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口气,情绪难以遏制地有些激动起来:“老天总算是帮了我穆家一回!只可惜我与兄长无能,光是查出地下水牢就花费了不少心思,想要把家父救出更是难上加难。而且……不知为何,爹他一直反对我们去地下水牢,我初时不听,执意前去水牢尝试各种解救之法,他皆对我破口大骂,让我离去,不要再追查下去,说是江简法力通天,不是我与兄长能惹的。我自然不服气,去得更加勤快,可后来见爹对我的到来从一开始的气急败坏到后来的熟视无睹,他宁愿闭着眼忍受黑气缠身的痛苦也不愿意同我多说几句话,我就想着,或许我该听他的话,或许……这里面有什么我与兄长尚未查出的秘密。”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多了几分空洞,声音也多了几分茫然:“可能江简在水牢布置了什么禁制或是机关,一旦触发就会在顷刻间要了我们父子三人的性命也说不定,爹不会害我们的……所以我就听从了爹的吩咐,从一年前开始减少了去水牢的次数,最近半年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我虽不再去往水牢,却是一天也没有停下过如何破解地下水牢阵法禁制的研究,每天每天都在想,想救爹出来,想把江简的恶性大白于天下……就这么想了一年,终于让我想出了一个法子,可那法子太急太险,我不敢贸然尝试,想找兄长商量,上暄城又出了那档子事,兄长避祸在外,我不能联系他,只能独自琢磨,就这么耗了许多天,终于,今日午时,你们两个来找我了。”
他缓缓抬头,看向阮明严。
“我虽然不愿意暴露爹的事,但你的本事我还是知道几分的,你若是有心想查什么东西,就算我隐瞒得再好,被你得知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更何况我也信任你,严弟。且兄长也在信中与我提及,云霄公子法力高强,在我兄弟二人之上,我就想着,我与兄长不能破开的禁制,说不定云霄公子就能破开,云霄公子破不开,合我们三人之力总能破开,总能把爹救出来,所以我就答应了带你们去地下水牢的要求。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当时不跟着你们一起去呢,偏偏要回房拿我的手札,那些东西我明明已经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年多了,不可能会忘记,可我就是不敢赌这一把,就想求稳,到头来却使得这一切都成了一场空……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当时不再胆大一点,再快一点,若我不那么磨磨蹭蹭的,或许爹他就不会死了……”
小楚睁大了眼,看上去意外至极:“什么?江、穆大哥,原来你那时去书房不是为了处理公务,而是去拿你的手札?”这件事似乎给了他极大的打击,他结巴道,“那我、那我岂不是耽误了你许多时间?穆大哥,我、我当时不知道原来你回去是为了拿手札,如果知道,我是绝对不会缠着你的,我——”
“是我的错。”阮明严低声道,“大哥,其实自从你在我面前解除了障眼法之后,我就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什么,这一次的水牢之事……是我太过急躁,我不该——”
“你们三个是准备在这里互相道歉到天荒地老吗?”云霄不耐烦地打断了阮明严的话,“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我们在这里再怎么扼腕长叹后悔不迭,穆老掌门都已经死了,被江简害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不是在这里说什么废话,而是尽快查出江简的那个秘密,让穆老掌门死得其所。”
说着,他转过身,在夜风中对着庭院东南角处的一株桃树扬起下巴:“喏,生门就在那里,你们有这个空在这里说这个说那个,还不如上去看看生门怎么样了,还能不能进去。江简把地下水牢都一口气毁了,想必那里除了囚禁了穆老掌门之外还有别的秘密,若是我们现在下地下水牢,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就此把他的那个秘密连根拔起也说不定。不过我个人是倾向于他把四个水牢的入口也一起毁了的,毕竟我们都能想到的事,他不会想不到。”
“你怎么不早说!”小楚嚷嚷一声,立刻几步跑了过去,在那桃树下转了一圈,就一改之前兴奋的模样,垂头丧气地耷拉下了脑袋,“他封死了生门!”
云霄嗤笑一声:“是吗,看来他还是有点脑子的。”
生门被封,而且重新破开的可能性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