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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陋的角s(1 / 1)

“呀,怎么还不回家陪小男友,吵架了?”

搭话的是天舶司首屈一指的战斗飞行士白珩,也是未来云上五骁的一员。

正在翻看罗浮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寻差点没绷住,真正的白珩只会把和未成年人恋爱交往的家伙举报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趣。

不过鉴于这一世来到了奇怪的世界,他也就不打算说什么,以免又要被控制着走剧情。

“婚姻法?原来你是在看这个啊,啧啧啧,有男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啊?什么婚姻法?

寻低头一看,手中的罗浮未成年人保护法不知何时变成了婚姻法,锡金的大字看得寻头昏眼花。

这个世界绝对有哪里不对!他不会是进入了什么奇怪的同人本了吧?

“既然要准备结婚了,那我给你推荐几家首饰店?”

寻刚想拒绝就发现自己再一次被神秘力量控制住了,他看到自己按照白珩发的电子地图前往首饰店,精挑细选了银对戒。

应星曾经告诉他一些来自其他文明的求婚方式,为对方戴上戒指就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这个平行世界的设定还挺齐全,就是剧情二创差点没把他创死。

现在的应星才来罗浮不久,完全没成年啊!这是犯罪!完全就是犯罪!寻啊寻,哪怕这个世界奇奇怪怪也不能被同化啊!

但是寻的抗议并没有什么用,他还是不受控制地走上回家的路。

原本想在天舶司加班加到死的寻完成了承诺,提早回家了。

应星正在厨房里忙碌,桌上已经摆了三道菜,全都是寻喜欢的口味——应星在令人意外这方面毫不令人意外。

上一世寻倒不是没去过应星家里吃饭。应星是随商船来到罗浮的短生种,尽管做的菜式并非传统的罗浮风味,寻还是吃得非常快乐,因为应星做的菜非常好吃。

那次之后寻就明白了匠人的手在厨房也能制作出完美的作品。

但一想到这次为什么能吃上应星做的饭,寻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起来。

狗狗我狗狗我,不管是在云骑军时的上司饮月君大人也好,又或者是现在在飞行士同僚白珩也罢,能不能来个人让我不要在犯法的道路上开着星槎狂飙啊!

寻的求助并没有被任何人听到,他依然处于被控制的状态中,只能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待应星做好饭。

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老夫老妻温情脉脉的场景呢,只有寻知道自己如坐针毡。

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新闻上,他很快发现这个世界的新闻频道没有任何关于战争的报道,是的,一个字都没有。

好和平啊,哪怕是梦他也觉得无比喜悦。

但寻知道,罗浮与丰饶民除非其中一方彻底泯灭,否则战争永不终结。

程。

可恶……为什么前几世的他精神状况格外健康,导致他都没去过心理辅导室。

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改造一个人。

去拜拜万能的饮月君管用吗?

不对,饮月君也不管这个。

在寻苦恼思索的时间里,饭菜很快就做好了,寻道了声谢后坐了下来,认真地品尝每一道菜,但不知为何应星有些心不在焉。

晚饭后,应星和寻一起洗好了碗筷,瓷器碰撞时会短暂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他们不小心互触而又迅速收回的手一样,只存在了几秒。

家里不是没有洗碗机或者用于清洁的机器人,但不是罗浮本地人的应星认为一起做家务更有家人的感觉,或许是某种成就感在作祟?毕竟看见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是挺让人开心的。

正好到了每晚的仙舟新闻播出的时间段,寻和应星一起坐在沙发上认真观看。

这个时候的应星倒像是寻认识的应星了……寻常时开朗,认真时沉默。

没过多久,寻就收回了那句话。

夜晚靠在一起看天幕时,应星又亲了他。

“阳台下有人!”寻紧张地往下瞟,性格偏保守的他不习惯在公共场合和旁人进行亲昵性行为。

“让他们看。”应星说完又凑了过来。

“不行,回房间。”

应星愣了一下,脸上漫上红晕:“我没有……不会在这里做那些事。”

寻沉默了。

他才想到亲吻,应星就已经想到一步到位了。

“我们还没有结婚。”婚前性行为达咩!

“寻想和我结婚吗?”应星的眼睛亮了起来。

神秘力量再次上线,寻看着自己从口袋中拿出那对银戒指,戴在了应星的无名指上。

“这是我和你说过的来自其他文明的求婚方式,你还记得。”应星很惊喜,他笑容满面,也为寻戴上了戒指。

似乎是重要剧情走完了,寻又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们四目相对,寻能看到应星眼中的倒影——那双瑰丽的红瞳中只有寻一个人,谁能拒绝这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呢?

这一次,应星的邀请没有被拒绝。

嘴唇是人体最后一道防线,它实在柔软实在脆弱,却能在和另一张唇贴合时滋生无限快感。

亲吻是另一种进食方式。

将情人的爱意满满吃下,自己心中的占有欲在得到满足的同时又会暗然迸发。

所以浅尝即止是不够的,唇舌交融,将对方的声声呜咽都吞入腹中,去试探最后一道防线,哪怕全身都被快意包裹也不想停下。

寻还记得他们是站在阳台接吻,于是抱起应星就往客厅里走,坐回大沙发上。突然的失重感让闭眼享受亲吻的应星动作迟滞了一瞬,随后又被吮吸唇瓣带来的酥麻感给唤回了快乐的漩涡里。

将一切都交给对方,哪怕被吻到不能呼吸也无法逃离,被征服的恐惧又为情欲的焰火浇了一道油。

“哈啊……寻……”

寻握住了应星想要解开扣子的手,他同样面色潮红,分明情动,却仍然固执地说:“我们,还没结婚。”

“乖。”寻把应星的右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亲。

手指因为那吻而微微颤抖,手指的主人眼神不忿,他什么也不说,生起了闷气。

“两年,再等两年就好。”至少要互相磨合,确定绝不后悔缔结婚约再进行下一步。

“两年太久了,寻不会以为我未成年吧?我早就到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这寻还真没想到,因为应星是前世初见时的少年外表,他下意识以为应星未成年。

原来他没有犯法吗?寻大为感动。

“那就一年。”

应星点头同意,突然俯身在寻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他有把握,不会见血但痕迹能留到明天。

“嘶……”

“我去洗澡。”应星眼角微红,一半是气的。

寻靠在沙发上,再柔软的垫子也不能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

挚友不但年龄缩水了,还突然变成了自己的老婆,明明这件事放在哪里都非常炸裂,为什么他接受良好。

是这个平行世界的影响,还是说他本来就对应星有好感?

寻找不到答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想跑也跑不掉了。

【应星好感:???】

应星很会做饭,一日三餐全是应星主动做的,每天都能吃到美味佳肴,一个月下来,寻差点被温柔乡给弄迷糊。

“谢谢你今天也做了这么好吃的菜。”

“寻为什么每次吃饭前都要和我说谢谢?”

“因为你做饭很辛苦啊,而且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谢谢你。

感觉被应星反攻略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如今晚你教我做饭吧。”寻抬头期待地看向应星,“我会是听话的好学生的!”

可爱,想亲。

应星缩了缩手指,视线偏移:“……好。”

“说起来应星做的一直都是我喜欢的菜,为什么不做自己爱吃的?”

这点就和寻前世认识的应星不同,对方每次喝酒都会做上好几道下酒菜,还是重复的那种。

搞得寻都不想和他喝酒了,下酒菜没几道,还要照顾喝醉的应星。

把人安顿好了也都半夜了,只好在应星家客房住下来,偶尔应星还会梦游走到客房,寻又不能强行把人喊醒,只好和人家挤挤睡一张床了。

这老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想起床的时候吓我?!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应星jpg

寻说了几道前世记忆里应星喜欢吃的菜,眼前的应星也非常高兴地说这些菜很合他的口味。

除了这个平行世界的应星更加孤僻外,两边的应星不管是在外貌还是喜好上都没什么变化。

之后的日子里寻一边跟着应星学做饭,一边想着怎么改善应星的人际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应星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哪怕是面对云上五骁的其他几位,应星的态度都很冷漠,对饮月君和镜流的态度甚至是敌视。

观察了一个月,寻更想不通了,明明应星是有工作的正常人,人际交往也没有受到人为手段限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寻,不要走神。”

“我只是在想,应星的朋友好像很少呢?”

“我只要有寻就够了。”应星发出了非常病娇且不符合性格的宣言。

看着不知何时变成红色的好感度提示,寻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朋友和爱人是不一样的,我还是希望应星你能结交几位志同道合的友人。”

你一直记得云上五骁的风采,让一个世纪以他们为名,那是何等的——

“寻想把我推给其他人?”应星冰冷的声音让寻的危机雷达疯狂作响。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我执行任务时你的身边又会恢复清冷,我很担心你。”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这样的想法太过偏执了,根本不会是应星会说出来的话。

寻神色迷茫:“你真的是应星吗?”

不是被我的异常所影响而诞生的新个体?

「应星」伸手扒开自己的肉穴,被丰饶令使祝福的他当然也步入了完美,这具拥有双性表征的躯体就是证明。

寻听说过部分接受丰饶赐福的人会增加性特征,但他没想到「应星」会被赐福。

他死后都发生了什么?寻担忧不已。

「应星」不知道寻的想法,他的手指伸进甬道中随意抽插了几下,手指抽离也带出了几滴清液,随后他起身缓缓扶着性器坐下。

发育成熟的阴道不存在被性器撑到撕裂的事,充足的淫水更是让性事进行得无比顺利。

唯一不顺利的大概只有无端变得对快感极其敏感的「应星」。

在只插入一个头的时候,「应星」就忍不住发出了呜咽。在完整地吃下寻的性器后,「应星」早已眼神涣散,全凭直觉在动作。

“唔……哈啊……”

咕啾咕啾的水声和「应星」的喘息成为房间里唯二的声音。

下体被绞得发麻,哪怕交出了滚烫的精液也不得放过。

「应星」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高潮,身体被染上藕红,情欲早就塞满了大脑。

只有在这个时候「应星」才感觉到了解脱。

寻却觉得悲哀,他与旧友到底不能回到从前。

这不是一场性爱,他们也不是爱人,反而更像是茹毛嗜血的野兽和不幸被捕的猎物。

寻不知道今天是他被关押的地让爻阳君在对方身体里埋下种子,事后以爻阳君的责任心一定会提出取对方为妻的话。

——当然这些是寻看了那一堆的纸质报告后总结出来的,感谢老古董们仍然坚持用纸写报告,不然寻还得学上几年的电子技术才能得知他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所以是他勾引了丹枫,而不是丹枫睡了他。

“我会对你负责的。”

“就当这是场意外。”

寻和丹枫的话语撞到了一起,撞得七零八落。

“这不是意外。”寻详细解释了自己与普通持明的差异。

丹枫听后怒火攻心,“他们怎么敢?!”

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回忆历代龙尊的记忆便罢了,他们竟然还对同族进行了改造!下一步是不是想背叛仙舟,前去寻找丰饶星神?!

“我大概是不能蜕鳞了,不过好在自我之后没有其他族人受此迫害。”寻叹了口气,“虽然我已经把主导者送进了幽囚狱,但有我这个成功品在,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想再次重启这项计划。”

持明族苦绝嗣久矣,亦认为仙舟人心异久矣。

“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丹枫又用那双好看的绿瞳关切地注视着寻。

于是寻原本想说的话就变了个样子:“丹枫,你喜欢我吗?”

丹枫沉默了。

看来是喜欢了,丹枫总是在不好意思直说的时候才选择沉默。

“对不起,我一直没注意到。”

甚至对丹枫说出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样的话后又把人骗上了床。

我真该再死一次啊。寻无比愧疚地想到。

“就当今天的事是个意外便好。”丹枫压下胸口的酸涩,强装淡淡说道。

房间已经整理干净,不再能嗅到靡靡气息。丹枫体内仍然残留着寻的精液,不单是不知如何清理的原因,还因为泄殖腔违背主人的意愿牢牢锁住了宫口,不肯将吃入腹中的放出一毫。

在感受到腹部的滞胀感,丹枫几乎想马上逃走。

寻的话打断了丹枫的动作,“你还记得小时候的眷属的约定吗?”

“……”又要再说一遍最好的友人之类的言论吗?丹枫垂眸,哪怕不愿意,他还是坐在椅子上认真听着。

“请和我结为伴侣,让我成为你真正的眷属。”

“如果是出于愧疚才这么说的话,那就不必了。”丹枫平静到近乎冷漠地拒绝了寻,只有他明白自己的心脏在跃动,可越是喜悦,他就越抗拒。

他是龙尊丹枫,他不容许自己接受这份施舍。

“今天的事除了我们以外不会有的约定了。

寻的情欲期显然不是几天就能结束的事,但也不会时刻都在发情状态,甚至在清醒时能控制住腾升的情欲,亦或是利用冷泉来压制,因此这些天寻并没有同丹枫进行过太亲密的接触。

怕丹枫在奇怪的地方误会,寻同他聊过以后才做了这个决定。

“正因为喜欢你,不想唐突,所以我想,待我们大婚那夜再做更好。”

丹枫听完是什么表情就不絮语了,他牢牢牵住了寻的手。

之后寻便会找各种借口和丹枫同处一室,就算不能贴贴也要让对方看到自己,力求让丹枫相信自己的心意是真的。

就是好几次都差点擦枪走火,两个人唇枪舌战,气喘吁吁。假如自控力再弱些,丹枫的衣服都不知道被撕了几套了。

寻过了一段时日才发现,自己的做法和过去没什么不同,都是和丹枫待在一起,区别是多了几项活动。

比如牵尾巴。

寻是喜欢把尾巴放出来的,甚至喜欢借尾巴来表示自己现在的心情,左右轻摇代表他心情愉悦,一动不动代表他正在思考,拍打地面则是表示他生气了:不许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自己、不许不依靠他们、不许骗他们。

同样的条款,对星期日和知更鸟也有效。

他们约好一直在一起。

谁能想到……未来他们注定分道扬镳呢?

青草、灌木、野花和树一同铺做底色,各类动物作为填充色,构成这庭院风景画。入目是一大片的绿,可着色过多,原本让人感到轻松的绿色也有了几分压抑。

歌斐木先生的庭院很别致,换句话说,极具野外特色。

在去见星期日和知更鸟的路上,寻就见到了一条正吞吃猎物的蛇、一只被他吓跑的狐狸、一只受伤死去的狼獾,还看见了几只他叫不出名字的鸟儿。

也太……丰富多彩了吧?

这就是同协吗?

寻直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

知更鸟和星期日在庭院中找到了一只小谐乐鸽,但他们对如何安置小鸟产生了分歧。

寻找到他们时,歌斐木正在他们身边说着什么。

寻在旁听完了全程。

兄妹俩的答案竟然出现了不一致,这很少见,就像他们都喜欢甜食一样,他们的话语很少有不同。

“小骑士,你的想法呢?”歌斐木问。

寻深思几秒后,回答道:“我知道动物救助机构会收容受伤的野生动物,为它们提供食物和安全的居所,但不会像宠物一样饲养它们。”

“在动物痊愈后,请专人进行野化训练,再将它们放归自然。或许我们能走前人的路。”

寻的话综合容纳了两兄妹的观点。

歌斐木惊叹地看了一眼寻:“真没想到,骑士同时守护了公主与王子。”

“你过誉了,歌斐木先生。”寻对着小鸟兄妹眨眨眼,“能保护王子和公主是骑士的荣幸。”

于是歌斐木请来救助人员,指导星期日和知更鸟如何照顾小谐乐鸽,以及要如何进行后续野化训练。

“如果有些鸟儿无法飞翔……”星期日心情有些沉重。

“你想听不那么浪漫的回答吗?”寻问。

在星期日点头后,寻说:

“企鹅是生活在极寒岛屿的鸟儿,远古时企鹅也能飞翔,但在进化过程中,由于环境因素和生物力学因素,它们抛弃了翅膀,选择在海中潜水、在地上滑行,成了为数不多不会飞的鸟。”

小小的星期日懵懂眨眼,耳翅扑扇,一下,又一下。

“生物学这种东西太严肃了,果然很难懂啊。”寻苦恼地想了一会儿,“这周茶话会加上一本鸟类百科吧。”

“就算不会飞翔,鸟儿也不会坠亡吗?”星期日问,眼中泛起光亮。

寻每次都能给他惊喜,令他倾慕不已。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寻笑道,“在我们眼中弱小的鸟儿,事实上有着无限的潜能。”

“但要如何保证它们能活下去呢?”星期日又问。

“嗯,这就是我们要共同面对的问题了。”寻点头,他先是夸奖了星期日的善良和应对方案,然后话题一转,带着星期日一起去找知更鸟。

知更鸟正在庭院里给谐乐鸽搜集浆果,三人重聚后,寻又重新提起了星期日的问题。

“如果鸟儿们生活的环境很安全,它们又能飞翔又不会遇到危险,就能保证所有鸟儿都可以快乐的活下去了吧?”知更鸟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是的。”星期日说,“让他们生活在乐园里,不再有生存压力……”

寻:“如果他们看腻了眼前的天空呢?乐园再大也有边际。”

知更鸟:“那……我们让鸟儿回到蓝天上。”

星期日:“还是待在乐园里更好,我无论如何都希望他们活着。”

兄妹行走的道路发生偏移。

“不如把钥匙给他们。”寻说,“总有一些需要帮助的鸟儿,也总有一些渴望飞行的鸟儿,只有他们自己有权利决定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们都有资格品尝。”

“替别人做出决定……尽管能规避很多麻烦,但这和压迫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星期日和知更鸟都陷入了沉思。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寻一手牵一个小朋友,“我做了柠檬蛋糕,还请两位尊敬的阁下移步品尝。”

知更鸟笑声清脆:“阿寻真的像一位骑士一样!”

“做一位能向你们宣誓效忠的骑士也很好啊,其他人还没这个本事呢!”寻笑着说,他同样没有忘记星期日,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我的王子殿下,暂且抛去烦恼,一起品尝美味的柠檬蛋糕吧?”

“阿寻说了不浪漫的回答,那你还有浪漫的回答吗?”星期日追问道。

“当然有啊。”寻也不恼,“浪漫的回答就是:我、星期日和知更鸟会帮助鸟儿们拥有飞翔的能力,让鸟儿们一直幸福的生活。”

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包裹住星期日,连内心也变得无比柔软。

“这不是浪漫的回答,是事实才对。”知更鸟反驳说。

“啊呀,确实是,看起来我得再想想其他回答了。”寻笑语盈盈。

星期日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妹妹和挚友,露出了在收容谐乐鸽之后的第一个没有丝毫负面情绪的笑容。

未来成为家主的星期日每每想起这如美梦般的过往,也都会温柔的、开心的笑。

——在我六岁那年,我找到了一生所爱。

——他是我的骑士、我的保卫者与支持者,亦是我奔向的月亮。

——月亮不必为我而来,他只需一直照耀人世,我便心满意足。

知更鸟和星期日都对小谐乐鸽投以巨大的关注与热情。但在救助站工作者的指导下,他们都没有去直接接触小谐乐鸽,而是通过监控,看谐乐鸽在他们划出的庇护所中慢慢变得健康。

鸟儿学习飞翔通常是靠模拟亲鸟或亲鸟亲自教导,如今救助手段多样,同样包括教导鸟儿如何飞翔,星期日最大的担忧就这样被科学技术所解决。

在谐乐鸽学会飞翔,并在兄妹眼前飞上树枝那天,兄妹俩开心的笑容感染了所有人。

寻彼时正在书房中,自上次谈话后歌斐木便对寻更加关注,不但给寻安排了更多课程,还同意他进入书房借阅书籍。

小鸟兄妹找到寻时,寻正在图书整放专用梯上坐着,头发绑成低马尾,看完一本书再拿一本书。

过目不忘,很神奇吧。

今生的记忆力格外好,是因为踏上了记忆命途?还是因为记忆力好才会踏上记忆命途呢?

“寻!那只小鸟会飞了!”知更鸟的声音比谐乐鸽的歌声更清脆。

兄妹俩站在楼梯下,牵着手抬头期待地看着寻,特意来找他的理由不言而喻。

寻打算提前结束中午的时间,他把书都放回原位,笑着说:“太好了,你们是特意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吗?谢谢你们,两位勤劳的小报喜鸟。”

或许旁人在专心时被打断会觉得不满,但寻不会,不管打扰他的人是谁,他都能保持平和。

当然,小鸟兄妹特意来找他会让他更开心。

尤其是他们将最重要的事分享给他的时候。

寻拒绝不了被别人重视、放在心上的感觉,他庆幸现在年纪小,没人对他用美人计,他更没有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要不然他恋爱脑上头恐怕会造成大错。

他还想借家族完成自己的理想,在没有成为新任梦主之前,他不会放任自己沉湎于情爱中。

也不知道歌斐木先生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才提拔他,还是下了一步闲棋。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陪兄妹两一起看谐乐鸽飞翔。

只可惜他们到了庇护所,谐乐鸽却在休息。

兄妹俩一时都很失落,觉得他们浪费了寻的时间。

“羽翼丰满,和当初捡到它时完全不同了,你们把它照顾得很好。”寻温柔摸摸小鸟兄妹的头发,手感依旧很棒。

“可是我们本来想让你看它怎么飞的。”星期日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遗憾。

“我倒觉得现在更好。”寻笑着对星期日眨眼,“这样,下次你们就又可以带我一起来看它了。”

兄妹轻易被这句话给哄好了。

“嗯!”

等谐乐鸽再长大一些,就到了不得不放飞的时候。

知更鸟开心于鸟儿重回蓝天,星期日担忧于鸟儿不得安定。

寻和救助站工作人员说了什么,然后小谐乐鸽的腿上多了一个小环。

寻和兄妹俩解释了一下什么是鸟类环志,这类轻质铝环上会标注地区、地址、鸟环规格和个体编号等信息,以便研究人员识别和追踪鸟类的迁徙路径。

寻:“其实谐乐鸽的迁徙路径记录已经非常详细,但这只谐乐鸽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同的,我就求工作人员给它上了一个鸟环,未来我们可以借救助站去了解它飞到了哪里。”

“它离开后会遇到危险吗?”星期日还是很担心。

“可是哥哥,生命总会遇到挑战呀?”知更鸟说,“我相信它的勇气!”

“如果它的白翼被折断,它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坠亡吗?”星期日有些忧郁,这只谐乐鸽让他联想到了寻。

“谐乐鸽的迁徙路径沿途有很多座野生动物救助站,它会得到妥善治疗。”寻说。

“即使它没有被救助,已经具备野外生存能力的鸟儿也不会轻易死去,生命的韧性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

如果生命孱弱到无法面对风雨,那过去几亿年的进化之旅又算得上什么呢?

不要小看基因和自然选择啊ko!

“如果它遭遇了最坏的情况,是的,我无法欺骗你们,这只谐乐鸽会死去。”寻说,他忽然有种自己是破坏小朋友美好幻想的大坏蛋的既视感。

啊,兄妹俩真的都变得更伤心了……

“那就更应该把它放进笼子里啊。”星期日不解,既然寻认同他,那为什么又反对他?

寻这次依旧不选择正面回答,而是聊起了鸟类习性:“诚然,在经过人为驯化后,大部分鸟儿会变得温顺。”

“如果剪去它们的飞羽,它们就不能飞远飞高,这也是饲养宠物时的一贯做法。”

“为什么要让属于天空的鸟儿再也不能飞翔?”知更鸟伤心道,“这是不对的!”

“为了让鸟儿易于掌控,这是必要手段。”寻说,“事实上很多被饲养的鸟儿不觉得被剪去飞羽有何不好。”

“可每一只鸟儿都是不同的,有喜爱安逸的鸟,也有渴望自由的鸟。”

“当被关进笼子里,气性大的鸟儿会采取自杀行动,无论使用什么办法都不能阻止它们。如果鸟儿死去,那所谓的保护也就不复存在了。”

“不是所有的鸟儿都属于天空,也不是所有的鸟儿都该生活在笼子里,鸟儿有自己的选择。”

谐乐鸽跳出笼子,飞上高空,没有回头。

“森林中有两条路,只有做出选择的那方才有后悔的资格,我并不认为我有资格替其他的生命做出决定。”

“但我们的爱护之心是一样的,只是我们所采取的救助方法不同。”一改刚才的冷静理智,寻的声音重回温柔。

“你们做出了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这非常好。”寻欣慰道,“我永远支持你们的想法。”

明明我们三人所眺望的方向都是不同的……

星期日内心有种莫名的惶恐预感,他不愿意多想。

三声敲门声。

之后是几不可听的脚步。

“日安,歌斐木先生。”

歌斐木站在窗边,动作就像之前注视着三小只时一样没有变化,可能表情也仍旧是那不变笑脸。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那只谐乐鸽真的是被亲鸟抛弃在庭院中的吗?”

“小骑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他人并不是种美德。”仿佛面对的是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歌斐木表现得包容极了。

“您说的对,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就表明您并不在意我进入您的记忆中吧?”寻咄咄逼人,他也没想到只要出生在匹诺康尼,就已经被卷入了纷争的漩涡。

“幼鸟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寻坚定道。

“那你更该放任不管才是,你没有替其他生命做出选择的资格。”

“那只谐乐鸽是你驯化他们的工具,接下来它会死在野外,或者更加直接些,让谐乐鸽死在星期日面前,好教这对兄妹更加分离。”寻跳出歌斐木设立的语言陷阱,继续输出自己的观点。

“我听说过一个很有趣的概念——「秩序的双子」。”

“在秩序星神尚未陨落的时代,一对兄弟建立了王座,一对兄弟使秩序与存护归于和平。他们的结局也极其相似,双子无法共存,定有一人死去。”

“但真正的结局是:秩序踏平纷争,使万物各归其位。”

歌斐木的表情变了,最后定格在惊叹:“连这等旧梦都可以得知,你莫非已经成为了「记忆」的令使么!”

“你的父母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寻无法回应这句话,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卫,尽管他知道这是歌斐木扰乱他心神的话术。

歌斐木:“那么你觉得,信仰神主的家族为何要费尽心思削弱神主的力量?”

“你信仰的神明真的是「同谐」吗?”寻冷静反问。

“骑士,你是被何人所蛊惑?忆庭中不乏心思深沉之辈。”歌斐木叹息着摇头。

这比狐狸狡猾千倍的乌鸦…!

“并非如此。”寻语调平静,谈判的施压阶段已经结束,接下来是互相妥协的时候。

“有一位意图建立理想国的先贤,曾与他的老师探讨理想、秩序与正义。”

“先贤认为,国家应当由生产者、护国者和哲人王组成,三个阶级应当分工合作,步调一致。”

“一旦出现人们违反一人一事原则,国家的秩序便被打破。”

“您怎么看待这位先贤的理想?”

“任何人的理想都不该遭到嘲笑。”歌斐木说。

“真巧,歌斐木先生,我也是这样想的。”寻微笑,似乎为两人的相似所高兴,“然而匹诺康尼秩序崩乱,根本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国。”

“你要背离神明安排的道路吗?”

“人并非是神的造物或傀儡。”

他们同时沉默下来,这场谈判不会有输家。

“以后可以改口称我为老师。”歌斐木笑容依旧,“家族会成为你理想的沃土。”

那乌鸦仍在哄骗,而折翼的黑鸟不再犹豫。

“我的理想国自当立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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