唇微启欲语还休,终是在你警惕地回头下将话语咽了回去。也罢,来日方长,你总会接受他的。

你神情复杂地回头看着丹恒,总觉得他对你的态度有点怪,怪像个年轻漂亮的单身母亲,而你是他那不省心的叛逆孩子。

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一冒出来,你就忍不住发散。

不会接下的剧情是你爱上丹恒并为他大战爱冷暴力的人渣继父吧……你后怕地晃了晃脑袋,赶紧把这烂俗的既视感从脑子里甩出去。你和丹恒是纯洁的屠夫和食客关系,你绝对不会多管他一下。

当然,他也绝对不能再捡另外一个家伙回来。

你突然握着丹恒的手,郑重其事道:“丹恒,你有我一个就够了,不许捡别人回来。”

丹恒眉头轻轻挑动,一丝惊讶之情在他的脸上流转而过,露出不解和疑惑。但你的表情很郑重,如此无厘头的话竟被你这么严肃地说了出来,丹恒又好笑地展平眉毛,平和地说:“嗯。我有你就够了。”

“这还差不多。”你放心地收回手,顺便从丹恒手里顺走钥匙开门。

丹恒轻轻碾了碾手指,钥匙被你抢走了,现在手心里空荡荡的。丹恒不生气,虚虚握其手,想要留住掌心残存的温度。虽然不太能理解你的话,但你这么说是不是也算变相表示不会离开他。真可爱啊,丹恒抿唇笑了笑,也走进家门。

尸体有点大,家里全是丹恒撕扯血肉的声音。你还是个人类,听不得这种同类被撕碎的声音,躲进卧室里不出去。

丹恒忙了一夜才把尸体分成能塞进冰箱的肉块,将不爱吃的部位下楼焚烧掉,他收拾好厨房便走来卧室看你。

这时你已经蒙在被子里面缩成一团睡下,那是很没安全感的睡姿。丹恒忽地意识到那样的声音应是吓到你了,有些愧疚地把你闷到红扑扑的脸从被子下面翻出来,摸了摸你的头。

下次换个隔音好点的公寓。丹恒合上房门,心里盘算着解决完这单就换个适合两个人住的公寓。

这几日你睡得很不安稳,不知是不是被那晚的声音惊着了,你总不能安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动静大得把丹恒都闹了过来。

丹恒屈指敲了敲门,在门外问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你应声回答,压下身体的痛楚,裹着被子在床上无聊地打滚。

丹恒又说:“你可以出来看电视。”客厅里的电视基本上没打开过,他平时要出门跟踪目标没时间,而且也不喜欢那些吵吵闹闹的动静。但你是人类,应该会喜欢人类制造出来的电视节目吧。

可你拒绝得很干脆,大声道:“不看。我要睡觉。”

丹恒问:“那你要喝点蜂蜜水吗?”

“不喝,”你又拒绝了,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盯着天花板放空,失眠的阵痛很是难受,“你去睡吧,别管我了。”

“失眠对身体不好。”丹恒说。

你说:“这还不好?我要是猝死了你就可以把我吃掉了。”

丹恒听完拧起眉毛,平静的脸上有点不快,捏着门把手的手微微用力,立马反驳你道:“不要这么说自己。”

你冷哼道:“可这是你原话啊。我死了,你就只能吃我了。”

丹恒顿时松开手,眉上转为愁意,开口问:“你是在生气,因为我这句话?”

你坐起身,淡淡开口:“没有,你说得很对。我只是想让你别操心了,你没必要这样。”

“抱歉,”丹恒站在门外,神情失落地垂着头,“在你之前,我未曾与人相处这么近。打扰到你了。”

“是因为之前都是把人类当成自己的口粮吗?”你突然拉开门,头脑涨得发痛,但仍抱着手臂冷冷瞧着他,扯着嘴巴冷笑道:“对自己的食物这么好,真的会让盘中餐的我感到害怕哎。”

丹恒被你怼得哑口无言,愣愣地睁大眼睛,无措地凝视你那美丽但看不出情绪的双眼。

“说中了?”你挑眉,眼下是几日没睡的青黑疲惫。

丹恒缓过来着急地摇头道:“不。我没有、我想你是我的同伴……”

“可我是你的食物,怎么能做同伴呢?”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害怕你半夜站在我的床边流口水。”

“……我不会那么做。”

“你觉得口头保证的可信度高吗?”

“我要怎么做?”

丹恒青黑色的眼瞳静静俯下来注视着你,平淡如深潭的瞳孔难以掩去其中的失落。就像是被人指责的家犬,有些委屈但又深爱着主人。你这般想着,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明明是下一秒就有可能被当作食物吃掉的人却觉得敌人很可怜。

“你在笑什么?”丹恒有些不解,多日相处还是不能适应你忽冷忽热的情绪。

“没什么,”你收敛起笑容,又说:“给我一个身份还有一把可以防身的武器。”

“好。”丹恒没有多问,只是为了消减你对他的戒备立马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能想到你这么做的原因,方便你在不要他的时候更好地离开而已。虽然心里还是因为你的提防而难过,但想到人类就是这样小心警惕地在各个星球生存壮大,丹恒倒也没那么烦躁了。你只是出于自保的本能而已,他不应该怪你,是他没有给你安全感。

丹恒暗自给自己圆好了一套完美且闭环的说辞,对你的怜爱更胜几分。

丹恒仍有耐心地软下声音说:“那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吗?已经很晚了。”

这么又绕道这个事来了。你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你捏了捏眉心,有些难受地说:“睡不睡是我的事,你别管我。嫌我吵我不翻便是了。”说罢,没再看丹恒脸色,便打算把门给关上,躺床去。

但只是几个呼吸,在你反应过来时只听得丹恒深深呼气的声音。

“不行。”丹恒皱着眉生硬地按住门板,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脸上的温柔尽数褪去,转而浮出一分持明特有的威压和冷酷。只不过持明冷冰冰的嘴巴吐出来的却不是什么毛骨悚然的话。

“我要看着你睡着。”

丹恒轻而易举地就对抗着你的力量把门打开到他能通过的宽度,而后不顾你烧着火似的惊惧拉着你的手腕就往床边大步走去。

“你干什么!”你抠着丹恒的手指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被他一股大力抄起来放到床上。你像案板上的鱼一样挣扎,直到按不住你的丹恒也躺了上去。

……

你的心脏在狂跳,好似要挣出身体,痛得你眼睛都酸酸涩涩的。

丹恒从背后揽住你的双臂和双腿,一手将被子盖在了你们身上,还往你那里捏了捏被角。纤细但有力的手臂将你一整个圈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有些冷,但心跳得很有力。你发现挣脱无望后就像是死了一样,枕着丹恒的手臂,背对着他,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沉默地抗争着。

只是心律不齐的心脏慢慢不争气地在寂静之中跟身后的持明同步了起来。

丹恒只轻轻叹息道:“██,我不会伤害你,乖一点吧。”他伸展双手轻松地将你抱在怀里,青年的身体并不宽厚但让你靠进去也绰绰有余。

丹恒有些粗茧的手摩挲着你温暖的小臂,下巴盯着你的头顶爱怜地轻蹭。人类的体温比持明高一点,现在天冷,丹恒抱着暖乎乎的你别提有多舒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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