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就着洒下的月光看着沙沙作响的树叶,想起池逢时。
吃过饭后,两个人踩着树影往回走。
暖黄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狭长,而后重叠。
直到一起走到了季景殊居住的小区门口,池逢时揽过他的肩膀,在他的脸颊上落了个吻后,同他告了别。
季景殊看着池逢时跨上那辆摩托车,眼底是说不出的情绪。
也许只是不舍吧。
听着摩托车的声浪,季景殊回过身,走了进去。
上了楼拍开灯,换上拖鞋后,季景殊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食指指腹。
那道豁口泛着白,轻轻掰一下还能看见内里浅粉色的肉。
没太在意地收回手脱下外套挂上时,门铃响了。
季景殊还站在玄关,他转过身,抬高声音:“谁?”
“我啊。”是池逢时的声音。
这人五分钟前才骑着车从他的面前离开,这会儿怎么又回来了?
季景殊有些好笑地开门:“什么东西落我这……?”
“没东西落你这儿。”池逢时的声音有点儿喘,他一只胳膊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抬了起来。
他的手指弯曲着,勾着一个纸袋递给了季景殊。
“什么东西?”季景殊伸手接过,低下头往里看。
一大盒鲜艳欲滴的草莓。
“我可还记得我男朋友一颗草莓都没吃上。”池逢时邀功似的看向他,“还买了些别的水果,吃之前用盐水泡几分钟。”
季景殊抬起头看他。
他很难形容这一瞬间的感受。
他没吃上草莓这个事儿他自己都并没有放在心上,一盒草莓而已,自己真的想吃的话自己去买就可以了。
但池逢时记得。
原来随口的一句承诺原来是可以兑现的。
“这回真走了啊。”池逢时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晚安。”
“晚安,池逢时。”
打开家门放下车钥匙,池逢时深呼了一口气,抬手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