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担心雪地路滑,这两辆马车行驶得比一般马车似乎要慢一些。
老板擦了擦大冬日额头冒出的冷汗,迎在客栈门前。
只见车架当前是数匹奔驰的骏马,马上立着几位黑衣男子,跟先前到来的男子俱是一样打扮,一样的冷酷面容,身上都带着兵器,在前厅内吃饭的几位客人探头看了一眼,赶忙又缩了回去。
几位黑衣男子利落跳下马来,目光接上了率先到来的影三,随后目光在周围巡视了一番,确认一切安全之后,方整齐地立在停稳在店前的马车前,影三上前,躬身低唤了一声:“庄主。”
车厢内传出细细索索的动静,又过了好一会儿,却仍不见有人出来。
老板不自觉又擦了擦脑门前的冷汗。
终于等到车帘掀开,却是两位青衣童子率先走了下来,一人手上捧着折叠整齐的几件洁白貂裘,一人捧着一个散出袅袅热气的紫金手炉,立在了车厢的两旁。
随后一位高大的男人,身着一件暗蓝劲装,披一件黑色大氅,发束暗绿墨玉环,眉目英武,面容冷峻,他却不是一个人从车上下来,男人的手上,抱着一个人。
他怀中的人看不清男女,从身量上来看颇为颀长,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貂裘,连面容都遮挡住了。
想来是大户人家的病重之人,在如此冰天雪地的出门,怪不得如此金贵小心。
几位黑衣男子拥簇着当中抱着病人的高大男人,快步走进了客栈。
客栈老板陪在一旁堆着笑道:“几位爷,是要先歇息,还是用膳?”
冷宿仇淡淡地问:“客房可收拾好了?”
客栈老板忙不迭地点头:“都收拾好了,按客官吩咐做的,您有什么不满意,尽管吩咐小的。”
冷宿仇点了点头,径自上楼去了。
第10章十
冷宿仇守在床前,看着床上的殷言酌。
苍白带青的容颜,两颊因为高热烧起浅浅红晕,锦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呼吸的起伏。
若不是鼻中尚存一丝有微弱的气息,看起来真以为是艳若桃花,却又悄无声息的……死人。
从瓶卢山返程,车行了数日之后,殷言酌开始慢慢地发起烧来,起初只是低热,他身子病情一向反复,只得用药慢慢地调着,谁知而后竟越烧越厉害,这两日已经是汤药不进了,冷宿仇心底焦急,更担心车马颠簸,只得寻一间客栈住了下来,替他调养一下身子,待他好一些再启程。
殷言酌这几日就这么不知时日地昏睡着,他只得撬开了他的嘴,一点一滴地把药汁喂进去,所幸的是他今早醒了过来,身上的热度也降低了一些。
有人轻敲了门扉,影三恭谨的声音传来:“庄主,有事禀报。”
冷宿仇起身,替他掖了掖被子,又召来了他贴身伺候的侍童,才走了出去。
待到傍晚时分,一个店小二敲门进来,将一壶热腾腾的好茶,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
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