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安也的妈妈都说,安也这种时候真要做点出格的事情,是要绑起来的,不然被打了也是白被打。
兰一芳看着迟拓若有所思的脸,又有点怕这人万一也跟她一样害怕发病的安也,万一不愿意再照顾安也那就完蛋了,她得在公司瞒着严万脱不开身,安也身边如果没有个信得过的人,会活活饿死。
“但是也没有那么怕。”她开始给自己找补,“她现在还不打人,而且真的发病得厉害的话,可以绑起来,或者反锁在房间里,每天固定时间给她送饭就行。”
“她房间里尖锐的东西我们都收起来了,所以还是安全的。”
迟拓面无表情地问:“绑起来或者反锁这种方案,是医生建议的?”
兰一芳:“王阿姨说的,她说以前安姐发疯她都是这样的,过几天醒了就好了。”
迟拓没有再说话。
兰一芳拿到了可以瞒住严万的方案,也没有在这里多待,进安久久房里整理了房间和房间里的卫生间,拿走了安久久的换洗衣服就出了门。
白猫一直到这时候才从猫爬架的太空舱里探出一颗猫头,冲迟拓叫了一声。
迟拓木着脸起身,没理会白猫径直进了安久久的房间。
兰一芳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还喷了香水,就是安久久身上的木质香草根的味道,安久久还是那个团成一团的姿势睡着,很安静,乍看也很平和。
迟拓照顾了她两天,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评价王珊珊想要把女儿绑起来反锁的想法,很多人对待精神病人都用这样的方法,王珊珊可能也只是觉得这既然是一种病,就应该严阵以待。
毕竟她以前就是个不管什么事都能扯得很严肃的人,安久久偷吃一块红烧肉都能扯到安久久堕落了不在乎前途上头,更何况安久久这病是有文字依据需要看医生的,她估计就更加严阵以待了。
但是身边亲人这样的态度,肯定会影响别人对安久久的态度。
比如兰一芳。
比如兰一芳说的之前走掉的那几个贴身助理。
再比如,一点都不在意安久久是不是在入戏只关心她工作接不接的经纪人严万。
甚至安久久自己。
她连银行卡号都写在那张纸上了。
迟拓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完整幸福的成年人,再光鲜亮丽的外衣脱下来都伤痕累累。
但是安久久,也太孤单了。
跟他一样,因为经历过什么事都有人陪伴,所以孤单感就更加清晰。
床上的人呓语了一声,翻了个身,睁开眼。
可能被吓到了,可能进入到另一轮现实梦境交错里,她盯着迟拓,没说话,没表情。
迟拓又拿着床头柜那个铁质的憨憨的肥猫摆设贴了贴安久久的脸。
安久久被冰得瞪眼。
他笑了,说:“放心,我一直都站在你这一边。”
虽然幼稚,没有小时候说的你别怕我一直在听起来酷,但是最好懂。
***
之后的两天并没有什么不同,安久久仍然喜欢半夜爬到他床上,但是迟拓只有第一次被吓了一跳,之后都木着脸手起刀落把人用被子卷起来重新丢回到她自己的卧室里。
他发现安久久倒也不是真的对性这件事有多执着,她大部分时候看起来更像是沉迷和他打一架,拆招喂招的样子宛如动作指导。
像是睡烦了想找点事情做。
迟拓在把她手塞进被窝脚又跑出来,脚塞进去一回头自己裤腰带又被她咬在了嘴里。
迟拓:“……”
他发现她居然在笑。
这是他们重逢后安久久第一次笑,长发凌乱地散在耳边,憋笑憋得从侧面看脸颊都鼓起来一块。
迟拓:“……很好笑?”
安久久转头看他,也不憋了,直接笑出了声。
迟拓松开了压着她的手,坐在床上双手环胸地瞪她,半晌,才像确定一样陈述了一句:“你醒了对吧。”
安久久笑着点头,仰面躺在迟拓的床上,用手背遮着脸无声又无声笑了一会。
“什么时候醒的?”迟拓问她,抬手把床上的被子扯过来盖住她的热裤和小背心。
“刚才。”安久久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想想还是觉得好笑,“我往你身上蹭你把我手反拧的时候。”
可能是不小心扯着头发了,她居然是被痛醒的。
迟拓:“……哦。”
一时半会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尴尬有点放空,毕竟他们前一秒还打得难舍难分,她嘴里还咬着他的运动裤裤腰带,扯得都已经能看到内裤了。
安久久笑够了,举起右手握起了迟拓的右手,很有礼貌地晃了晃,很有礼貌地说:“好久不见呐。”
迟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