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确确是把春来放在心上,可是春来不会再相信,春来对他的感情,已被他亲手毁掉了。
见唐江玉愁眉苦脸,春来不明所以:“少爷,你今天怪怪的,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唐江玉吸了吸鼻子,欲哭无泪道,“我奶奶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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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江玉不是个安生的,春来出去干活后,他一个人在这小小的屋子里也待不住,想起春来让他别随便外出的叮嘱,左思右想,找来一块面巾挡住自己的脸部,这样一来,便没人能认出他来了。
眼下正是农事繁忙的时节,附近的农民们纷纷在田间劳作,他未曾见过别人农忙,站在田沿小道上看得津津有味。
“你知道新搬来那户人家吗?”戴着斗笠的大婶一边插秧,一边和身旁的人唠嗑。
“知道啊,听说是对兄弟,那哥哥倒是个实诚人,人高马大还勤快,弟弟是个病秧子,搬来到现在也没出来见过人。”
“哎,那小伙子我见过几次,挺好的,可惜家里多了一个拖油瓶,不然早该成亲了吧。”
“人家那叫有情有义,我看他和张老汉家的二闺女很是般配,两人年纪也相仿,改天我就去替他们说说媒。”
唐江玉再也听不下去,他默默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向家中,然后把门关上,躲入黑暗之中。
夕阳西落,最后的余辉染红了半边天空,鸦雀归巢,显得一片寂寥。天黑之前,春来赶回了家中,比往常要晚了一些,得知唐江玉身上被蚊虫叮咬,他特地去了一趟药铺,为他买来一盒止痒的膏药。
唐江玉不知其中原委,心里担心得要命,生怕春来被外人抢了去,于是变着法子闹腾,又是要春来帮自己搓背,又是要春来帮自己上药,想借机勾引一番,谁知春来软硬不吃,对他避嫌到底。
“少爷,你先上药,我去沐浴了。”春来随手脱去外衣,光着上身准备往外走,他搬了一整天的货物,浑身是汗,汗珠子从紧绷的背脊上滑落,古铜色的肌肉垒块分明。
唐江玉吞了口口水,忙道:“方才我沐浴的时候已经把热水用光了,你先缓缓,我去给你烧点水来。”
“无妨,我用少爷洗剩下的水便好。”
春来用极为寻常的语气回道,唐江玉的耳朵却是烫了起来。柴房里水声阵阵,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唐江玉打开话茬:“咦?哪来的鸡蛋?”除了药膏,春来随身带着的布包里放着几枚鸡蛋,唐江玉用手一摸,还热乎着。
“是隔壁送的鸡蛋,”春来泡在浴桶里,舒服地呼出一口浊气,“他们听说你身体不太好,所以送了我们几个鸡蛋,待会儿我给少爷做鸡蛋羹。”
隔壁不就是张老汉家么?唐江玉想起上午在外头听来的闲言碎语,回过神来时,手里的鸡蛋已被捏碎,流了一手的蛋液。
“你可别被几个鸡蛋收买呀……”唐江玉气道,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可是有人找春来说媒了?为什么春来要收下了他们的东西?
“什么收买?”春来换好干净的衣物,却看见一地狼藉,“这是作甚?”
唐江玉闷闷道:“我不要吃鸡蛋羹。”
春来沉下脸来:“你不吃也不该把鸡蛋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