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在场的单身汉们,齐刷刷将求证的目光射向谢员外。
谢员外不愧久经商场,对这如刺在背的诸多视线丝毫无感,继续笑眯眯地揽着全身僵住似还未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的穆员外肩膀:“穆兄啊,咱们两家的姻缘乃是老祖宗定下的,你可反悔不得啊!”
穆员外干巴巴地瞅了谢员外一眼,嫌弃地打落对方凑近乎搭上来的手,向洛浮生追问:“就算谢烟是男的,这和我家晗儿的病有什么关系?”
“这个啊……”洛浮生叹口气,指指笑得满脸褶子的谢员外,“他为了不履你们谢穆两家老祖宗定下的婚约,故意将谢烟扮作女子来养,惹怒了两位祖先的在天之灵,故降此惩。”
“如此来说,我穆家纯属是无辜被牵连了。”穆员外气冒三丈。
洛浮生闻言一笑,托了下巴回问:“穆员外这么说的意思是,不会反对谢穆两家联姻喽?”
“我什么时候——”穆员外下意识反驳,话未说完便又吞了回去。
没错,即便是谢家不曾撒谎,他也不一定会履行先祖定下的那个荒唐婚约,定是……定是先祖察觉到他有此想法,才会降难于两家……穆员外握紧拳头,这才明白方才洛浮生为何会说,谢家只有一子,而穆家小姐还有兄弟……
穆夫人也是知情的,见丈夫陷入了沉默,慌忙走过来眸中带着几分恳切:“老爷,晗儿是你亲生女儿啊……你万不可意气用事……”
“说什么胡话!”穆员外斥了夫人一句,按住她拽着自己衣服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冰起一张脸,转身朝满面堆笑的谢员外道,“晗儿是我穆家的长女,你们谢家也是有名的富贵,婚事决不可从简,聘礼我会列出单子送到贵府。我丑话说到前头,聘礼没有商量,你们谢家若是有一项不同意,这婚我穆家就不结了!”
“就这么说定了!”谢员外哪里还顾得穆家未来会不会狮子大张口,眼下救人最要紧,自是穆员外说什么就是什么。
穆员外冷哼一声,不再搭理献殷勤的谢员外,朝洛浮生道:“先祖之约,我们谢穆两家自是不会再推脱。如此,晗儿可是要好了?”
“非也非也。”洛浮生摇头,她背手在院中又转了一圈,“你们虽肯履约,可这惩罚已降,想要躲过去,还要派人去地府走一遭。”
“地府?”谢穆两位员外面面相觑,谢员外双手一拱,对洛浮生的态度越发尊敬,“还请高人指教。”
“我既插手,就勉为其难代走一趟罢!”鱼儿终于上钩,背对众人的洛浮生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转身,提出了要求,“只不过,需要当年定下婚约的两位祖先的贴身之物做引。”
“这有何难。”穆员外主动道,“我穆家祖上留下的传承之物,除却随葬墓中的,小哥尽管挑拣。”
谢员外则有些作难:“太祖母当年遗留之物大多已送至主家,我府中所留甚少啊……”
洛浮生眸光一滞,随即摆摆手,示意无妨:“有件常用的就成。”
“那便劳烦高人了。”谢员外松口气。
此番一来,滕州府衙新晋小衙差洛浮生一跃成为谢穆两家大户的上宾贵客,就连成功“护花”驱逐了采花大盗的张捕头都不及。而谢家小姐本是男儿身,有着世仇的谢穆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也如春风一般,顷刻吹遍了滕州府的大街小巷,一时无数单身男儿梦碎,老百姓饭前茶后的话题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