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她的身子却犹如放置在冰桶里,小脸煞白,阿喜把毯子裹在她身上喂她喝水:女郎再坚持会儿,马上就要到下一个驿站了。@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这一路跟过来的人早已习惯,宁离身子虽不至于娇弱,但她受不得凉,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不免生病。
黎从心闻风而来,他进屋时瞧见床前已经站了一道身影,心神大动:孟少傅。
孟岁檀欲给她盖被的手一顿,视线瞟了过来,淡淡颔首,似乎没有被抓包的心虚:黎大人。
宁离蜷缩在榻上,似乎并不知屋内发生了何事。
无论是上级的身份还是出于表兄的身份,黎从心并不能赶他走,只是面色不大好看:劳烦大人来瞧皎皎。
分内之责,一路上风餐露宿,黎大人倒是光顾着守着那些画具和学生,既如此,今日起她我来照顾就好了,黎大人安心忙便好。他面色冷硬,站在床前高大的身材极为有压迫感。
黎从心愧疚溢满了胸腔,过些日子要经过素安,素安多雨,他怕画具和纸张受潮,便认不得心,以为宁离跟着老七他们没什么事,熟料阿寰也有些生病,宁离也病了,老七分身乏术,宁离又不愿麻烦他,便拖的有些重了。
是下官的错。他对此没有什么辩驳,只是对孟岁檀要照顾她的行径产生了隐隐不大好的感觉,师母并不大待见她的这位表兄,在孟府的日子这位孟少傅似乎也不大对宁离上心。
变化突然这般大,他心头那个直接快要跳出来了:这不大好罢,孟少傅乃是男子,再怎么样也不适合照顾皎皎,不若我叫画院的学生住进来,洗漱一些私事也好有个照顾。
他试探的看着孟岁檀。
淬了霜寒的眸子淡淡抬起:可以,只限于洗漱和一些私事,旁的我不会假手于人。
他的强势和不容抗拒直白到令人心惊,黎从心心头一跳:大人是否太过固执,皎皎也许并不愿您这般。他脸色格外难看,也顾不得上下级的身份。
孟岁檀淡淡发出一声轻嗤,随后平静淡然的说:她便是不愿,也得醒过来自己同我说。
随即没再看黎从心震惊的眸色,绕过他出门去迎大夫,大夫是从城内寻来的,提着药箱进屋把脉,白帕搭在腕间,把脉后说他是染了风寒,不过不严重,好生将养就好了。
宁离一张小脸白生生地躺着,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有一只手覆在她额头上,冰凉温润,她想睁开眼去看,但眼前像糊了一层东西,随后又陷入了沉睡。
再醒来后,天色已是晚上,她喉头的干痒叫她忍不住翻身趴在床边费力的咳嗽,声音大到外面的脚步声急了几分,随即她便被拖着扶到起,大掌沉稳有力的拍在她的背心,一下一下,随即一杯热水递到了她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