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传令兵回答,“他说,若是将军有疑,就将此令呈上。”
督兵令是真的,急令封口却无石家秘印,难道海河城防军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将军?”传令兵见石敬之一脸严肃,沉默不语,不由得轻声唤道,“是否要将来人先行扣下?”
“让他暂时在外面等着,不许离开。”不管真假,先看一看这密令上的内容,石敬之扯掉封蜡,将密令展开。
“是。”
传令兵领命退下,人还未走出营帐,就听石敬之急切喊道:“速速将送信人请进来!”
“是!”
很快,传令兵带进一名看起来颇为狼狈的黑甲兵,盔顶之上的蓝色雀翎如同台州城墙上的蓝字旗,被无数旗手的血染成了绛紫色。
“你是徐统领的人?”人虽狼狈,眸却透亮。因来人戴有遮面头盔,石敬之无法看清他的全貌,但只凭那一双精神十足的眼睛,他便能断定此人必非寻常将士。
黑甲兵未回答,眼光轻瞄了下身侧的传令兵。
石敬之会意,命传令兵先退下。
“现在你可以说了。”
黑甲兵拱手行礼:“在下并非徐统领的人,但在为徐统领行事。”
“此令上的话可真?”石敬之扬了扬手中的急令。
“千真万确。”
“我如何相信?”
“不管石将军信不信,三日后燕国都会退兵。”黑甲兵道,“将军只要再撑三日即可,我只奉命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将军。”
“荒唐!”石敬之将急令摔在了桌子上,怒道,“你说退兵就退兵?若是三日后,燕军不退反倒来了增援呢!”
“石将军。”黑甲兵面不改色,“信与不信,三日后燕军退兵还是增援,对现在的你而言有何区别吗?”
石敬之眸色一凛,此人对台州如今的形势十分明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甲兵从胸甲中取出一枚银色令牌,拱手呈递到石敬之身前。
石敬之只看了一眼那令牌,立即脸色大变,俯身便要下跪,被黑甲兵扶住。
“将军,此令你今天要当未曾见过。”黑甲兵在石敬之耳侧轻语,随即退身道,“急令上所言皆真。半月前徐统领麾下的泰领兵带一百人阻了燕军的后需粮草队伍。此计在行之初,徐统领就派了人传信于将军,只是现在看来,当日传信之人未能安全抵达台州。”
“你是说海河城防军里有内贼?”石敬之大惊。
“泰领兵十日前就已成功阻断了燕军的运粮大军,本应该早退回海河,率兵来助台州,不曾想被恼羞成怒的燕军人马反围在了葫芦涧,未能成功撤退。百余将士被困葫芦涧峰顶已有十多日,泰领兵想尽办法突围皆未成功。在我离开葫芦涧之时,生者已不足二十人。”尽管黑甲兵述说此事时语调平静,石敬之还是发现他在极力忍耐,肩头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