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竹不是林森柏,她长了心肺的,刚表白,面上虽不显山露水,心里却是拧成了九转大肠——要是光转都算了,还大肠套中肠中肠套小肠地一层层套个没完没了,如此这般,怎是一个拧字了得,又喜又闷地睡不着,她干脆就在被窝里把着郝君裔的手,偷偷摸摸地玩儿开了。
话说郝君裔经过这么一番惊心动魄的表白,自然也不可能很快睡去,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睡眠而已。端竹握住她的手时,她本不觉得有啥不对,和许多正常女生一样,她俩有时去逛街也会牵个小手的,但这一次,这一次的牵手概念明显不同以往,郝君裔能清楚地感觉到端竹的手正轻松而有力地握在她的手腕上,指尖是顺着手背与手掌接壤处的凹槽贴着床单刺探入内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尾三指把着她的脉搏,淡淡的湿意从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渗漏出来,被窝温热,湿意自然也是温热,一点点滑腻却令触觉更加敏锐。
端竹牵着郝君裔的手——正确地说,这甚至够不上牵手的定义,因为她牵住的只是手腕——久久不动。她知道自己的皮肤白皙,但并不苍白,而郝君裔的皮肤偏黄,有小麦般的健康颜色,两种颜色的纵横交叠,在光线充足的白天里,能够透露许多暧昧情愫,即便在乌漆抹黑的被窝里,端竹也能自行想象那副画面。
由于旷日良久,抑制剂的余毒已经在郝君裔体内清除得差不多了。她现在不会嗜睡,不会失眠,只是睡眠时间比常人要长,不过脾气并没有回升到服药前的水平,身体挺好,就是一直不大有精神,好像三魂七魄缺了一二,同时也仅仅是缺了一二而已。端竹觉得她这人活得有些...怎么说呢,哦,对、是有些窝囊。不像一个风华正茂意气勃发的年轻人。想到这里,端竹就有些不舒服了,但令她更不舒服的是郝君裔的脉动,一下一下,一下一秒,跳得那么缓慢又标准,简直像块表,于是她忍不住问:“郝君裔,跟女朋友牵手,难道不应该兴奋得心跳加速吗?”
郝君裔闭着眼,随着呼吸的吐纳缓缓答道:“已经加速了。”
端竹心想,你骗鬼。但转念又开始反省自己,认为是自己的牵手技术不够好。
古老的哲人曾经写过一本牵手秘籍,叫《如何才能把小手牵好》,是手抄孤本。郝耘摹偶然得之,翻看两遍,觉得废话连篇狗屁不通,于是便将它当成一件古董垃圾,丢给了郝连事。郝连事当时在广电总局挂职,平时不和谐之物看得多了,只翻一页便看出了这书中明目张胆袒露着的低俗猥亵淫秽□□。他本想烧了它,可念到是手抄孤本,又是古董,并不会流传开来,这才放心地拿它垫了书柜底子,心说喂虫也好。端竹在入住郝家之后,几乎把郝家的藏书都看了一遍,其中自然有这本教人怎样牵小手的□□。端竹闭着眼睛仔细回想书中内容,可由于那书实在太过淫亵,文笔堪堪赛过小二水平,以至读过之人一放下就要吐,于是端竹怒了,她决定凭借脑中残留的零星印象加上她自己的智慧联想展开她神圣的牵小手计划——她把右手从郝君裔手背下抽出来,深吸一口气,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