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颖,心思活络,这等年纪便有自己的主张实属难得。”
皇帝笑了笑,向少年招手道:“过来,朕为你引见百里将军。”
年少的太子尚未及冠,头顶用一根紫金发带束着发,眉宇间十分秀美清丽,跟昭元帝并不太相像,而是极似他亡故的母亲萧贵妃。
百里霂略一怔,微微欠身:“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百里将军不必多礼,”少年仰着头毫无顾忌地打量了他一番,微微一笑,“久闻百里将军驻守边关,是我朝中栋梁。”
“方才听太子所言,虽然与历代先皇祖训相悖,却与末将素来的主张十分契合,”百里霂向皇帝笑了笑,“倘若将来太子殿下继位,恐怕是我朝难得的一位尚武的君主。”
皇帝一向随意,并未觉得此言僭越,只是笑道:“果然如此,那朕不知是幸还是祸了。”
出了东宫,皇帝屏去了一众随侍,独自和百里霂穿过花廊来到一条小径上。
“甯旭,你可知道朕今日为何引你去东宫见景玚?”
百里霂本来正看着他的背影失神,听了这句话低声道:“皇上是为了确立王储么?”
“唔,”皇帝顿住脚步,回过身来,“你觉得景玚如何?”
“若是要臣说实话,”百里霂笑得有些狡黠,“太子殿下可比当初的皇上靠谱多了。”
皇帝好气又好笑,指着他:“你很出息么?当年不知是谁被一帮人打得鼻青脸肿还要朕出手相救。”
“堂堂五皇子哪里需要出手,不过是呵斥一句就完了,这样的举手之劳还要我谢你几年,”百里霂说完指了指身后宫苑的粉墙,眯起眼睛,“倒是不知哪位殿下爬到上面去摘石榴,结果失足滚下墙头,险些把我砸死。”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翻旧账,最后都忍不住相对大笑起来。
“自从建墨出了谋逆一事,朕已有很久不曾开怀大笑过了。”
百里霂慢慢收了笑意:“听说虽然乱党被剿灭,杨锦栉也已被诛杀,可是他背后的主谋始终不曾露面,就连他的同党也有漏网。”
“不错,眼下朕也派人继续查探,希望能找到些线索。”
“杨锦栉起先同北凉的阿尔巴拉多有勾结,这次我们的联军在阿尔巴拉帐内搜到了不少与杨党的密函,或许可以由此引出主谋。”
皇帝点头:“那你明日就将这批密函信件送到御书房。”
等百里霂回到御赐的将军府邸时,正厅已有人在等他了,却不是曲舜,而是原先在禁军羽林卫当值时的同僚,一个叫林奎的。此人的父亲原先只是个五品官员,花了不少银子把他弄进了羽林卫,在军中受了那帮贵胄子弟的诸多排挤,唯独和百里霂有些交情。
他一见百里霂进门,立刻涎着脸凑上来道:“大将军可还记得小的?”
百里霂向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避开了些:“每次见了你小子就没什么好事,这次又有什么事?”
林奎挺直了腰,收起嬉皮笑脸:“百里霂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们好歹也是十几年的交情,虽然说你现在富贵了,也不能忘了当年的兄弟啊是不是?”
百里霂没搭理他继续向屋里走去。
“哎哎,大将军,我知道你现在忙,不过给兄弟留半天的空总是有的吧?这次可真是好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林奎一面说一面上来拽着他袖子就往门外走。
百里霂也不好十分跟他翻脸,骂了几句后只得任由他拖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