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走到顾旭东身后“你算出来多少。”

顾旭东把手上写着的纸递给他看，他算数很有条理，字迹清晰，一步步写下来，每一个步骤哪里赚钱哪里亏本都很清楚。顾旭北点头：“用上面这个价吧，下面这个，太低他们就该着急了。”他把纸放在桌面上，敲了敲认定的价格，又走回位置上，继续画自己的画。

“那你那边呢？”顾旭东圈起那个数字，刷刷写了两行，又问，“肯过来吗那群黄毛。”

“来，能赚钱会不来吗。”刷刷勾了几笔，“明天跟你一块去吧，这份稿我今天就能赶出来。”

难得一天没有被折腾，睡得太舒服，林软眯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老亮了。他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四处找闹钟，一边跳着脚一边穿衣服。

嚷着：“东哥！北哥！东哥！北哥！”飞快拿起牙刷，嚓嚓刷牙，跑出门去，看两兄弟很是平静地坐在桌子前慢慢喝着咖啡：“不急，你今天没有早课。”

他们这么安慰着，但是林软一点也没有放松，又冲上楼，一阵捣鼓，没多久就跑了下来，带着他那一大兜子作业本。

顾旭东叹了口气：“好啦好啦，我会送你去，你别急了。”

顾旭北随便套上衣服，把最后一口咖啡喝了，跟着要出门，顾旭东推了推他：“行了，你先睡会儿。等下回来找你。”

顾旭北揉了揉眼，皱眉看着林软，叹了口气，对林软说：“那今天就不送你了。”弯下腰，“亲口。”

他凑过来的时候，林软能看见他满眼都是血丝，眼下的黑眼圈不算太明显，但是已经够让他心疼的了。他踮起脚，搂着顾旭北的脖子，很是大方地对着他嘴巴，啵，一声响：“好，你先睡会吧，黑眼圈都出来了。”摸摸顾旭北的脸，很是依依不舍地出门了。

上班没多久，学长又发短信过来了。他今天估计有不高兴，又抓着那个小胖子给他唱歌，背景声音他又是再哈哈大笑。林软觉得这个可不公平了，他对教学的热情这么大，可是每次上课都这么不顺利。

小朋友太闹腾，他控制不住，这些人都不怕他。这不，他又把书放下，走下讲台，追着那个小男生嚷着：“好了，好了，别跑了，好好上课。”

那小男生哈哈笑着，跑到课室另外一角，闹得全班都转头看着，上课的气氛是彻底没有了。

“回来回来！”林软没忍住，拍了一下桌子，想要镇住这小孩，但是对方丝毫不受影响，对着嚷着“不怕不怕！”

“来追我来追我！”

林软没办法，走到讲台上打算继续讲自己的课，好让小男孩自己没趣了就知道走回座位上。可是小男孩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走到椅子上坐着没一会，跟着旁边的同学，又是闹腾起来。

“好啦好啦！别吵啦！”林软劝着，“再不听话，等一下就带你们去找校长！”

他威胁着，一点用都没有。

正当他准备是个杀手锏，把学长召唤过来的时候，门口的地方突然有人喝了一声，瞬间，满课室都安静下来。

165、

这声吼足够中气十足，连着站在教室中间，无助站着的林软都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就转过身去。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长得颇高，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到脑后，显得特别精神帅气。林软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来他是谁，被这么一个领导风范的人震住，等看清楚是谁以后，惊讶得只知道大张着嘴。

顾旭东朝他勾了勾嘴唇，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别说话的姿势，站直了身体，把手插进裤袋里，皱着眉，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踱进了课室。

他先是走上讲台，看了黑板上认认真真的板书好一会，看见黑板最上端很多没被擦干净的粉笔印，转身抓起黑板擦，挥挥手毫不费力地擦干净。往讲台上一抛，准确地把黑板擦丢回盒子里头。

漂亮凌厉的眼睛盯着底下的小学生一扫，下头的小毛孩没有一个人敢吭声。林软怕他吓着小学生了，赶紧走过去：“东..”

顾旭东一听这声，赶紧摆摆手让他停住。重新把手插回裤袋里，踱下讲台，一直顺着过道，绕到后头，绕了小半圈。没有一个人敢转头看他，一个个小屁孩，乖乖地坐着，两只手整整齐齐地放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