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样貌未变,姓名未改,这般拙劣的掩饰,便是他从前同窗中最笨之人,也能认出。
应缺微微弯唇,我体弱多病,无力争辩,若当真有人闲极若此,那便让他今后与我去九泉之下细说罢。
崔拂衣心想,大约是无人愿意与夫君细细说道的。
翌日
崔拂衣一早便起身,换上昨日应缺特地要求的云烟蓝,便开始为应缺准备。
里衣,中衣,外裳,披风,斗篷,一应俱全。
最后还有一顶帷帽。
这本是为崔拂衣而备,然崔拂衣不用,反而给应缺用上。
当瞧着应缺乖乖为自己装扮,崔拂衣心中竟略感满足。
他似是找到了新目标,今后每日都为应缺装扮一番。
似乎比李嬷嬷教的针线有趣极多。
应缺头顶帷帽,瞧不见自己模样,却也能想到,如今的自己,堪比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连半点容貌也不得露。
虽知晓是崔拂衣担心他受风,却仍是略感无奈。
如此这般,上街又能瞧见多少?
崔拂衣围着他转上一圈,随后转头询问:我在帷帽垂帘剪两个洞如何?
应缺:那他或许要带足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崔拂衣眉眼一弯,抬手将应缺头顶的帷帽摘下,戴在自己头上。
未免夫君要与他人去九泉之下理论,这帷帽还是我戴上为好。
时候不早,走吧,夫君。
*
今日并无特别,不过是个寻常日子,街上行人不算少,然往来行人见到应缺一行人,皆不自觉避开。
应缺并不低调,所穿之衣,所戴之冠,所佩之环,皆是寻常人也能瞧出的价值不菲,崔拂衣亦然。
身后数名小厮护卫,瞧着便是大户人家出身。
京城虽然匾额砸到十人,其中九人是官,却也无人会愿意主动上前招惹。
二人在富贵街上闲逛一圈,却未有入眼之物,只觉这些全然比不上王府府库藏品。
应缺已许诺,回府便带你进库房瞧瞧。
思及日前王爷送来的两箱东西,崔拂衣心中微动:也如上次那般?
应缺:只有更好。
崔拂衣心道:难怪上次半分意外也无。
应缺当真是难得出门,便是不买,也要将每间店铺逛上一圈,左右轮流推轮椅乃几个护卫,身强体壮,并不累。
春桃,你瞧见两只苍蝇了吗?
首饰铺子里,应缺正把玩着一支桃花簪,想象崔拂衣戴上会是何模样。
会否当真似桃花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