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没听到谢妙瑛的回应,她闷闷的看了过去,却发觉一向端庄典雅笑盈盈的谢妙瑛阴沉着脸,面容可怖,吓得她一下子噤声。
谢阿姊?怎么了?她怯生生的问。
谢妙瑛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神色,叹气:无事,只是方才你也瞧见了,宁离排斥我,若是传到你兄长耳朵里,大约要生气了。
孟令臻刚要脱口我帮你去解释时罕见的脑子灵光了一下,又想到了孟岁檀的警告,讪讪:兄长那般在意阿姊,怎会真的生气,话说也不知道兄长怎的,突然在意起宁离来了。
到底是兄妹,割舍不断情谊也是应当的。
孟岁檀回了府,便被孟老太太叫了过去,寿安堂传来阵阵木鱼声,老太太跪在佛堂礼佛,余嬷嬷在门前微微欠身,孟岁檀入了内:祖母,您找我。
倒是跑得快,你一声不吭的去了慈光寺,为何不告诉我们。孟老太太闭着眼敲着木鱼,神情威严。
太过仓促,来不及,是孙儿的过失。
你还记得走前同你母亲说了什么?这是要找他算账的意思,显然岑氏没有隐瞒老太太,她能如此心平气和和他问话倒是让他出乎意料。
记得,未曾改变。他素来固执,认了便不会找旁的借口,哪怕背了骂名也要担了事情。
木鱼声顿停,老太太睁开眼睛,肃容怒意横生,荒唐。
她起了身转了过来,大病初愈让她脸上泛着一些苍白,苍老的神情尽是失望:你是孟府最有出息的一个孩子,身上担着责任重大,怎能、怎能有这样的污点,她的父亲你不是不知道,那样的身份,若她是清白人家的女郎,我也不说什么了,予你做妾也不是不行,可她偏偏是那样,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对你对孟家皆是名声具损。
孟岁檀神情不变,微微垂下了头:祖母,我心昭昭。
他知道孟府、孟老太太素来自私重利,也并不打算改变他们,他是孟少傅,也是孟岁檀。
你实在说,是不是宁离她纠缠你了,若是我
没有,没有。他漠然而坚定的打断了老太太,她没有纠缠我,也没有做出任何不当的举措,她很好,得了魁首,入了画院,成了如今的小宁大人,祖母,没了我,她会过的更好。
孟老太太脸色一变:你这是何意,我们何曾苛待过她,当年也是她先做出那样的举措,不然何至于此。
孙儿知道,可宁絮无论如何为了父亲这话叫老太太面色一松,嘴硬:即便如此,除了主母的位置,其余哪一样没有给。
她并不奢求这主母的位置,也瞧不上这主母的位置。孟岁檀神情淡淡,一丝微不可查的柔和浮上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