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左耳上有一璇儿,状似玉兰花。
“好俊的马。”叶汀忍不住轻呼,目光灼灼的盯了会儿,抬手道:“就这个了,拉出来。”
录事忙在一旁道:“回君后,这是西域进贡的照夜玉狮子,野性未泯,几个驯马师专门驯了好几日,都未曾将其驯服……君后若是喜欢,不妨再等几日?”
叶汀摆手道:“要的就是没驯好的,把它放出来,带到前面那块空地上。”
录事不敢多言,只能颔首听命。
叶汀看着那被赶来的骏马,心想自己这算不算借花献佛了,明明是贡给二哥的马,被自己拿来再送二哥……
听起来似乎有些厚颜无耻,不过胜在还未曾驯好。
念及此,叶汀忍不住揉了揉左腕,当年在西北多烈的马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就太仆寺那几个驯马师,他还真的看不上眼。
叶汀拍了拍肚子,跟腹中孩子商量道:“别怕,爹不会碰伤你们的。你们父皇要到生辰了,咱们一起送他个贺礼,算你俩大半,爹占小半,好不好?”
肚子里不知哪个小兔子翻了个身,小脚踢了踢表示赞同。
叶汀抿唇温柔一笑。
四十九、
那照夜玉狮子一出马厩,神采大现,犹如出笼的鸟儿般,振翅欲飞的模样。
它抖了抖雪白蓬松的马鬃,一声高亮的嘶鸣,抬蹄欲跑。
叶汀微微挑起眉头,露出一抹邪笑,屈指于唇角打了个清亮的哨子。那照夜玉狮子下意识的朝叶汀看去……
叶汀手提辔头,一个翻身绕着马颈腾之而上,稳稳落在马背上。
几位录事骇的脸色煞白,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照夜玉狮子猝不及防被人骑在胯下,心里颇为不爽,烈性上来高高扬起前蹄,试图将身上的人给甩下去。
叶汀辔头未罩,手上也没有拿铁鞭,驯这种烈马,温柔无用,它心本无拘。可那种暴烈残忍的驯马方式,叶汀又向来看不惯,唯有折中,让它慢慢接受。
就在叶汀快要被甩下去的时候,他总能四两拨千斤的再度坐稳了身子,一边给照夜玉狮子顺毛,一边用折起辔头教训着它,刚柔并济又死缠烂打之下,一点点消磨着照夜玉狮子的脾气。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照夜玉狮子所有的耐心都磨光了,一声长啸狂奔而去。
叶汀眸色一冷,抬手准确将辔头套上,低呵一声,策马而去。
后面的一干录事捂住心口,一头冷汗的跌坐地上,满心就剩下俩字:要命。
……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叶汀远远策马而归。
斜阳映身,披一缕霞光,他一手挽缰策马,一手将头上华贵的额饰摘下扔掉,清亮的哨音回荡原野,伴着他痛快的大笑声。如泼墨般的发丝飞扬身后,一路策马下,周身的琳琅玉饰皆被摘下扔垃圾一样狠狠甩开,锦缎玉袍滑落臂弯,他松开双手,在马背上展开双臂,马作飞快,长袍飘摇褪去,轻衣快马,终是一身无束。
叶汀看着天边的落日,耳畔风声呼啸,勒马而立,许久无言。
太监随侍赶到的时候,叶汀已经收敛了满身肆意,垂下眉眼,轻轻屈指在照夜玉狮子的左耳白兰花上轻轻弹了一下。
玉狮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喷嚏,甩了甩耳朵。
叶汀笑了,翻身下马,抱了抱马脖子:“好孩子,谢谢你。”
众人皆不懂君后为何对一匹马言谢,只能慌忙上前去,伺候穿衣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