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见他们俩耳语往来,神态甚是亲昵,心中颇为不悦。嗔了崔莺莺一眼之后,小声哼道:“就你幺蛾子事多,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还敢和他私下耳语,眉来眼去,成何体统?连该有的矜持都没有,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吗?羞与不羞?”
崔小姐闻言一颤,俏脸倏地红晕起来,急忙忙低下头去不敢再言,只得取出血玉,交到了表哥手中。
“宝爷,请看这件宝贝,这块血玉可是罕见的臻宝,是李大人家的大公子煞费了苦心,才侥幸收罗到的。后来呢,他心血来潮康概一掷,就转送给我表妹了。就今天这份豪赌,我确实没有多余的现银,也只能用此宝来做抵押。至于它的价值,嘿嘿,和你那棺材本相比,只有过之而不不及。据李公子无意透漏,此宝可是他花了七千两银子才争到手的。”张致远摩挲着宝物,脸上泛起‘不舍’的神态。
关于这块血玉的缘由,坊间早有传闻,李世常赠宝崔莺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并不是什么秘密,参加过那次加冠礼的人都是亲眼所见。此宝的来路和价值都有事实依考,张致远如此一说,自然无人怀疑。
看着那赤光琳琅,莹莹泛光的美玉,沈天宝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的检验之后,便贪婪的摩挲起来。徜徉和憧憬了片刻后,他眼光才逐渐的清晰如初:“关于此宝的来历,老夫也有耳闻,它确实是自于李大人的府上,其价值也确实不菲,你以此宝押注,物超我之所值,我没异议。”
“好!那就这么定了!”张致远呵呵笑一笑,又看了看正在品茶的孙大人,道:“孙大人,小民有个不情之请!”
“哦?何事?张公子请讲!”孙亚强淡然一笑,回道。
“我和诸公以及沈天宝小赌怡情,来为大家添加娱乐,可是这口说无凭,何以为证呢?。”为了防止谁事后赖账,张致远直接来了个‘马前炮’!
防患于未然!
精成了老油条的孙大人,心里就跟那明镜似的,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
由于是豪赌,自然不能用口头约定。俗话说得好,嘴是两张皮,反正都能说,若谁是来个事后反悔,孰是孰非确实不好界定。如今张致远恳求孙大人,明显就是有意让他出来做个裁断,以立凭证。
不料,孙大人却来了一招祸水东引,找了个更合适的柿子捏:“张公子说得极是,口说当然无凭,必须要立字据为证。老夫也很想做这个中间人,无奈我身为观察使,不便参与到地方的事务之中,所以不得不另择他人了。梁大人他是扬州城有名的博学大儒,以我之见,不如请他来写文书,以做依据,张公子以为如何?”说罢,孙特务又转过头去,对梁友诚道:“梁大人,你才华横溢妙笔绝伦,写文书这种事确实你最适合,你看这个举手之劳,就接下了吧。”
俗话说,功劳争着抢,坏事互相推,无论哪方输了,中间人都会被骂。孙大人何等人也?这江南之地哪里少了根毛,他都在暗处观察地清清楚楚。就这种蠢活,他会接手亲为?所以呢,这个毫无好处的皮球,就理所当然地踢给了梁大人。
赌契不像别的,属于是负面文书,官员的落笔做中间人,光听起来就有参赌的韵味,这对于名声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孙大人的此举,堪称是教科书级别的推诿之妙。
梁大人就像是吃了几只大头苍蝇,吞吐都变得僵硬起来。最后扁了扁嘴,只得道:“孙大人说得正是,下官这就准备笔墨侍候,写下众赌契!”
暗骂了一句孙大人老油条之后,张致远便把期许的目光投向了梁大人。
目前就三个州级以上的官员,相比孙大人和李大人,自己的品味最低,还能踢给谁去?梁友诚长叹声,对众宾才道:“诸位!本官今天就做这个所谓的公正人。”
“多谢梁大人!”张致远哈哈笑了两声,又对众宾抱拳道:“诸位!还有要下注的吗?再不下注,梁大人他可要落笔了!输赢都是其次,贵在参与嘛,大家难得一乐,区区小钱都不要太过在意才是!”
张致远给众人打着鸡血,刻意撺掇,瞬间就撩起了群宾的赌性。俗话说,吃喝嫖赌,赌为最大,也最为刺激,尤其现在是官员带头,众宾尽皆放下了拘禁,纷纷踊跃报名。
不过,却出现了一边倒局面,所押的注几乎都是买季云赢,而张致远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