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川沉默了良久,有些僵硬着声音问:“你们这玩儿这个吗?”
杜明清楚他说的“你们”是谁,盯着容川的眼睛笑得有些轻蔑:“我们?你不也是我们嘛?你应该问,咱们也玩儿这个嘛,做了狗就别老惦记着当人的事儿了。”
容川没有忽略杜明略带讥笑的表情,从善如流地接着问道:“那,咱们玩儿这个吗?”。情景是情景,生活是生活,人生是人生,容川自觉分的很清楚。像杜明这种,彻底把自己当成一个奴隶来生活,没有自我的依赖和仰仗着自己的主人,张口闭口嘴里说的都是犬的人,容川懒得理论。
杜明听到容川这话,语气和表情都回复了常态:“不会,止主人说过,我们是瓷器,不能跟瓦罐一样混不吝的。你看右边那一窝,止主人有性洁癖,要是看到这个估计都会吐出来。你以为,上面的这些奴隶们可怜得很,实际上每个,我是说,上面的每一个,都别有所求。可能是为钱,可能是为权。”
“右边是在干嘛?群交?”容川看到右半侧舞台有两圈人,内圈是赤裸的奴隶们,站立姿势身体前倾,手抓着自己的脚踝,将屁股高高拱起承接着外圈的冲击。外圈是衣冠楚楚的主人们,只抽出了腰带,解开了裤链,每个人都在大力干着面前的奴隶,动作随着场外的音乐节奏越来越猛烈。
“也是,也不是。每播放到下一首歌,外圈就会顺时针转一个人,谁第一个射出来就要负担今晚厂商所有人的消费,第一个夹射的奴隶,也有不菲的奖金。”杜明意兴阑珊道。
眼瞅着杜明也没有什么兴致看下去,自己也是受不了地作呕,容川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咱们走吧?”
“嗯,回去?”
“不然还能去哪儿?”虽然已经进来会所四天了,但容川还没全走遍,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两个人去逛一逛。
“四楼有酒廊,过去喝两杯?”杜明想了想道,容川随之点了点头。
“你对对主人他们很了解嘛?”去酒廊的路上容川率先发问,想到刚才杜明略带讽刺的眼神和语气,容川很聪明的选择了用“主人”这样的称呼,但尚未在情境中,这声“主人”喊得颇有些难为情。
“咱们走楼梯吧,电梯需要刷权限。谈不上很了解,我跟着主人的时间不长,今天是第63天,照夏至姐姐差远了,不过肯定是要比你了解的多。你是有什么想问的嘛?”容川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明白主奴关系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但听到杜明的回话,反倒觉得他是个恋爱脑,否则在一起的日子也不会如此精确的记住。
“我主人和你主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吗?”容川挑了一个最有分寸的问题,不过分涉及隐私,但又能很快的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架构。
“应该是吧,具体他们怎么认识的我不清楚,但是他们四个吃、住都在一起。哦,今天你也看到了,主人们生意上也有往来的。”
“四个?”容川只见过两个人,煞神顾行止和今天才见过面的穷奇。
“嗯,有煞神大人,你知道的,你主人;穷奇大人梁燃,你也见过,我主人;朱雀大人齐瑞英,夏至姐姐的主人;修竹大人宋浮生,听说他很久以前有过一个私奴,是从小长大的情谊,后来出意外去世了,自此他再也没收过私奴,不过有时候可以看到他身边带着公奴,倒是经常换。平常,四个主人,还有我和夏至姐姐,我们会住在一起。”
“我们我是说,私奴必须要和主人住在一起吗?”容川记得顾行止给自己的规矩里没有这一条。
“不是必须的,听我主人说,止主人不打算把你带回去。”说着话杜明悄悄打量着容川,怕他听到这话心里不舒坦,但见他面色无异。
“哎呀,让我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被流放的容大少嘛?”楼梯的拐角处,迎面走下来一个打着唇钉,染着黄毛的男人,松垮的牛仔裤上挂着叮了当啷的一堆金属链条,身后跟着两三个同他一样流里流气的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子们,此时正嘻嘻哈哈的迎合着黄毛男人。
“这是谁啊,你认识?”杜明的视线从这个中二男人转移到容川脸上,只见容川微抿着嘴。杜明声音不大,但他确信容川可以听到,但容川一言未发。
“方林,阿湖没了,我也回来了。”杜明听着容川的声音像是充满了无奈。
“呵,让我猜猜你这话什么意思嗯,你是想说我那个不中用的早死的姑已经大仇得报了?从小到大你这个说话吞半句的德行还真是让人一如既往的讨厌。”路方林凑近容川,盯着他眼睛。
“这种不好听的话,五年前你也没少说,但是没必要,人死灯灭,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容川脖子上的青筋略微暴起,从母亲去世,到五年前自己被流放,每每听到路方林的质问,总是有苦难言的愧疚。但现在,容湖死了,这份愧疚便被极度的愤怒替代——违背自己一直以来的道德约束,用阴暗的方式谋害罪不至此的弟弟,饱受内心谴责,夜不能寐,还要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知半解的人指责。
“讲的好听点儿喊你容大少,再好听点儿我该喊你一声表哥,可说到底,你就是一个废物而已。窝囊了这么多年,一朝你就硬气了?止主人是谁啊,做了人家的狗倒是也懂得了“打狗看主人”的江湖规矩了。看来做狗做的有模有样,比做人强,来给我们兄弟几个汪两声听听是不是那么回事儿。”杜明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手左勾拳招呼上了路方林的脸,比容川的右勾拳还要快,抬手前还不忘顺带摁一下自己的项圈,打群架这种冲突如果不提前告知一下主人,他怕自己打赢架回去也得被梁燃揍个半死。
“我顾行止的狗真是有本事。”
会议厅里,顾行止和梁燃端坐着沙发两端,容川和杜明分别面对两位主人跪在茶几上。听到顾行止隐怒的声音,容川没有回话,一是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二是还在回味,路方林被杜明在项圈里抽出来的钢绳,电的四仰八叉浑身抽搐的样子。心里不住感慨,原来这就是项圈里的电击部件,还真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么有本事怎么还说不出话来了呢?”毫无征兆地,顾行止一巴掌招呼到了容川脸上,手劲儿之大,让容川一个跪不稳,砰的一声栽倒在茶几上。茶几太硬,膝盖上的肌肉又太过薄弱,跪了这十几分钟容川早就硌得生疼,索性就这样瘫在茶几上没有跪起来。
杜明侧过头看到容川这幅模样,绝望地闭了闭眼,这家伙今天绝对是要被打个半死。
“还有心情看别人挨打?不如好好替自己担心一下。”梁燃悠然地吹了一口手里的茶,他觉得杜明不是会主动惹事儿的性格,倒不是很生气和担心。
“主人,我交代,我交代。”杜明心想说刚才那个氛围,您不吭声说话我这儿也不好贸然开口啊。
“不主动说难道还要我请你说?”
杜明刚要张开嘴解释,突然被身边“砰”的一声吓了个实打实的哆嗦,回头一看这声巨响,是容川被顾行止直接拽着头发,从茶几上拽到地上的声音。容川也是生性,一声没吭,倒不是他硬气,单纯是不服气,他觉得自己虽然打架了,虽然也是自己和杜明先动的手,但又不是自己惹的事儿。愤怒里加着些委屈,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朝着顾行止的脸上挥去,顾行止的反应快到简直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容川挥拳挥到一半就被顾行止的一只大手拦住,这一手带着练家子的气势,容川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一堵石墙上,松开拳,整只手不受控制的哆嗦。
这一变故直接把杜明吓傻了,一脑子要解释的话还没冲进嘴里就直接变成了空白,面前的场景简直是大型逗狗现场,容川不成体系的攻击在老神在在的顾行止面前,就像,三岁的孩子面对拥有绝对力量的成年男性,毫无反抗的机会和可能。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容川被顾行止一脚踹的直接半飞起来,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杜明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失语状态突然好了,脑袋紧接着灵光起来,他怕再不解释明白,容川要被打死了。
“听说今天楼下有表演,我以为是公开调教,就带着容川去了,结果去了才发现是押盘,我俩都没什么看下去的兴趣,就打算去4楼酒廊,走的楼梯。”这长长的一句,杜明说的是又快,声音又大,生怕顾行止误会,缓了口气又接着补充:“去四楼喝酒的主意是我出的,刚到楼梯拐角就遇到了一个男的,他先挑衅我们两个的。先是嘲讽了容川,我没听懂,好像是之前有些过节的。”杜明说话的间歇,容川趴在地上,依旧是一动不动,感觉呼吸声都很虚弱,杜明不禁有点儿心急,说话的语速进步一加快:“接着那个男的就说我俩做狗做的不错,让我和容川叫给他和他的小弟们听。我,我还没冲主人以外的人叫过呢,一个气不过,就先动了手,容川,容川。”说到这儿,杜明明显地卡了壳,最后用破釜沉舟的语气说:“容川肯定是怕我一个人会吃亏,对面有好几个人,为了帮我,和他们就打了起来。”末了,又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不忘告状:“那个人叫方林,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路”趴在地上的容川还是一动都动不了,一声“路”从他嘴里轻轻地说出来,杜明还是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当场被打死,至少撑到了自己解释完,但是杜明没有明白容川说的什么:“什么路?”
“路方林。”容川说完这句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断了肋骨,但是说话引起的胸腔振动都让他闷痛不已。
对上杜明惴惴不安地眼神,顾行止叹了一口气,开口:“阿明,你没有做错。除了主人,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去侮辱你的身体、身份,人格上,你们与我们永远对等。”
“止主人,那容川?”杜明不明所以,如果说自己先动手打人,都没有错的话,那容川这后动手的人,怎么看都不应该被揍得这么狠。
“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顾行止答疑。梁燃抬眼看着站得挺拔的顾行止,同为主人,他明白现在看似风轻云淡的顾行止,内心有种怎样的煎熬。但是主人与奴隶之间的信任与交付,不是他能插手的,兄弟多年的默契,梁燃上前把杜明抱起,像抱小孩儿一样把胳膊担在杜明的屁股下,杜明也很乖巧的双手环住梁燃的脖子。
顿了顿,梁燃还是安慰了顾行止一句:“这孩子动不动打人的毛病我带回去改改,别再给你的小狗崽儿教坏了。”说罢,梁燃抱着杜明回了自己的房间,将会议厅留给了这对儿表面和谐,但其实内里充满了矛盾的主奴。
“为什么?”待梁燃出了门,容川深深吸了口气,艰难开口,他现在不是怀疑,他确信自己肋骨断了。
顾行止没有说话,抬腿上前拎着容川的后脖领子捡起容川,像提溜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轻松:“起来,跪好。我下手有分寸,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打你的要害。”
容川没有挣扎,按照顾行止的吩咐跪好,顾行止的这顿拳脚虽说没有彻底把他打服,但也让他深刻的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在武力上没有与顾行止抗衡的可能性,当前最应该做的是听话,不要再激怒顾行止,隐藏起自己的愤怒,却依旧流露出了一丝委屈:“为什么呢?”
“你很疑惑,为什么我不苛责阿明,却对你下手极重,但阿明给予梁燃的信任你没有看到。”
“啊?”容川感觉自己完全不懂顾行止在说什么。
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时候,顾行止才深刻意识到养一只崽子的麻烦之处在于身份认同。“你是不是也很疑惑,为什么我和梁燃会赶过去那么快,那是因为杜明在动手之前摁响了项圈上的报警系统,而你,你手表上的报警系统并没有通知到我。”顾行止停顿了片刻,意料之外的没有听到容川的解释,他只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跪在自己面前,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信任我,所以在事情一开始发生的时候,你第一个想法不是来寻求我的庇佑,而是想要靠自己去解决。奴隶的不信任,意味着主人的失败。我明白,你是新入圈,可能很多分寸与界限,你并不清楚,我会一步步不离不弃,带着你,引领你,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之间要有足够的信任。”
“我,我不知道这种事情需要提前通知主人。”容川辩白道。
“这不是规矩,是交付。你没有做到将全身心交付于我,这是bds的基石。”顾行止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心。
“我不懂,您所谓的交付是指的什么?”容川睁着大眼直视顾行止的眼睛问道。
“知不知道,主人的庇护是什么?”
“不知道。”
“主人的庇佑是,”说到这儿,顾行止单膝跪地与容川视线齐平,认真的视线交织着容川的眼神:“阿明,倘若你要向前,冲锋陷阵自有我为你披荆斩棘;倘若你要向后,归田卸甲自有我护你一世周全。”看到容川愣怔的反应,顾行止未停道:“而你的交付是,你需全心全意的相信我能做到对于庇佑你的承诺,遇事不决,第一个念头当是寻求我的帮助;遇事决,第一个念头当是与我商议。自然,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我尽自己所能提供给你便利,满足你的需求,我需要你对我忠诚,需要你有把生命和命运交付到我手上的勇气与魄力。”
“为什么是我?您不像是会缺人的人。”听完顾行止的话,容川要是说自己内心毫无波动是假的,但长久在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去学习怎样信任一个人,是困难的,他总是不自觉的心理建设这个社会是充满了谎言与虚假的。
顾行止曲起长腿坐在地摊上,挺直的后背倚在茶几上,沉思了片刻说:“你知道的,我是一名刑主,但这不是天生的,我幼年时,并不如此。”
容川跪的膝盖生疼,但此刻,他直觉会触碰到顾行止内心的隐秘,不敢移动分毫,呼吸都不自觉的变缓。
“人生的变故总是不期而遇,没有多久我就发现,人的身体要比语言诚实的多,害怕时鼻孔会不受控制地张大,愤怒时眉毛会下垂,惊讶时眼睑微抬。我明白这些之后,再去看圈内那些饱受好评的奴隶,表演成分居多,索然无味。阿明,你与他们不同,你在挨打时瞳孔会放大,这是充满性欲的表现。”
容川“我我”我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顾行止总是可以一副正义凛然的正派模样,然后说出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好像性欲这事儿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窸窣平常。
最后,顾行止总结道:“阿明,你是一条天生的狼狗崽子。”
容川心想,我真谢谢你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不过也算是彻底明白了顾行止发飙的原因,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怪自己动手之前没有通知他。
容川悄悄的活动了一下针扎似的膝盖,以为这场突发事故的惩戒已经结束,没成想,真正的刑罚还没有开始。
“起来吧,回房间吃饭,午休后在调教室跪着等我。”顾行止揉了揉容川的头,又补充了一句:“我去处理一下那个路方林,你有什么要补充的话?”
容川斟酌了两秒,觉得顾行止应该也不会有能力杀了路方林,顶多是让路方林吃点儿苦头,比如说套上麻袋打一顿之类的,于是摇了摇头。顾行止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手表上有房间和走廊的权限,需要刷身份的地方用手表就可以。”说罢,顾行止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顾行止一出门,容川立刻瘫在了沙发了,一双腿不由得打颤。
“s穷奇”房间内,杜明全裸着,脖子上被一根粗麻绳拴在书房的实木桌腿上,跪在一张指压板上正龇牙咧嘴,叫苦不迭,看到顾行止走进来还是乖巧的问了声好:“阿明见过止主人,止主人好。”
“乖”顾行止安抚性的揉了揉杜明软软地头发,转头冲梁燃替杜明求情:“罚这么狠做什么,阿明算得上乖巧了。”
“装乖!监控视频我看了,是他先动的手。这是在会所,捅出天大的篓子总有我给他兜底,外面这么广总有咱们鞭长莫及的地方。惯的久了不知深浅,这次让他长长记性。”梁燃看也不看杜明道。
“也是这个道理,本来阿川就是个不懂规矩的,日后他俩在一块儿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顾行止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接着把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来的路上,苏克莱那边回了话,乌穆旦要的货他们基本可以凑齐,但是要加价50%,如果把其中的一些重工换成国产,价格可以谈到130%。”
“120%,我能接受的极限。”梁燃想也没想的回话,自己掏腰包把这批货补上已经够窝囊了,以他的脾气,完全不能再接受高额溢价。
“这些细节,陈光会去谈,你放心,问题不大。刚才,“地蛇”回话,上周,韩浪乔装打扮成科研人员,亲自跑了趟中东,见了谁还没查到。”
“我就知道!背后搞鬼的跑不出那几个总和我作对的王八蛋!”梁燃立刻明白了韩浪去中东意味着什么,消息来源是青龙帮最有名的堂口——“地蛇”,这也是青龙帮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堂口,像古代的锦衣卫,“地蛇”的主要任务便是探听与监视,“地蛇”自成立至今,无一条消息有误。以韩浪和自己长久以来的不对头,如果“地蛇”回话说韩浪去了乌穆旦所在地中东,那他和他的潮汐科技,百分之百的掺和进了这次烧自己货的事儿,不是主谋也差不多了。本来这次的货,梁燃只做了个二倒贩子,货在港口只要暂放8个小时,乌穆旦的人就会顺利过关来提走,就单单这8个小时,梁燃就能入手100万美金,虽然对于梁燃来说,算不得多,但这种几乎没有风险,又有收益的买卖,他自然也是多多益善。没成想,在他觉得最安全的,自己的地盘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儿,补货需要自己掏钱不说,丢人丢面子不说,最重要的是失了道上的招牌和口碑,往后想要走他门路的货主,总不能避免的要掂量掂量这次的事儿。想到这儿,梁燃恨不得现在就捆了韩浪来,挑了他的手筋脚筋,从天灵盖开个口灌一吨水银进去。
“韩浪的话,好说。但是年初,京都陈家入主潮汐科技,占股49%,这摆明了是放出话来,只要陈家不倒台,韩浪他们是保定了!”顾行止皱着眉头说。
“那这事儿就这么窝囊的忍了?!我忍不了!忍不了一点儿!”
“徐徐图之,你和韩浪之间的摩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已经让“地蛇”盯紧了他,他能烧你货,你就不能砸他生意了?咱们这么大家底,耗着玩儿也能耗死他了。等陈家倒台,他也就不成气候了。”顾行止的意思是报仇无需急。
“钱这事儿不大,主要是这口气我咽不下,这狗娘养的简直是,掰开我的嘴生生给我灌了一只死苍蝇!”梁燃气急败坏道。
“现在陈家势头正盛,忍不了也只能和血吞着忍下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梁燃依旧不死心。
“当然有,你去联系齐瑞英,让他派夏至去给陈老做了,那样你连下礼拜也活不过去,玉石俱焚死的干净。唯一的后顾之忧是陈老有三个儿子,听说那个小儿子格外争气。这样的话,单做陈老也不顶用,你问问夏至有没有那个把握能给陈家一锅端了。”顾行止撇了撇嘴。
“你提的这个办法没有一点可行性!”梁燃翻了个白眼道。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就老实等着就好了,他们蹦跶不了多久,最晚,明年这事儿就会有个结果。”
“你听到风声了?”梁燃闻风知其意的说。
“不够确切,但风向确实变了。”顾行止斟酌着说。
“行,我听你的。那个谁,叫什么?就今天俩崽子遇到的那个”
“路方林,dl市路家二房长子。”顾行止接话道。
“路家,那不就是容川母家嘛。照辈分讲,他和容川是表兄弟的关系,喊容川母亲一声姑姑?”梁燃很快理清楚了这里面的亲戚关系。
“对,之前那份资料只是围绕阿川查的,这次又格外仔细查了路方林,少时,他和阿川的关系很好,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情谊。”
“听你这意思,路方林就不办了?他可是挑衅俩崽子在前啊。”梁燃听着顾行止的话头,觉得他略有些高抬轻放的意思。
顾行止轻笑了一声:“年少时的情分,现在也用的差不多了。“地蛇”的消息称,自从阿川丧母,路方林没少刺激阿川,他觉得自己这个姑姑,耗尽家财拉扯容家,最后搭进去半个路家,动的是自己的蛋糕,损耗的是自己那一份儿利益。”
“这么想虽然也有点儿道理,但就是他那种废物点心,和他爹如出一辙的拿不上台面,这一份钱不浪费在容家,也不会摊在这俩没脑子的东西头上!那到底怎么说?搞还是不搞了?怎么搞?”
“到底也是表兄弟,而且,我还是不想让阿川过早的接触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顾行止的意思很明显,无论怎么搞,下手都必须干净,结果在外人看来都必须是意外。“最近,路家二房和荣光娱乐的沈家在争t市cbd的地皮,为了竞标路家二房正在变卖手里至少三分之一的资产。”
“去给他们添点儿料?”
“去海外成立几个空壳投资公司,我会让顾山仰私下里敲打一下对路家资产感兴趣的公司,然后你利用这几个空壳公司对路家压价,逼他们不得不割肉卖出来。”顾行止补充道。
“高还是你高,但这也只能让他们大出血的地步,远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梁燃心里对路方林除之而后快,他对杜明,虽然平时也教训的够狠,罚的厉害,但骨子里,梁燃还是护犊子的很。
顾行止又是一声冷哼:“cbd的地皮是拴在猴子身前的香蕉,这根香蕉利用完了,我们可以再创造几根香蕉专供,你猜猜这只猴子能顶住几轮?”
“绝还是你绝!”梁燃在心里偷偷打了个寒颤,惹谁都不要惹顾行止,这家伙对自己的崽儿也是护犊子的很。
调教室内,容川很长脑子的记起顾行止的规矩里有一条:调教室内不可穿衣服。行云流水般脱光跪在地上,周围静谧的环境让容川不由的思维发散: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对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接受程度在第二次做的时候,就会大幅上升。
等待的时间的流逝总是格外漫长,容川感觉自己跪了一个世纪。
又熬了一会儿也没见顾行止出现,容川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不是刺痛,变成了一突一突的钝痛。犹豫的张望了一会儿,自作聪明的挑了门后的位置跪坐,这样顾行止一走进,还没开门他就可以听到脚步声立刻跪立起来。
顾行止坐在书房,饶有兴致的看着终端里的容川,只见容川的姿势从跪立到跪坐,从跪坐到倚着门坐在地上,到最后彻底放飞自我,面朝上平躺着,左腿支起九十度角撑地,右脚搭在左腿膝盖上,用手掰着脚指头玩儿,裸着身体的后穴在终端屏幕里若隐若现。
顾行止看着看着,突然起了要逗一逗狗崽儿的心思,在终端上打开了调教室内的中控系统。
调教室内,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的巨大oled电子显示屏突然亮起,容川看到屏幕上突然闪现出的各个角度的自己,一吓之下惊坐而起,顺着拍摄角度,定睛仔细瞅了瞅墙面,环顾一周,在装修精致的墙面上发现了不下十个迷你的摄像头。
一转眼的功夫,容川也是想明白了,摆明了顾行止是通过这些摄像头看到了自己在调教室的一切行为,震慑性的给自己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容川又很坦然的躺了下来,没有听话的下场是惩罚,现在无论重新跪下来还是依旧躺着,这顿惩罚跑不掉,与其现在重新跪起来,也一样挨打,不如躺下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舒适时光,让最后的惩罚变得性价比高一点。
顾行止在终端上看到容川的反应,对他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略有些无语的笑了笑,起身向调教室走去,对于犯了错误的小崽子,顾行止一向不想让他好过一点。
听到调教室门打开的声音,容川才发现这扇门可能有质量很好的隔音装置,一点儿脚步声他都没有听到,本来还打算着等顾行止来了做做表面样子至少表明一下态度,没成想被抓了个现行。
“主人好。”卖乖,容川还是会的。
“独处的时间,你倒是悠闲得很。”顾行止用脚尖踢了踢还半躺在地上愣住动作的容川。
“”这话,容川不知道怎么回,又记着规矩不敢不回,只得尴尬着干巴巴的回“是,主人。”
“不想跪就不跪吧,我们来整点儿好玩儿的。”
“主人,不是不想跪,是真的跪不住了。”容川不知道顾行止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调教室的监控的,但还是补充着解释了一句。
顾行止头也没回的在墙角柜子里拖出了一个长凳,与普通长凳不同的是,这条长凳的一端带着一个像电钻头一样的长螺母。看到顾行止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容川心理分析着顾行止可能是生气了,不敢再吭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亦步亦趋的跟着顾行止,看到他又从柜子里找到了一根像糖葫芦一样形状和粗细的金属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这个场景下,容川很直观的明白了,这是一个后庭按摩棒。
“含着。”顾行止的命令简单又直白。
“是,主人!”容川接过顾行止手里的金属棍,相较于之前在新闻上经常看到的,卡在男性患者直肠里的异物的尺寸,这个金属棍明显纤细多了,虽然没有经验,但容川觉得这个尺寸应该不至于让自己受伤或者卡在身体内部,担心因为自己的犹豫顾行止会更加生气,咬咬牙就拿着按摩棒向身后试探而去。
“用嘴!就这么硬塞你就不怕血溅三尺。”顾行止看着容川脸上挣扎的表情和手向身后探去的动作,哪还能不明白容川误会了自己的命令。
容川激灵灵的吓了一跳,看着这金属棒圆润又光滑,没想到威力这么大,赶紧听话的塞进了嘴里,调教室里一直开着空调,但金属棒微凉的口感还是让容川产生了冰牙的错觉,口水不自觉的分泌,又不敢私自拿下来,只能任由口水越积越多。脑袋里不自觉的想象到现在自己的样子有多色气,容川的脸又开始泛红发热。
“自己扩张,把润滑剂涂在手上,先插一根手指进后庭,缓慢抽插,等肠肉变得软糯湿滑时,再加一根手指。”顾行止端着一张名门正派正气凛然的脸,说出这样不知羞的话,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虽然顾行止的神态丝毫未变,但容川的第六感敏锐的意识到,顾行止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心中疑惑,照理说,单单是自己没有好好听从吩咐安分跪在调教室,不至于让顾行止心情差劲到如此地步。但是心中的不解没有影响容川的执行速度,他很明白,这时候如果慢半步,顾行止可能会直接抄起鞭子来招呼到自己身上。
一根手指的进入没有容川想象中的不舒适,可能是过量的润滑剂起了作用,布满神经末梢的肠道有明显的异物入侵的怪异感,但没有疼或者胀痛。但没有经验的扩充,搞得润滑剂到处都是,顾行止看着容川一片泥泞的股间,神色幽暗,这种真实青涩的作态成功的勾起了他的欲望,要不是他一直都拥有着让人羡慕的惊人自控力,现在真想一手锁住容川的双手,一手卡住容川纤细的脖子,在容川的身后直接狠狠地捅进去,一插到底,干到他说不出一句话。
随着一滴粘稠的润滑剂滴落到地毯上,顾行止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快要崩断,深吸一口气,出口催促:“可以再加一根手指了。”
两指的进入,原本没有的胀痛感一下子凸显,容川不由得从嗓子里压出一声闷哼,手指紧紧埋在肠道深处不敢再抽插,小声抽吸着空气,努力想用意志力控制括约肌的放松,终还是吃了没有经验的亏,他感觉括约肌是自己的,他能感受到括约肌的存在,但又感觉括约肌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自己意志力的控制。
“扩张做不好一会儿吃亏的是你自己。”见容川停止了动作,顾行止“好心”地提醒道,打定主意要实施的惩罚,他不会因为容川是新手就减免。
听得出顾行止语气里的坚决,容川明白自己今天是逃不过去的,只得狠狠心把两根手指齐齐拔出,又糊了一手润滑剂,没有停顿的又探入,他一直都很明白一个道理:犹豫就会败北,逃不掉的事情,还是早做完早解脱。
“呃”正在容川强忍着异物入侵带来的不适感,额角的血管因忍耐而变得嘭起时,手指偶然间擦过了肠道内一块小小的硬突起,腰窝瞬间发软泛酸,喉咙里抑制不住一声呻吟声泄了出来。
“看来是润滑到位了,按摩棒也含暖和了,安在长凳上。”顾行止时刻注意着容川的神态,一看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是擦到了敏感点上了。
那一瞬间就像有微弱的电流走过四肢百骸,激得容川胸前的两颗红豆粒都立了起来,思维有些断续,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顾行止的命令。
顺着顾行止的眼神看去,容川更是明白了个彻底,这是要把这根金属棒拧在长凳的那根螺丝上。
“坐上,这个不用我再教了吧,三天了,阿川,你该有点儿长进的。”
金属棒是糖葫芦的造型,容川沉下腰,把穴口对着金属棒缓慢的坐进去,但也只进去两个节,扎着马步的腿都发颤了第三节还没有彻底吞下,毕竟手指还是较短,刚才扩张时也只有穴口附近松软了些,肠道的极深处依旧极紧。
刚才扩张的过程,顾行止全程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此刻,他确定容川不会受伤,便伸出宽厚的手掌,压在容川的肩膀,路略一沉肩押着容川就畅快的坐了下去。
“嗯~”被钉在按摩棒上的容川一动不敢动,只能僵硬着上半身被顾行止摁坐下去,但金属棒的深入不免会摩擦到敏感点,加上肠道陌生的涨感,容川觉得酥麻的感觉顺着脊椎骨一路往上,喉结不由上下滑动,脖颈上的软筋崩得紧紧地,感觉下一秒自己就像一张满月的弓一样被弹出去。
本来,没有过经验的容川就被自己会被按摩棒戳穿的错觉吓得一动不敢动,接下来,顾行止拿来紧紧捆住容川手脚的麻绳,更是让容川呼吸都不能大口喘气。
“躺着反思了什么?”容川听到了顾行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他开柜子的声音,不知道又拿出来了什么工具,心中警铃大起,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顾行止的问话。
“啊?”打架的事儿不都已经说教完了嘛,容川心里想。
“看来是毫无长进,不过没关系,你主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学会长脑子。”伴随着顾行止的声音由远至近的自背后传来,容川感觉有硬质的尖锐物体戳上了自己的后背,不用尝试回头,按照之前挨打的经验,容川盲猜这是一条硬鞭,按照鞭子垂下触碰背部的角度,不像是一条长鞭,更像短鞭,但具体是什么材质,容川确是猜不出来了。
顾行止手持短鞭,短鞭在他手里,像缠绵的情人一般顺着容川光洁的后背来回滑动,带着暧昧信号的抚摸让容川错觉自己的身体内部,顺着鞭尖所指,泛起了噼里啪啦的火光。
“啪!”突如其来的一鞭,让容川震了一下,虽然身体受限,只能够晃动很小的幅度,但就这小小的一下动作,引发了按摩棒内部的传感器,容川体内的按摩棒开始缓缓转动起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容川卡了半口气没有抽到肺,差点抽过去。
“一,谢谢主人!”顾行止的站位与容川极为贴近,耳畔是顾行止平稳悠长的呼吸声,按摩器转动的频率,随着容川不再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这让本身对异物入侵很敏感的容川,更能深切的感受到按摩棒的在自己体内的存在,饱胀感自尾椎慢慢爬升,容川突然有种胸腔发麻的感觉,他尚未将这种感觉与快感联系在一起,就明确感知到自己胸前的两颗红豆颤颤巍巍的立了起来。
“啪!”容川察觉到按摩棒的转动频率或许与自己的动作相关后,已经做好准备很克制的一动不动,但这一鞭,顾行止打的极重,伤在背后,有没有抽出血珠容川不知道,但是鞭声传来的一瞬间容川便闻到了空气中属于新鲜血液独有的铁锈味。容川虽然提前崩好肌肉,打谱着不再动作,但是剧痛的袭来让他不自觉的扬起了脖颈,这番行为又引动了身体内还尚未完全平静下来的按摩棒。
“二,呃谢谢主人。”容川这句话说的略有些磕磕绊绊。
听着容川紊乱掉的呼吸声,顾行止戏谑地没有紧接着下一鞭,用鞭梢在刚刚叠出来的两行鞭痕附近,缓慢的滑动着,像黑暗里游曳的水母,所过之处仿若电流穿过。顾行止纵横字母圈这么多年,他可太了解如何培养一个人的奴性了。
弗洛伊德曾经说过:任何痛苦都包含了快感的可能性。对于普通的s来说,确实如此,轻微的疼痛感可以刺激人的促肾上腺激素的分泌,让人心跳加速,敏感度提升。但对于顾行止这种刑主来说,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思想并不适用。过重的刑罚下,哪怕像容川这种,先天或后天形成受虐体质的人,也很难获得肉体的快感,更多的可能是心理上的快感。但顾行止不喜欢这种肉体上得不到认同的感觉,他希望自己的奴隶可以在自己所给予的疼痛中获得本不存在的快感。
顾行止喜欢看容川在经受惩罚后勃起的样子,也喜欢看容川被羞辱后脸红的样子,但现在这样还远远不够。作为灵长类动物的一员,人类的大多数反应都符合条件反射的规律,在主奴圈,条件反射的效应更加明显。今天,顾行止对容川的这些惩罚,也是在训练容川的身体反应,人的感知取决于神经元之间的突触进行电信号传递,当神经元之间的联系变得密切时,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条件反射便形成了。
正如此时此刻的容川,鞭打的疼痛超出了他获得快感的阈值,而体内的按摩棒时而频率高,时而频率低的擦过脆弱的前列腺,为他带来仿佛被闪电击穿般的苏爽。一旦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培养出奴隶在肉体疼痛下获得快感的能力后,即使惩罚时血沫横飞,在不触碰下体的情况下,sub也会不受控制的勃起和高潮。
“啪!”毫无征兆的又是极重的一鞭,容川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连续触发的按摩棒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他渐渐感受不到异物入侵带来的不适感,感官被前列腺受到的刺激所充斥着。
“三,谢谢主人。”很快,仿佛仅仅只有一秒钟,容川的茎身便从软趴趴的形态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
“啪!”这一下紧随上一鞭而到,快到容川还没来得及呼吸。
“啊四,谢谢主人!”可能是几乎没有过勃起经验,容川感觉自己快要射出来了,只要再一下刺激,他觉得自己就会得到灵魂飞出去的快乐,此时此刻,相比较对惩罚带来的疼痛,他更渴望下一鞭的到来。
一直在密切关注容川反应的顾行止,没有忽略他越发硬挺的下身,将手中的鞭把递到容川嘴边,“叼好。”顾行止说完,容川又听到了他在自己背后拉柜门的声音。但是容川也无暇顾及顾行止又会掏出什么奇怪的工具惩罚自己,他完全被“叼”这个词勾出了内心深处的羞耻感。顾行止没有用“咬”这个词,用了常用在宠物身上的“咬”,让此时正陷入到情欲中的容川,脑子里那根弦马上要岌岌可危的崩断,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像一个巨大的性器,太阳穴的血管和茎身上的血管合二为一,一起跳动。
顾行止手里拿着一根火柴棍粗细的金属棒走到容川身前,看着面前的容川面色通红,甚至白色眼球都快泛出粉色红晕的样子,了然笑着,俯下身,一手握住容川的茎身,一手用金属棒的一头抵住此时正因想要高潮而微微扩张的小口。
“叼好鞭把,如果不想以后只能挂尿袋生活,就放松,不要乱动。”容川的视线里,顾行止血管微凸的手,彰显着面前这个人即将要用力,顿时呼吸一滞,他是没吃过猪肉,但也不是没见过猪跑,顾行止手里的这根金属棒,明显是马眼堵!马眼与后庭这种自人进化而来就只有出,没有进的功能的器官,异物入侵的滋味一定不会好受。相较于肛门括约肌的舒张能力,尿道括约肌的松弛能力更差,而尿道中也不存在肠道中隐藏的秘密开关前列腺,这意味着马眼棒的进入只会更加艰难。
容川虽然内心深有准备,也看到了马眼堵上顾行止抹够量的泛着亮莹莹的光泽的润滑剂,但当马眼棒开始进入的时候,还是有让人难以忍受的火辣辣的痛感从下身传递到大脑皮层。谨记顾行止的话,容川下半身不敢闪躲半分,但仍旧忍耐不住的挣起了脖子,肛门括约肌的紧缩让肠道内的按摩棒运转速率再一次提升。
“呃”紧咬着鞭把,容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自胸腔跌宕出而出,但这一声,像一头受伤的巨兽绝望地悲鸣,突然间变了调子:“啊~~~”要不是时刻牢记着,如果嘴里的鞭子掉下来会正正地砸在自己正努力容纳马眼棒的鸡儿上,体内按摩棒冲击的这一下足够容川张嘴骂娘了。虽然不能完全看到这跟“糖葫芦”是怎么在体内为非作歹的,但肠道能明显感知到它的横冲直撞,除了旋转,这根“糖葫芦”还像孙猴子的金箍棒一样可以上下伸缩。不知道是第几颗,在上下移动的过程中,总会精准的碾压过前列腺那块脆弱的软肉。因为马眼棒的持续推进而变得有些疲软的分身,瞬间精神抖擞起来。
顾行止神情专注地将马眼棒插进去,整个过程小心谨慎,听到容川的动静也没有一丝分心。待他将马眼棒安置好,起身抬头正看到容川面色潮红,一副忍耐着又克制着的表情,只这一眼,就勾起了顾行止的欲望。与熟透淌汁的水蜜桃的甜腻不同,与涩口脆硬的青毛桃的酸涩不同,此时的容川,像是一颗高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黄桃,外面看是尚且青涩,其实内里软绵多水。与久经调教,永远知道在哪种情况下,应该采用哪种姿势露出自己最惹人怜爱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最能讨主人欢心的奴隶不同,容川这幅隐藏在隐忍君子面孔下所难忍的色气,像是窖藏着的陶罐,封口处溢出的丝丝陈年佳酿的醇香,让人惊喜又不断挑动着顾行止的神经,一向冷静又克制的下半身蠢蠢欲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想要将面前的人拆解零碎、抽筋剥皮剔骨,然后吞入腹中的冲动了。
然而,美味的佳肴总要花很多的时间与精力来准备,所以顾行止并不打算此刻享用尚未完全成熟的容川,不动声色的深吸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顾行止伸手拿下了被容川叼得死死的鞭把,顺带牵起一串透明的津液,好不色情!
尚未等容川缓过神,“啪!”又是一鞭。
“呃主人五谢谢主人”容川趋利避害的性格使然,头昏脑胀之际仍不忘按照规矩报数。但这声“主人”却是喊得悠扬婉转,此时此刻,容川才意识到,主人,对奴隶而言,大概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了。像自己现在这样,手脚被束缚,丧失了身体的使用权,而欲望被顾行止掌控,也丧失了身体的主动权。仿佛,自己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处于无能为力、求救无门的状态。但这种感觉,并不差,自己不能管控自己的躯体之后,好像,丢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无需再像之前那般瞻前顾后。
以前在容家的容川,说话前要考虑这个场合自己能不能开口,做事前要思考这样做会不会惹父亲和后妈厌恶,与人相处前要衡量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对自己有所助益。
而后在教育院的容川,虽不似在容家这般谨小慎微,但也明白,能进教育院的都是一个圈子,绕来绕去,绕不过与容家交好或与容家积怨的这些,为人处世很难遵循自己的内心。
“啪!”这一鞭径直抽向了腰窝,容川不知是爽的还是疼的,身体不住打摆子,晃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开口报数。
“啪!”又是干净利落的一鞭,这一鞭,容川感觉自己的魂被抽离了身体,正飘荡在空中,俯视着似欢愉又似痛苦的自己,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般渴望射精,脑子里除了想要射,再也想不到其他,这世界的纷扰与自己再无瓜葛。而下一刻,被严丝合缝,死死堵住的马眼却淌不出一丝液体,容川像坐了一班星际过山车,瞬间灵魂从空中速降到了地面。
“呃主人,七,谢谢主人,主人主人。”容川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但这一声声的主人喊着,像树根紧紧抓住了脚下的土地,让他心安又踏实。
鞭痕分散,纵横交错的七鞭,已满满当当遍布容川的后背,看着眼前肉皮翻翘而起,鞭痕红肿的肉体,顾行止微眯起的双眼,暗藏嗜血的神情,光洁白皙的后背,错落有致的伤痕,他很满意这个样子的容川,像断臂维纳斯一样,有瑕疵又足够诱人。
“叼好。”又是同样的命令,容川汗涔涔的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茫然,但还是顺从的低下头张开口,咬上皮质的鞭把,意料之中的,又听到身后开柜门的声音,伴随着声音的响起,是一股火柴燃烧的独特木香。
一阵火辣的痛感从伤口处传来,“呃”火光石电中,容川很快的判断出来这是蜡烛。但具体是不是低温蜡烛,滴在伤口上,较寻常地方更加敏感,容川判断不出。但是顾行止将热蜡油滴在伤口上容川还是能够感知到的,疼的容川额角的血管快要跳出身体,一想到蜡油融到伤口里,一会儿冷却了清洗凝固的蜡液,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容川就忍不住在心里骂娘:操他丫的。
可是这种念头仅在心里想起一瞬间,就被突然变冰的按摩棒给引去了容川全部的注意力。不知道这根“糖葫芦”是系统按照容川体温升高自动降温,还是顾行止暗中进行了什么操作,反正容川现在已经是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体内作祟的按摩棒仍不知疲倦的在上下打桩,伴随着高速的旋转,容川感觉自己下腹不断地抽搐,仿佛在马眼堵下已经高潮了无数次。如果现在能有内窥镜,容川觉得自己的前列腺可能已经被碾压成一滩烂泥了,就体内不适感的降低来说,容川觉得自己的括约肌可能也停止了工作,联想到很久以前看过的拳交视频,他不禁怀疑,现在的自己,可能肠道也已经软嫩到可以塞下一只成年男性的手。
晃了晃脑袋,从发梢甩下了两串汗,容川觉得自己的脑袋从未像现在这般胡思乱想,遨游宇宙般的不受自己控制。联想到曾经看过的小电影里被做到胡言乱语的受,觉得多了几份可信度。
恍惚中,容川低头扫到自己可怜兮兮的肉棍,好像马眼棒被自己射精的冲动顶出了一部分,原本顾行止留了一个约莫一公分的棍头用来拔出来,大概是因为润滑剂用量也颇多,现在隐约露有两公分多了。被欲望支配的容川,脑子里灵光一现,小腿绷紧,狠狠咬牙使劲儿夹住肠道内的按摩昂,希望这个“糖葫芦”可以给自己更用力的碾压,好让马眼棒彻底被自己射精的冲动给顶出来。
就在这时,顾行止停止了动作,看着眼前白底上遍布红色蜡液的肉体,就像黄泉道上开的绚烂的花一样,充满荼蘼的美丽,就像是上帝上次给自己的礼物,在低温蜡烛缓慢燃烧飘出的精油香味中,顾行止就像被上古时代的巫师蛊惑了一样,缓慢的俯下身,控制不住自己舔上了容川的耳垂。
“呃”容川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垂是自己的敏感带,顾行止湿润又微凉的舌头,触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容川感觉到自己的脑壳里开出了绚烂耀眼的烟花,砰砰砰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不知道是烟花中夹杂的爆破声,还是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当舌头,触碰到软绵厚实的耳垂后,顾行止抑制不住的用牙齿轻咬,就像小孩子吃到蛋糕的第一口,永远都是这块蛋糕最甜美最柔软最细腻的那一口。随着顾行止陶醉的一阵长长的吸气声,带动容川耳边的风,激起了容川浑身的汗毛,容川又是一阵战栗,连带着叼在嘴里的鞭柄一阵晃荡,来回拨动的鞭梢总会似有若无的划过他高高昂起的肉棒,碰到一次,容川又是一阵子哆嗦,这样的循环又连锁的反映下,容川的小腹不受控制地又是一阵紧缩,如容川所想的那样,马眼上堵着的小金属棍又被顺利的推出来了一小节。
然而顾行止并不打算就这样草率的将这块美味的蛋糕如此潦草吃掉,浅尝辄止的尝了尝耳垂,便打算放过容川,但在起身的一瞬间,没有略过容川下身的马眼棒,瞬间又改变了主意。
走到容川身前,伸手握住容川滚烫的茎身,满意的看着,容川因为自己的动作又开始抽搐的小腹。“想射嘛?”大拇指抚上容川的龟头,肉嘟嘟又厚实的龟头上全都是透明又粘稠的液体,精液被可怜兮兮的堵在出精口,但是马眼堵被顶出来的缝隙里,见缝插针的流出了很多前列腺液,顺着冠状沟往下淌,湿哒哒的沾满了整个茎身。
“嗯嗯!嗯嗯!”容川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了,嘴里叼着鞭柄说不出话,只能不断地嗯,激动地不住点头。
“可我怎么觉得今天你的表现差强人意呢。”顾行止面露遗憾的说着,突然毫无征兆的,用大拇指,抵住已经滑出半截的金属棒,缓慢又坚定的一寸寸将金属棒又推了回去。
“啊!”容川难耐之下不停甩着头,嘴里叼着的鞭把再也咬不住:“不!不行,不行,真的不行!啊!不行!”巨大的刺激之下,容川的语言系统已经紊乱,他不知道说什么能让顾行止停手,在一句句的“不行”中,顾行止依旧坚决地将马眼棒推回了原本的位置,然后将手里的蜡烛向容川的下体倾泻而去!
“唔啊!呃会坏,真的,求求你,真要坏了,不能这么玩儿!不行!真的会坏,求求你,不行!”容川不知道怎样去形容现在的感受,只觉得下体要爆炸了,这种要爆破的感觉从下面一路炸到天灵盖。火热的阴茎遇到更加滚烫的蜡液,热辣滚烫的连锁反应好像要烧熟自己的五脏六腑。顾行止站在容川面前,看着容川眼睛里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太过刺激,毛细血管破裂布满的红血丝,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擒住容川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就保持着这个动作看了容川很久,久到蜡油已经凝固,紧紧包裹住容川的下体,久到容川都在强烈的刺激下缓缓回神恢复平静。终于,在一声,轻到,容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的一声叹息中,顾行止怅然若失的松开了手。
对于顾行止突然的变化,容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现在如此的境地,他的脑仁里也没有思考这种不明所以的功能和能力了。
顾行止很快便恢复了如往常般冷淡静默的表情,仿佛刚才那副迷情诗人多愁善感的表情是容川的错觉,顾行止将手中的蜡烛吹灭,随手放在地摊上,俯身将略凉的手背贴上容川滚烫的脖颈。在心里默查了十几秒,暗叹容川还是太稚嫩了,这点儿刺激心跳都已经飙到140左右了,今天这调教看来要快点结束了,自己想要尽兴的话,怕是容川要死去活来一次,再活来死去一次才行。
“不会坏的,阿川。”顾行止看着眼前明显不像是相信自己的样子的容川,思忖了几秒钟又补充了几句:“只要你听话、忠诚,将自己交付于我手上,我会认真履行主人应该做到的一切,我会保护你的身体,不会让你收到任何人的伤害,包括我自己。但是阿川,如果你没有做到,我有的是手段将你变成没有自己意志的狗,没有自己的想法,从行为到思想都全部受我支配。我现在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想要一只会蹦会跳的小狗,但这不代表我做不到,只是我不想做,明白了?”
“明白,主人。”容川心想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除了说明白我还能说什么,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也好,愉快也好,自己也只有承受的份儿不是。主人这种角色,天然带着上位者的优势。
踱步到另一侧,顾行止捡起掉落在地的短鞭,像急行军的进攻鼓点一般,抬手快速地向容川背后遍布的干涸蜡痕,此时顾行止倒没有存着故意折腾容川的心思,刚才摸着容川的心跳已经临近不安全的阈值,今天的调教应该宣布结束了。
“一谢二”鞭子太快,容川报数的速度根本赶不上鞭子落下的速度,并且刚经历过一阵鞭打和滴蜡,后背的肉已经疼到麻木,对于疼痛的感知已经下降了很多,报数也近乎只能通过鞭子带起的破风声来判断。
“不用报数了。”在鞭子带起了一片凝固的蜡片,有几片蹦到了容川眼前。顾行止很清楚自己现在挥鞭的速度是容川跟不上的,今天调教的目的是为了提升容川在疼痛中获得快乐的能力,而不是提高容川忍受疼痛的阈值。
大概10鞭,容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数对了,接连的刺激下,他感觉破风声从耳朵传递到脑子里都产生了回声,嗡嗡作响。
耳边的破风声停止很久后,迟到的痛感容川才感知到,后知后觉的疼之后便是火辣辣的钝痛,从表皮一直延伸到内里,容川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熟透的龙虾,从上到下被火热的痛感蒸腾成火烈鸟一般的红色。
缓了好一阵子,容川才感知到自己的呼吸,刚才灼热的痛感下,他只能感受到自己仿若鼓声的心跳,甚至于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按摩棒都感受不到了。
顾行止如一棵劲松般站在容川身前,看着容川较刚才略显平稳的呼吸,以及又开始控制不住在嘴边溢出的几声轻到不可闻的呻吟声,手肘轻轻抬起,没再用大臂的力量带动,转动手腕,不似先前那般用力,稍显轻柔的自上而下挥鞭。
在容川震惊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这一鞭正正冲着自己的下体而去。这一鞭,虽然顾行止没有使力气在上面,但挥鞭速度依旧不慢,然而,这容川的眼里,此时的顾行止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他就这样看着面前的鞭子,精准地一点点向自己的肉棒靠近,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明白要学会将信任交付给顾行止,心里也觉得顾行止不太会把自己怎么样,但这些单薄的信任更多是基于顾行止看似正义凛然的外表和名门正派的作风,真要说了解之后对于顾行止这个人本身的信任,却是没有的。此时此刻,容川的恐惧达到了顶峰,他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一定会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摆弄坏掉,嗓子眼里控制不住的发出了“呵哒”、“呵哒”声,这种声音顾行止熟悉的很。很久以前,这种声音在他杀人的时候经常会听到,那是由于恐惧,喉软骨与气管摩擦,引发的气流声。
容川感觉这一鞭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其实也就是一瞬的时间里,短鞭的鞭尾就轻扫到了,依旧没有感受到危险来临,还在高高昂起状态的下体。想象中的疼痛如约而至,容川紧盯着自己的肉棒,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错过了受伤的瞬间。但这一鞭,意料之中的疼来了,以为的剧痛却没有来,硬挺的肉棒丝毫没见疲软,只有迸射出来的零碎蜡片,容川浑身僵硬的肌肉瞬间散了气,他抬头盯着顾行止,看到这个男人又一次的抬起了手肘,没有再像之前的恐惧袭来。
仅仅三鞭,肉棒上凝固住的蜡油便被短鞭清理干净,没在看仍然被马眼棒堵得涨红甚至有些发紫的肉茎,容川深刻的感知到了顾行止在调教这件事情上的分寸,内心深处对顾行止多了几分信任。也许,他说的那些话,他会遵循也会实现呢,容川心想。
“今天就到这儿吧,阿川,你今天的表现让我觉得,达不到要奖励你射的程度。”坏心眼儿的捏了捏容川肉头的下体,顾行止不出意料的又听到了容川粗重的呼吸声和抑制不住的呻吟声,这一手,激地容川眼睛都红了,感觉眼眶里都蓄起了似有若无的水汽。
“主人,我,不是,阿川现在反思明白了!”容川生怕顾行止把自己捆在凳子上不管自己,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说说看。”顾行止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容川面前,大有一副“且听你如何胡言乱语”的样子,大拇指依旧不停地在容川备受马眼棒折磨的龟头上摩挲。
容川深吸了两口气,依旧不能稳定住呼吸,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断断续续地说道:“反思的呃第一点,主人吩咐我的话,啊要做到。”
“比如?”顾行止轻轻抽动手里的马眼棒,模拟性交的姿势,一点一点拔出,又一点一点的顶入。
“啊啊?比如?比如什么呃比如,我知道了!呃我应该在主人不在的时候呃听从主人的命令,老老实实的跪在调教室但是我今天没有没有做到。”磕磕绊绊地说完这些话,容川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抑制不住的呻吟从嘴角溢出,完全打破了说话呼吸的节奏。
“嗯,继续,第二点。”容川在铃口不停淌出的前列腺,已经慢慢浸湿顾行止的手指,容川觉得现在的自己身处于蒸笼之中,顾行止便是那个好死不死往蒸笼下面填柴火的人。
“反呃反思主人,真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容川觉得自己马上要崩溃了,被性欲支配的大脑,只想要赶紧射,完全没有剩余的脑子可以思考什么反思,更别说让他说出来个一二三了。
“啊!”顾行止威胁性的狠狠捏了容川的厚实龟头,容川昂着的脖子像个优美的白天鹅,前提是忽略掉脖子上张牙舞爪暴起的血管和青筋的话。
“来,继续,第二点。”顾行止略表遗憾的摇了摇头,见他这幅做派,容川忍不住心里一直骂娘。
“啊~~~”体内的按摩棒突然开始发射丝丝电流,要不是顾行止的技术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哪怕有一丝捆不结实,此刻容川也要直接蹦起一米多高了。
“第二点是之前没有将全身心交付给主人,比如就今天上午打架的事情,遇到事儿第一反应是靠自己,而不是寻求主人的帮助。”容川的脑子算不上顶级聪明,但也不笨。这里面的道道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不论最后能不能被顾行止放过,但此刻对自己最利的是,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把话说完,所以赶紧忍着一阵阵的刺激,屏住呼吸,用平生最快的语气的说道。平复了两秒,继而想到,这种快速回答的方式在顾行止听来,怕不是敷衍的态度,末了又补充了两句:“我我之前经历过一些事情,我不是不信任你,但是信任对于我来说是个需要学习的过程!”最后这句话,容川不知道是不是实在难以忍受身体上的刺激,几乎是吼出来的。
调教室亮白的炽光灯的照射下,顾行止清楚地看到了容川眼内的水光,和里面包含的真挚,单是这一个眼神,顾行止就确认容川没有说谎。顾行止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伸手附上了容川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另一只手精准地捏住了尚露在外面一小节的马眼棒,轻巧地慢慢向外抽出,仔细地不伤到容川。
“”当顾行止将马眼棒完全抽出的一瞬间,容川感觉自己看到了绚烂的极光,仿若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浑身控制不住的抽搐,幅度大到连带着身下的凳子都在晃。
整个过程仿佛一瞬的转瞬即逝,又仿佛一个世纪的亘古漫长,容川沉浸在射精的欢愉中,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在何方。没有了马眼棒抵挡之后的铃口,一开始,缓慢的一点点流出乳白色的浓稠液体,混合着粘稠到会拉丝的透明前列腺液。由于被马眼棒堵了太久,一开始的精液几乎是淅淅沥沥的一滴滴淌出,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大股大股地向外迸发。
良久,等容川从失神的状态回过神,先是反应过来顾行止拿开了遮挡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而后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腥味混合着骚气,刚刚经历了强烈的高潮之后的大脑反应稍显迟缓,知道腥味是哪里来的,确是半天没搞明白骚气是哪里来了,睁着迷茫的双眼好一会儿,才聚焦到凳子上和地面上的一滩淡黄色的液体。恍恍惚惚地突然打了个激灵,也明白了骚气到底从何而来——自己失禁了!
就这样愣怔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这篇狼藉良久,两行羞耻的泪顺着眼窝就滑了下来,容川不想自己的狼狈被看到,挣扎着想要抬起小臂捂住眼睛,但无论怎么努力都还是被捆的移动不了分毫。容川先是羞耻,又是无措,而后愤怒,最后彻底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啦啦的往下淌,像是无辜的受害者控诉着顾行止:“你走!别看!你离开这个地方!你把我松开!”
“这没什么丢人的,正常的,可以理解,不用觉得丢人。”顾行止觉得但是开口讲话,怕是抚慰不了容川这幅悲憷的样子,还很贴心的揉了揉容川汗涔涔的头发。
没成想,容川哭的更悲切了:“求求你,你把我松开吧,松开行不行,我求求你了。”
相处时日太短,顾行止虽说依照自己这么久的处世经验,近乎把容川看透了,但此时容川的样子和行径依旧出乎了他的意料,摸不准容川现在具体是什么心情和情绪,顾行止决定还是先给他解绑再说,一是担心等下容川会会更激动,情急之下挣扎会弄伤自己。二是担心,这次为了防止容川挣扎,捆的异常结实,时间久了会血液运行不畅。
松绑的一瞬间,容川就要从仿佛已经钉入自己身体内部的按摩棒上爬起来,但高潮后的余温还没有消退,一个腿软,要不是顾行止长期锻炼的身体能够反应迅速,眼疾手快地扶了容川一把,容川柔嫩的肠壁怕是都要被这一下直接戳穿。
就着顾行止的胳膊,容川可谓自暴自弃的做派,整个人往顾行止手肘上一搭,跟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顾行止的上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我三岁!三岁我就不尿床了!三岁啊,我今年都二十八了!我上一次哭还是我妈死了!你干什么这么搞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丢人!我让容山扫地出门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狼狈!”,结果,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哭嗝先打了出来,“嗝”的一声,让容川和顾行止两个人都愣住了。
容川愣了这一下,情绪被打断,一时间也没法子继续哭了,见缝插针地,顾行止安慰地拍了拍容川的肩头:“行了,对我,哭的作用不太大,好好听话比较管用。”
这一顿折腾,缓过神来的容川浑身乏力,上下眼皮都要粘在一起了,虽然在他心里,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听话了,但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让他再去反驳顾行止了,只得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便昏睡了过去。
听着身前瞬间陷入睡眠的呼吸声,顾行止无奈地撇了撇嘴,胳膊上担着100多斤的重量,但见他毫不费力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公主抱着容川回了主卧的浴室。把容川放进浴缸里打开水阀之后,顾行止的洁癖已经不允许他等待浴缸放满水的时间,容川粘在他上衣上的眼泪他多少还能多忍受一会儿,但是鼻涕他实在是受不住一秒钟。顾行止甚至觉得,被鼻涕淌上的衣服,简直没有一个能下手拿起的地方,最后,思索良久,顾行止皱着眉头,一副要被恶心吐了的表情,慎重地用两根手指把全身脱光,仔细地不让上衣触碰到自己的其他手指,脱光后赶紧冲到了淋浴头下面。
站在淋浴头下面,顾行止的神色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了,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敢回忆起的记忆。
“止哥儿,咱们应该已经安全了。”黑暗中,夜莺的脸在密林中晦暗不明,他已经尽力在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声线,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稳定,但是早慧的顾行止还是在他努力维持的冷静面容下,听到了他发紧颤抖的声音。
那时候的顾行止还太小了,他只有9岁,虽说生在顾家的每一个人,从能蹒跚学步开始,就已经在学习武术练习格斗,但这幅能够吊打同龄人的身体,在成年人面前,还是不够看的,更别说在这些训练有素的雇佣兵面前。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记忆里的细节,顾行止已经丢失。此时的他,只能记得,那一夜,足够漫长,也足够黑。长到,顾家安排在顾行止身边保护的人:夜歌、夜宴、夜禅、夜勤都已经死在了掩护顾行止逃亡的路上。
顾行止没有悲哀,一是这一路的逃亡让他应接不暇,先是坐着车里被偷袭,后又在街头小巷里被追击,直至最后逃到了,现在“folstreet”坐落的这座山上,那时候的山还有郁郁葱葱的密林,而现在,密林消失了,山,变成了荒山,那些自小陪自己长大的,如同密友一般的保护者们,也消失了,人,变成了自己一个人。
二是,夜组里的人,他们之间共战多年的经验和默契,每一次雇佣兵的进一步追击,都会有一个人沉默的停止前进,整个过程没有一个手势也没有一句话。但是脚步不停继续前进的每一个夜组的人,都知道,自己队友的转身,意味着什么。顾行止甚至都不能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身边只有夜莺一个人了,夜莺是夜组里身手最高的人,夜组里自杀式的牺牲将夜莺放在最后,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将最后能不能逃离的宝压在身手最好的夜莺身上。
“你受伤了?我好像闻到了血味。”顾行止皱着眉头,夜色如墨,他的眼力还不足够看清夜莺的眼睛,更别说在夜莺玄色西装下的伤口,但顾行止还是很敏锐的闻到了飘荡在空气里的血腥味,但是这一路上充斥着的全是生血的铁锈味,顾行止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闻到了,还是说,只是脑海里关于挥之不去的味道的印象。
夜莺苦涩的笑了笑,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感受到了肢体的冰凉感:“嗯,止哥儿,这正是我想说的。我怕是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
顾行止抬头看了看茂密的树叶遮挡住的缝隙里,露出来的天色:“夜莺,快天亮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止哥儿,这是霰弹枪打出来的伤口,”夜莺掀起自己的黑色衬衣,整个右侧胸膛已经被血染红,在昏暗的夜色里这片鲜血呈现出了一种近乎浓墨的黑色。
“这已经是因为距离远,伤口都不深,我才能陪您走到这儿,但是创伤面积太大了,如果距离近点儿,我现在已经是个筛子了。再陪您走远点儿,我对于您来说,就只是负担了。”夜莺苦涩道。
“夜莺,我们已经走到这儿了,最难的时候我们都过来了,就当是为了我,我现在这一身血腥味,哪怕雇佣兵找不到我,这山林里的野兽都能把我吃了。”顾行止倒不是怕死,他想给夜莺一点活下去的求生欲。
“止哥儿,现在你听我说,一个字也别落下。按照这个山脉的走向,这附近一公里处大概率会有山洞之类的,你找到就躲好,尽量找深一点的,贴近墙壁,尽量用天然掩体,不要做掩体,这群雇佣兵很有经验,掩体的痕迹会被发现。这一路走来,我已经确定了,他们没有夜视仪设备,止哥儿你只要在山洞里保持屏息,不会被发现。”长途奔逃消耗的体力,已经血液流逝带来的精力不济,夜莺说出这长长一段话,已经忍不住大喘气,又不敢耽误宝贵的时间,缓了两口气又紧赶慢赶的说:“遇到偷袭的时候,我便已经跟家主汇报过了,进山之前的大概位置也已经发送过去了,可惜的是,进山之后已经没有信号了。止哥儿你只要耐心,我知道你能辨认出家主的声音,除非家主亲临,你不要出来。我会继续向前,能走多远走多远,这样他们会继续向前追,反而脚下的这片区域不会仔细搜索,灯下黑,你会是安全的。”说罢,夜莺就要转身离开,却发现顾行止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胳膊。想来也是,眼前这个半大的小子,虽然平常总是一副克制冷静又沉稳的模样,但说到底,他也是个孩子,这个时候肯定会害怕。
“别怕,止哥儿,你一定会很安全的,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对不对。”夜莺把顾行止的小脑袋拦到自己的怀里,安抚地揉了揉,顾行止的鼻尖充斥着土味混杂着汗味,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夜莺,我知道为什么现在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了。我虽然不知道夜组的人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我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我不是怕死,但是我不能接受你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在你看来,你是从小被父亲培养好要来保护我的人,但是在我看来,你们是与我同吃同住,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我的哥哥们,为了我的活,一个个前赴后继地去赴死,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没办法阻止。但是你,夜莺,我不可能再放你走了。”
“止哥儿,你要明白,夜组的人离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活!如果我现在拖累着你,那他们的牺牲都毫无意义了。”
“夜莺,现在已经过去大约5个小时了,父亲之所以还没来,一个是进山没有咱们的位置,所以需要布置人手搜罗。另外一个原因是,很有可能父亲已经与他们交手了。父亲找不到咱们,那他们也找不到咱们,否则父亲早就顺着他们来了。他们比咱们更急迫,更急迫就会露出更多的破绽,搜寻起来就会更加的疏忽,这是咱们能藏匿下去的机会。对我而言,最主要的是,如果我的哥哥们都为了我主动暴露去送死,那你们最后留我一个人,是想让我在一辈子的阴影中度过余生吗?夜莺,没有你,也许我能活,也许不能,但是如果我活了也活不好。”
“止哥儿,一旦他们追到这里,就会发现没有向前的踪迹,那么他们一定会仔细追踪这片区域的”夜莺依旧不同意。
“这也是我要说的,灯下黑不是这么玩儿的,按照你刚才计划的,那他们找到你之后,没有发现我的踪迹一定会沿途返回再搜寻。从我出生的那天起,咱们两个就是形影不离,雇佣兵不可能不调查就盲目的追。”
“我应该还能再跑5公里远,这个距离,他们即使再回来,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夜莺评估道。
“夜莺,人性的本质是趋利避害的。他们和夜组不一样,夜组会不遗余力不计较牺牲的保护我,但是当他们的人在追踪的时候越来越少,夜组自杀式牺牲会给他们带来震撼,找不到我们会让他们焦虑和丧失信心。你不死,他们不会确定咱们还剩下几个人,追寻路上的每一步他们都要小心试探,这会消耗他们大量的时间,也给咱们争取到了机会。但是如果你死了,他们确定我身边没有人能保护我会怎么样?已经走到了距离希望最近的一步,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不顾后面父亲的追杀,倾囊而出来围剿我。”顾行止看到沉吟的夜莺,知道他已经捋顺这里面的关系,接着道:“现在,咱们往回走。我观察过,虽然咱们一直是s型的路线,但根本目的还是在往山上走,我们现在先去找一个山洞,保持现在行进的习惯和方式不要变,将他们引到山东附近。然后尽可能的隐匿痕迹,往西边山下走,咱们进山时候是西北偏西方向,我们就走正西。西边,也是离顾家堂口最近的一侧,不出意外的话,那边现在交火最激烈。以你现在的身体我们没办法趁着混战逃回去,只能找个比较稳妥的地方藏着等待救援,西边也会是最快被搜救到的部分。我到现在还没有摸清楚他们到底是想要杀了我还是活捉我去胁迫父亲,为防有雇佣兵藏匿起来对暴露的咱俩放冷枪,天亮之后咱们也不能出来,只能被动被救援。如果换到东边藏匿,怕是父亲还没找到,咱俩先饿死了。“
”明白,我也缓好了,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止哥儿,就按你说的办。“夜莺也明白,现在不是仔细商讨的时候,也只能选取看似最有益的计划,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夜莺终于在一个小山头近乎垂直的山壁上,发现了一个狭小的山洞,还好这个山洞足够深。进入山洞,俩人甚至都不能蹲起来,只能跪着往里面爬。天光慢慢泄进来,顾行止才发现夜莺的伤有多重,为了避免泄露痕迹,夜莺担心渗出的血会滴在地上,只得把西装外套狠狠的系在胸前,现在,这件裁剪很好的外套已经被血殷湿。
在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为了防止血液流速过多,顾行止把自己的外套和上衣全部脱下来紧紧的系在夜莺胸前,自己也用手顶住伤口,压上了自己近乎全身的力量。此时的顾行止已经预想到了,夜莺可能会撑不到父亲的救援,他逐渐冰凉僵硬的指尖已经说明了他血液流失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夜莺仍然顽强跳动的心脏,给了顾行止仅有的一点点心安,但是这点心安在第二个天亮时,也消失不见了。天黑时,长时间的逃亡让顾行止饥寒交迫的身体和疲乏不堪的精神终于不堪重负的昏睡了过去,等到第一缕阳光扫到洞穴,顾行止被夜莺甩到脸上的巴掌惊醒,下一秒就发现了身下夜莺和他不再跳动的心脏。恍惚中,顾行止看到了夜莺手里还闪着微弱光的手机,从进山开始,手机就接收不到信号了,夜莺之所以濒死之际还握着手机,应该是给自己留下了什么信息。两个人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所以夜莺弥留之际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话也只能记载在这个冰冷的手机里。也好,这样自己不会忘记一字一句,顾行止苦涩的想着。
”右腿刀,喝水我血,别去,晚凝,饿吃坚持别怕坚qiang”
夜莺强弩之末,只能用最简单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完整的话他已经没有力量打出来了,僵硬的手指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但是顾行止,在看到正在编辑中的简讯时,瞬间明白了夜莺的意思,他在说:“我的右腿挂着一把刀,你需要喝水,喝我的血,不要冒险出去。晚了血液凝固就没办法喝了,饿了你就吃我的肉,别怕,我不会怪你,一点要坚持到家主来救援。”
麻木茫然地,顾行止顺利的找到了夜莺说的那把刀,把刀抵在夜莺尚未凉透的脖颈动脉上,迟迟没有动作。一直以来,顾行止都是大脑支配感情的人,他明白,前一夜奔跑路上流的汗已经消耗干净体内存储的水分,白天他一次尿液也没有产生,而且已经有头晕的现象,这说明他现在已经缺水到极限,如果不喝夜莺的血,不到明天他就会陷入昏迷。到时候,哪怕父亲的搜救团队及时赶到,他也会因为昏迷而错过救援。而人去世之后,血液凝固的速度会很快,他必须尽快做决定。
顾行止的现在的脑袋,像是卡入了循环的程序,一直在不断重复着:喝还是不喝?不喝一定会死,喝了也不一定能活。喝还是不喝?不喝一定
缺水导致的眩晕感,让顾行止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短暂的眩晕之后,顾行止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狠狠地死地死盯住刀尖,手腕用力,干脆利落的一刀,这一刀是平刺,是夜莺教给顾行止的第一个招式,也是顾行止一直以来练习的最好的一个招式。顾行止舍不得闭眼,也不敢闭眼,就这样,让自己一辈子,像刀刻在骨头上一样,记住一辈子。无论父亲是否追查到底,只要自己能活着走出去,就一定不会放过主使的家族,即使仇家只剩下一个人,他也要追到天涯海角,让投胎到这家的狗都活不到天命之年。
血液流到嘴里的味道,咸咸的铁锈味,还带着夜莺微凉的体温,顾行止紧紧吮住刀口,舍不得放过一滴,眼睛瞪得充血通红,也不敢眨眼,因为一眨眼,眼泪就会被挤出来,而现在,还没到他可以哭的时候,这口气他得要憋住、撑住,否则泄了气之后,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崩溃。
就这样,顾行止嘴里叼着夜莺的血管不撒口,哪怕血液随着夜莺尸体的冷却已经凝固,顾行止依旧没有撒口,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天黑又天亮了,也许天其实没黑,只是自己世界里的天,黑过了。
也就是从那天起,顾行止一夜之间有了洁癖,任何不干净的接触都会让他想到自己是一个肮脏的人,靠着自己兄弟的血才能活到现在。
心情down到了极致,顾行止在水流下冲了很久才突然想起泡在浴缸里的容川,回头一看,狠狠被吓一跳。沉睡的容川半窝在浴缸里,水阀开着没停,水已经漫到了容川的下巴上。顾行止赶紧出去,脚下有水,又加上他多少因为回忆起不好的事情而变得有些心神不宁,“呲溜”一声,颧骨狠狠地撞在了浴缸上。一句中华国粹已经挂在了嘴边,又顾忌着容川还睡着,顾行止又生生的将话给咽了下去。
好在顾行止这么多年如一日的没有落下功夫,否则还真一下子从浴缸里捞不起容川,沉睡的容川像摊失去了生命力的肉猪,死沉死沉。顾行止在心里暗叹这孩子还真是心大,这么折腾都不醒。
半夜,被尿急憋醒的容川,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与顾行止睡在一起,身上干净爽利,应该是顾行止帮自己清理过了。容川正要翻身下床,胳膊肘刚支起来搭在床边,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的锁住了喉,拇指和中指精准地卡在了容川脆弱的喉软骨上。突如其来的这只天外飞手直接把容川吓得僵硬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连回头看一眼顾行止都不敢,现在顾行止这幅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状态,一个转头的动作可能就会让自己命丧黄泉。
顾行止的右手死死卡住容川的脖子,左手顺手往枕头下一掏——什么都没摸到!手下干干净净,触感只有平整的床单,这一触感让顾行止后脑勺发毛,迷茫的双眼也瞬间清明,两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容川,武器不在是因为早被自己放起来了。赶紧放下自己卡在容川脖子上的手,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好意思,我梦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以为,以为会有人伤害我。”
容川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我刚才是想去卫生间,呃没有任何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你去吧。”顾行止贴心地摁亮了床头的灯,放松下浑身暴起的肌肉,疲惫地揉了揉眉间,梦里他不断地在重复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这场觉睡得他格外疲惫。
容川从卫生间出来,就着昏暗地灯光,这才看清顾行止颧骨上的淤青,有些诧异的问:“这是我睡觉的时候给你打的吗?我是说你脸上的那个淤青。”
正在穿衣服的顾行止略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说“不是”,拿起床头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钟了,边戴手表边说:“明天凌晨,会所的活动应该就结束了。”
“嗯。”容川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他压根就没想出去以后的事儿。
“我派人送你回去?”顾行止敞着衬衣,只系了下面三个扣子,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点了根烟半倚在床头的靠枕上。
“不用,有人来接我。”容川觉得今天的顾行止有种提不上精神气儿的颓废感。
“嗯,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没办法送你了。”
“好。”容川心想这可能是上位者的通病,总会不由自主的把下位者当柔弱无骨的女生来对待。
“以后,每周末我会去找你,或者你有时间也可以来k市。我希望,出去之后,你最好不要把教给你的规矩忘了。”顾行止一根烟结束,抬起修长的双腿起身向外走去。
容川看着顾行止的背影撇了撇嘴,他总觉得今天的顾行止怪怪的,这几天他和顾行止几乎是24小时形影不离的相处着,没有闻到顾行止身上有任何烟味,也没见顾行止的房间里有烟灰缸,可见他不是抽烟的人,或者说,不是经常抽烟的人,现在床头这个反着灯光的水晶烟灰缸也不知道刚刚顾行止在哪里翻出来的。
听到顾行止出门的声音,容川躺回床上不断回想顾行止的话,一周见面一次实话实说的话,容川在心里并不排斥和顾行止的接触,和顾行止在一起的这七天,虽然说有疼痛,但也给自己带来了足够的快感,这是之前的自己从没有感受过的。但是容川还是很犹豫,对于他来说,去接受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生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平等地不信任所有人,这么多年,他唯一真正付出信任的只有王钢一个人而已。
“哎”容川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很少遇到这种会让自己犹豫不决的事情,顿时有些迷茫和无措,其实,内心深处他是期待有一个人能够进入自己生活的,他已经孤独太久了,虽然王钢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但自己把王钢当兄弟,王钢却拿自己当老板。但是顾行止总给他一种不能被掌控的感觉,这让容川有种不稳定的感觉。
纠结着纠结着,容川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稀里糊涂快睡着的时候,容川突然悟了,自己又没什么值得别人贪恋的东西,孤家寡人一个,随他去吧,人还是要活得开心一点,这么多年自己都过得七零八碎的,刚过了几天鸡儿能用的日子,怎么就忘了以前那个不举悲催的生活了。
容川在这头儿楼上的卧室里睡着的时候,顾行止正在那头楼下的酒窖里,不顾死活的往水晶杯里加冰块。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很多细节已经在顾行止的记忆里,被时间消融掉了七七八八,他甚至都不记得最后父亲找到自己的场景,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顾家。但时间的长河里,历久弥新的全是一个个夜组人的脸,顾行止忘不掉,也不敢忘。每一次,想起这些,对于顾行止来说,都像是重复经历的劫难。
顾行止的记忆里从夜莺死后就断掉了,再续上的记忆便是在顾家躺了一天,被输了一天的营养液,整个人就像干瘪的沙漠植物吸饱了水,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带着父亲重新为自己选配的保镖,踩着下雨泥泞的山路,一点一点顺着被追踪的路线,一个一个的将夜组的人找回,奇怪的是,他们每个人的遗容都很平静,没有狰狞,仿佛没有痛苦的死去,但是身上遍布的伤口又可怖到让人不敢置信。顾行止固执的不同意火化他们的尸体,求着母亲买下了这个山头,又发了疯一般命人把山上的树全都砍了个干净,最后,在他和夜莺藏身的山洞旁找了一个业内有名的算命点穴的大师,选了一个风水宝地将整个夜组埋葬在了九岁的那一年。
再后来,顾行止总会在心情不好、做事不顺的时候跑到山头跟夜组的人絮絮叨叨自己的近况,顾行止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甚至于话少到会让不了解的人觉得他可能有些语言障碍,但在这个山头上,顾行止说了这辈子,避免对其他人,都多出数倍的话。
再后来的后来,顾行止查到当年的真相,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不甘一直被藏着见不得人,妄想杀掉顾行止登堂入室,取而代之,又正值顾山仰为争权闹得整个顾家几近分崩离析。顾行止带着仇和恨,下手狠厉的囚禁顾山仰和自己的父亲。
其实,顾行止不想杀自己父亲的,他不想背上弑父的名声,只想囚禁父亲好坐稳顾家家主这把椅子,但奈何,父亲他也太不中用了。顾行止把他私生子和外室带到父亲面前,用钝刀一点点锯开他们的头时,父亲就毫无征兆的疯了,也许是害怕顾行止会将自己也杀掉,所以才装疯。但是顾行止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判断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大手一挥,建了个教育院把前顾家家主就扔进去自生自灭了。然后顾行止小心翼翼的把他们被锯头时的喷出的血收集起来运到了山上,还细心地加了抗凝血剂,然后一杯接一杯地倒在夜组的坟头前,嘴里不住道歉:“夜莺,这么多年,仇没报,我没脸面喊你一声哥哥,也没有带过什么酒。今天,我的好哥哥们,行止,给你们带来了精酿好酒,哥哥们在底下一路好走。”然后,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又在坟上盖了一栋别墅,“folstreet”的地下打地基的土都是顾行止在每个夜组人死的地方一柸一柸叫人搬过来的。
很久以后,听说了这段往事的顾山仰也变得老老实实,每次看到顾行止,他都觉得阎王爷在敲自己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