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言酌低垂眼眸,静静地咽了下去。
冷宿仇哂笑一声,声音带了点儿宠溺:“不闹脾气才可爱。”
殷言酌闻言手一抖,就朝着药碗挥去。
冷宿仇却早有防备,抬手一举,殷言酌只扑了个空,却只累得扶着锦塌喘气。
再舀了一勺,殷言酌却闭紧了嘴巴。
冷宿仇反手将勺子送入嘴中,含住了药汁,贴紧他的嘴角,炙热的舌头轻轻一翻卷,熟练地将药汁喂入了他的口中。
他抱住病人放柔了声音:“我知道你生我气,别跟身子过不去。”
待到殷言酌将一碗药勉强喝了小半碗,冷宿仇看着他又睡了过去。
冷宿仇摸了摸他的脉象,他病得太久了,毒性霸道地缠绵多年,身子衰弱无力,原来的一身武功早已荒废,那一掌也使不出什么力道,只是岔了气,他替他用真气调息了一周,已然感觉不到。
冷宿仇略略放下心来。
殷言酌又一次被他逼到让步之后,冷宿仇推了所有的事务,每日只在锦塌上抱着那一暖玉温香的身体厮磨。
如此两日过后,一路车马行进了鼎纵山庄的地界。
冷宿仇吩咐影卫:“将那人放了,送回客栈上,找一个大夫。”
殷言酌冷淡地转过身去。
冷宿仇搂着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声音带了一点点的惧怕,一点点的恐惧:“言酌,即使我们已经这样过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要走?”
殷言酌闭着眼,神色漠然地答:“你说过,只要我走得了,你不留我。”
冷宿仇眼底的那一点点期翼终于慢慢地消散。
两人各怀心事地沉默。
树影晃动,暮色沉沉,山庄的大门,已经遥遥可见。
这时影三骑马上前来,立在车厢的窗口道:“禀庄主,殷家主宅的孙老爷,要求见殷爷。”
冷宿仇抬手捻了捻窗前的一串碧玉珠子,声音都寒了几分:“打发他回去,传我令,殷家府上的人一个月之内不许出现在我鼎纵山庄。”
殷言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发号施令。
眼神浮了一层碎冰。
前面的马车长嘶一声在大门前的庭院停了下来,庄内的仆人迎上前来,待到后面两人乘坐的马车过去后,动手卸下一车的物什。
后一辆马车径直驶入山庄大门,沿着练武场旁的石板路穿过前院,停在了后院的游廊前。
前面即是重重院落,马车至此却是再也驶不进了。
车夫稳稳地停了下来。
早已恭候在一旁的荀福上前恭声道:“庄主,殷爷,到了。”
冷宿仇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掀开车后的棉帘。
侍童在锦塌上替他披上了貂裘披风,殷言酌一手扶着车厢,一手撑着手杖缓缓站起。
冷宿仇对着殷言酌伸出了手。
殷言酌恍若未见,半躬着身径自艰难地走了几步,他衰败的身子经了这么一场风波,早已经是耗尽了体内的最后一点精力,这几日在马车内更是连坐着都虚弱无力,起居均是依赖侍童日日小心地扶持伺候着,更遑论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