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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闲歌咏(1 / 1)

雒邑,西苑,仁智院。

晚食前,清修院门监送来中g0ng的起居柬。一见那熟悉的,左手写出的斜斜的“亲夫陛下敬启”字样,肇圣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禁闭以来,独伊并不安分,隔一二月,便上书仁智院,或撒娇,或郑重地请求他的宽恕。然而这一回,她已经三个月无消息了。以往也有过更久的沉寂,他本无须担忧,但每一次更长的停顿,都有可能意味着永远不再,她对他的彻底绝望。

他没有立刻开启,而是站起身来,在室中快步踱了几个圈子,髣髴嗑了五石散,发散药力一样。

然后启柬,并无新奇内容,十分直白地表示“日来微躯不适,愿侍亲夫陛下枕席”。

肇圣哑然失笑,她这是自荐枕席呢,还是召他去侍寝呢?从前,她也曾对他透露:每月总有几日想夫怜。

往昔的yu绸缪,不觉映上肇圣心头。

她已经三十岁了,他们已白白蹉跎了六年。宝贵的红颜与青春,就任由它雨打风吹去吗?

连掖庭里的奴婢,也要辛劳做事赎罪,若他看中,也可召来侍寝当然他暂无此雅趣,凭什么她犯了谋逆大罪,把院门一闭,就可以待在里面岁月静好?即使被废为庶人,也改变不了她是他的nv人这个事实。何况,她迄今还顶着皇后的名号。

他为什么不可以去睡她?反正她不育,睡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本也无人阻止,全是他自苦。

思及此,他断然起身,到内室换了一袭玄衣,且蒙了面。近侍面面相觑,都不懂陛下yu何为。他吩咐道:“我自己出去,你们都不必跟着。传语宿卫,也不要大惊小怪。”

清修院四门之锁,前一年即已锈住。他沿着院墙走了几步,选了个得力的位置,攀着乔木,逾墙而入,掉落荒芜上。

独伊原有的侍从仆婢,均为出身名族的良家子,当然不能陪她蹲监牢。如今与她一起闭锁院中的,都是掖庭拨来的粗使婢。她与她们,相处得还算和谐,各行其是,互不g扰。

肇圣一一摘去身上的蒺藜,没好气地想:还是“福地”呢,被糟蹋成这样。

穿过过卉木野蛮生长、荒草丛生、狸鼠惊蹿的东侧院落,进入石铺地面的主院落,路才好走一些。

中庭有水响。

井台边,一个窈窕的0nv正哼着歌泼澡,肌肤皎洁若天际月,乌黑长髪拖在泥中。不知情者,会以为撞见了狐仙。

她循声转过头来。

肇圣一见她的小脸,心像被狠狠地揪了一把,半天缓不过来。她好瘦,显得眼睛格外大,还真像个jg怪。也难怪,闭院以后,无人提醒她按时进食,她若贪顽了,可能就忘记吃饭,怎么能不憔悴呢。

独伊以为来了匪徒,拿过一条浴巾,遮住身t,好奇地瞪大眼睛,“不能看的哦。”

肇圣晃过神来,解下蒙面巾。

独伊见是他,小脸钻石一样,闪烁了一下,欢欢喜喜奔过来,踮起脚,攀住他的脖颈,“陛下!”

肇圣合拢手臂。

yut1冰凉,青丝sh乱。

无限伤感。

她咯咯笑道:“今日这个澡,没有白洗。”又问:“陛下是来幸吾的?”

肇圣存的是这个心思,但遭她如此直白地问,很有些尴尬,低头见她的长髪仍拖在泥中,心疼地挽起来,“我帮你沐髪。”

独伊瞥见他腰带上的匕首,伸手yu拔出,“太长了,割掉些些的好。”

为防她自尽,院中无刀剪。

肇圣制止她,“我来。”上下b划了半日,舍不得下手。末了,当然没有听独伊的,只留齐肩长度,而是留到了腿弯。

独伊不满道:“还是很长呀。”

肇圣用大银瓶贮满了水,自她肩头浇下。井泉寒冽,冰得她直唱歌:“汉主离g0ng接露台,秦川一半夕yan开……”

浴毕,肇圣抱她入室,扫榻拂尘,细细收拾过,才放下她,与她相拥而卧。上方,一只黑寡妇蜘蛛正在结网。

独伊期待地问:“陛下是要放吾出去吗?”

肇圣的心,又被揪了一下,扯谎道:“那要看你听不听话了。”

独伊笑着坐起,捧住他的yanju,吮了一口,“一定会听话的。”又道:“这里不好,太寂寞了,难捱也。陛下若仍觉得吾不听话,可送吾回西京玉髓g0ng,那里是吾家,舒服得多。”

肇圣暗想:你回了西京,还有命么。这里再不好,也有我护着呢。她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有清醒的头脑、感恩的心了。祖母说的没错,对她这样的nv子,不可过于仁慈。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岂可再犯。

这一夜,他先令她吹箫,又压住她,恣意j弄了终宵。独伊起初还肯挑动小腰,迎合他,圈颈献吻;到后来困倦得不行,临睡时犹问:“这算是听话吗?”

他在她身上耸动、ch0u送着,享受着久违的、战栗入骨的快感,冷冷道:“不算。”

那一夜后,他以眼还眼,变本加厉,冷落了她四个月。

再次逾墙来寻欢,她却不在庭中,而是卧于榻上。见了他,蔫蔫的,神情也不如上回欢快,且作惊人语:“陛下,吾要崩殂了。”

肇圣抬手试她额温,并没有发烧,稍稍放心,唤着她的小字笑道:“丸丸娘创业未半,怎么会崩殂呢。”又佯作发怒,呵斥:“真是僭越之心不改,崩殂二字也是你能用的吗?”

独伊翻了个身,背向他:“吾要崩殂了,也不想再听你的话了。”

较之四月前,她的确又清减了,苍白倦怠,连髪丝也缺少光泽。平日里,她jg力旺盛,活泼得令人不耐烦,很少这样安静地偃卧。

肇圣遂也不计较她的反复与冷澹,温声问:“到底是怎么了?”

“总是头晕,恶心,没力气,不想动……”

肇圣心一动,强扳过她的身t,手抚过她的小腹,似有微微的隆起。虽殷切地盼望是,也不好确定。他连忙跪在榻前,从侧面观察她的身t,是的,她这样瘦,不会只有腹部积脂。

一时间,他心中百感交集,00她的头,“丸丸娘……”一个“对勿起”说不出口来。多年前,她流产过一次。这一胎跟着娘,受了这许多轻忽,能否保住呢?

独伊道:“陛下,葬吾于西京。”

狐si首丘,她这样思念故里,倒真像垂si者之哀言。

肇圣道:“你只是怀了孩儿,不会si的。”

她打个寒战,目光益见黯然,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唉,真的要si了。”早年那次流产经历,太过血腥疼痛,令惜命的她很后怕,从此将孕产视作要命的畏途。

肇圣以为她会哭,却见她眉一横,用史记中末路英雄的发言风格,慷慨道:“si则si耳,吾岂畏之!”

肇圣顿时有起居郎附t之感,寻笔墨的冲动。

却听她问:“吾也姓祖,他们该不会把吾放进外戚列传吧?这成何t统?”已经在考虑身后事了。

肇圣道:“为夫会设法,为你ga0个世家。”

独伊愀然摆首,“青史昭昭,作不得弊也。”又道:“有个像样的谥号,吾便知足了。”

肇圣提议:“‘庄’字如何?”

独伊自有主意:“‘戾’字嘉。”

肇圣暗想,她这是要纪念自己的反叛之心。不过,本来人对si后名声的追求就各异。笑着搂住她,“好,好,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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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独伊还要蹦跶很长时间呢。

目前计划,她的结局写在这篇文里。za0f文就写到她和肇圣结婚为止。

中g0ng怀珠,在朝野掀起巨澜。

先前互相睚眦的王、杨、韦等皇子外家,一夕之间就达成了攻守同盟。

天子下诏,封王皇子为襄城王、杨皇子为弘农王、韦皇子为荥yan王、乔贵妃前婚所生之假子义府为颍yan王——义府者,“易父”也。幼稚封王,不符合本朝制度,意在安抚人心尔。同时,宣河yan招讨使荀多士入朝,同平章事;以杭州刺史、嗣长安王独山为河yan总管,晋封陇王。

先,独山婚后,请求到外地任州牧,是悫悫妃的主意。

天子很高兴,“你是该出去做些事业了。”先后为他选的湖州和杭州,都是富庶的上州。

此番升迁,依着悫悫的意思,可直接赴河yan任上。独山在曲顺从妻方面,堪称丈夫中的典范。但和明太后思子心切,且yu见一见尚未谋面的孪生nv孙,定要次子夫妇返雒小聚。

悫悫难免生疑,审问丈夫:“是你想回雒邑,才怂恿和明嬢嬢下的这分懿诏吧?”

独山笑着否认,“哪有!”

悫悫哼一声,“也是,你们子母心意相通,何须开口。”

独山帮两nv着上小靴,却坐着不动,直到大nv合合等得不耐烦了,问:“耶耶,不去骑马了么?”

独山笑道:“等等。”

悫悫并不想做一个幽怨之妻,调整心情,也笑道:“快去吧。傍晚还要给牡丹移盆呢,总是你盯着,才好放心。”

独山答应声“好”,这才起身,一手抱一个nv儿,往s圃去了。

悫悫仍指挥婢媪理行箧,有一瞬的失神。独山是个好丈夫吗?她的婚姻成功吗?

当上王妃的盲目喜悦,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之前以为自己不会计较的东西,慢慢地都在乎起来了。可是独山在贵子中,真是罕见的贞洁自律了,一心一意做她的丈夫,不蓄姬妾,宅中亦无其她内命妇。脾x好,t贴,极度生气时,也只是躲进书室。

他唯一的罪过,就是心中可能有另一个nv子。

暇时,悫悫还是会辑集、改写民谣,多为情文。巴渝的竹枝词,江东的子夜歌,一经她手点染,总能成为乐府名曲。然而,她自己却好像从未恋ai过。没有过被ai,也似乎没有ai过人。被选册王妃那一霎那,对荀郎的少nv情怀,就被泼天的富贵冲散了。

不持久,即不为真。

抵雒第一日,觐见帝后与和明等几位太后嬢嬢,晚间在和明院家宴。次日,蘧氏于洛滨坊新宅设宴,款待娇nv、贵婿、令甥。

悫悫对戛玉执家礼,道:“明日我与山郎登门拜望小姑姑。”

戛玉微笑,“都是自己,何必客气?今日不是已经见过了?”又附耳悄语,“荀郎也才返雒,我倒巴不得清净些。”

悫悫会意,也笑道:“那就不好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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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王妃也许就是这样的心态。开始当上王妃,非常喜悦,壮志得酬;过不了两天,就开始在意威廉的秃顶和板牙。威廉要是没有王冠加成,可能就是一枚普通的cel。

多士拜相,并无想象中的喜悦。

中g0ng复位,于他不是一个好的信号。皇后两次y谋,皆为他所沮,焉能不衔恨。

天子召他入朝,大概是起抑制中g0ng的作用,害怕se令智昏,需要一个理x思维中和。自己与皇后有前怨,是最恰当的人选。可若皇后产下嫡子,有极大的概率建储,那他要抗衡的,是未来天子与其母后。历史上扮演这种工具人角se的,如唐李林甫,处人夫妻父子骨r0u之间,下场都很惨。

戛玉劝他,“往好处想,万一她生nv呢?天子解除闭院,却未归还她的玺册,可见心态矛盾。”

多士望着她,笑道:“但我觉得她会生男。”

然而,戛玉依旧是乐观的,“距离她生产,尚有半年光y。你至少可做半年的宰相。我耶耶一生,四度拜相,最短的一次才一个月。”又圈住他脖颈,“三十三岁位极人臣,怎么都是喜事,不可以忧心忡忡哦。”

心态与出身有关。

多士来路崎岖,所有成就浸透了血汗,所以如狐履冰,患得患失。

而戛玉,有与生俱来的幽闲澹定,对于一切荣耀,都觉得本就属于我,当得起,受之无愧,还嫌来得晚了。

“不过,”她想起父亲的密嘱,又道:“阿耶着我转达你:存心要正,无论何种情境下,都做正确的事。这样虽然未必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至少可以让自己气定神闲,步伐不乱。”

多士略一品味,顿时感到轻松、有着落了,不禁感激地拥紧她:“贤妻,愚夫受教了。”

戛玉觉得有趣,“我也该去谢谢阿耶,使我如此得夫怜。”

多士听出了她的揶揄之意,一笑之后,仍郑重地承诺:“戛戛,此生必不相负。”

戛玉仰首想了想,道:“这种诺言太沉重,我是不敢对你许的。不过,若将来我有负于你,你肯原谅则个,我便知足了。”又咯咯笑起来,“你我此刻,很像开国的天子与部下,一个要赐丹书铁券,一个讨要免si金牌。”

多士拥着她,轻轻摇晃,“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

戛玉抬手掩住他口,“毋复蜜言,我都尴尬了。像我这样低三下四ai人的,很少吧?不是我贱、我痴,是你太可ai了呀。”

夫妇两个嬉笑着,倒在榻上,趁着雨后晴光,白昼宣起y来。

多士返雒前,戛玉已谢绝趋炎者登门拜会。返雒后,多士更发出公告,一切事务,都请拿到政事堂上说,勿访造访私宅。是以,平日里的荀宅,幽幽静静,尽是二人独处的鱼水好时光。

中g0ng整个孕期,都十分悒郁。又害怕别人以为她怕si,还总是故作澹定,强颜欢笑。状态颇类刚受过g0ng刑的太史公,隐忍地哀愁,沉默地发奋,憎命地不甘。尽管孕反频繁,每日依然破晓起身,整理禁闭期间写下的书稿详见josephe2024-05-19日评论。

天子结束一天的政务,来到清修院,看到她在灯下奋笔,常惭愧自己不够勤政。

“丸丸娘,战国七雄论定稿了未?”

“已付梓。”

“那不如早些歇息吧,太c劳了,恐累到孩儿。”

中g0ng抬目看他,正se道:“此子妨母。他都不恤吾,吾又何必顾他?”

“呃,话不是这么讲的。”

尽管如此,天子对她怜惜到了溺ai的地步。从前恼了,还会吼得她耗子似的,自从解除闭院,总觉得亏待她,凭添了无限的耐心。

戛玉第一个不服气,“如此痴娘娘,能生出个什么宁馨儿来?”

话音未落,有g0ng使至,送来了中g0ng最新写刻的一卷大着:唐史烛幽-建成与世民孰贤考论。

梅苹递甘饮时,笑问:“还赐了谁家?”

g0ng使答:“只有g0ng中四夫人、九嫔等高位娘子;列位贵主;诸相公夫人。皇后娘子以为,别个未必能读懂她文中深意。”

g0ng使去后,梅苹劝道:“娘子也耐着x子读读吧。听闻裘相公夫人每次收到赐书,都是连夜通读,次晨入g0ng与皇后探讨。”又展开书卷,“您瞧,这书的序,还是裘相公作的。”

戛玉忙遮鼻摆手,“将去,将去,勿要熏我。”

“哎,娘子……”

戛玉妥协,“你读了,把大意讲给我听。”

梅苹面露难se。

戛玉道:“准你半日假,去会你的沈郎。”

梅苹绽颜,“那我与他一起读吧。”

明日,梅苹提交读书报告。

戛玉阅过,道:“备车,我入g0ng起居一下皇后。”

中g0ng似乎不记仇,虽两度y谋为荀郎所沮,再见戛玉,依然有说有笑。若能与她尽释前嫌,对荀郎坐稳相位有好处。戛玉原yu奉承她一下下,无奈实在受不了彼之骄呆。每次起居归来,都要暴走。

这一日,戛玉于清修院门外下马,门监过来问候,面上有不期然的为难,吞吐道:“哎,蘧娘子——”

戛玉扬眉,“怎么了?”

门监陪笑道:“皇后娘子有令:往后蘧娘子来起居,门外叩拜即可,不必面见。”

戛玉恼羞,想着是当场发作好,还是回家吹枕边风。

正沉y间,那边红踯躅丛中,忽地转出来乔致柔,悠悠笑道:“现在知道我好了吧?”

河西事件后,乔氏目荀郎为恩人,致柔对戛玉也频频示好。戛玉却闹小孩子脾气,之前十几年的闺仇都不算数了吗?一直懒怠搭理她。而今,致柔位列四妃,颇得天子信重,以副后名义,代皇后管理g0ng中事务。总是漠视一位掌握实权的贵妃,是不明智的。

致柔见她颜se稍霁,乃邀道:“到我院中喝杯茶?”

戛玉唔了一声,随她到了文安院。

落座后,致柔亲手递茶,道:“我男义府,非陛下t胤,与帝位注定无缘。我结好你,只因感恩,惟求友谊,不存任何援引党羽之心,你大可放宽怀、释狐疑。”

茶器是扁扁的一片黑瓷叶子,描着银边。茶叶里混了莲花蕊。

戛玉澹澹指出,“颍yan大王是岐王嫡长子,未来太祖系的领袖,离帝位并不太远。”

致柔笑道:“今早传遍西苑的消息,汝尚未得闻哉?陛下晨起后讲,昨宵梦见一条长角的大蛇从皇后的裙下钻出,命史官记录——”

戛玉忍俊不禁,“长角的大蛇?那不是龙吗?”不禁摆首,“他还真是ai她,连这种无聊的异兆谶梦,都要替她做。”

“所以,”致柔道:“帝心所向昭然,我又何必作痴想。何况,陛下也是我家恩人。他有什么打算,我第一个赞成。”

戛玉盏中茶尽,明明茶瓶在侍婢手中,偏要伸向她。

致柔也不介意,接过茶瓶,为她续茶,眸中含着笑意,似在问“这下你满意了吧?”

戛玉忍不住奚落,“你看你现在,这个也是恩人,那个也是恩人,全都要感激。出了门,见了人,恨不得作罗圈揖。这样的人生,换作是我,会觉得没活头儿了呢。”

致柔竟很赞成,“全都是恩人,确实没活头儿。不过,我仇人也是有的,恨得他牙痒痒呢。”

“岐王?”

致柔颔首,唇角忍不住翘起,指着自己脑瓜道:“我这里面天天磨刀霍霍,就想杀猪。汝等着瞧吧,迟早教他si在我手里。既然他当初没能弄si我,我只好弄si他了。”

一顿茶后,戛玉心情转好,趾高气扬出了文安院。鞭马仍从清修院门外过,却巧遇海市娘出来。

一个乘高头马,一个乘矮羊车。

海市娘伸长脖子,同她搭话:“我刚才劝了皇后一阵子,无奈她太固执。她对你的误会,慢慢会化解的。你不要气呀。”

戛玉瞟她一眼,冷笑道:“我没有气。从今以后,我反而轻松了。倒是你,婉转承其欢,能为我所不能,能担我所不任,真是辛苦啦。请珍重贵躯,努力加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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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齐朝帝室姓祖,要是姓姬,那肇圣和独伊的儿子就要叫“姬角犄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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