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民走过去,打了个招呼,问她是不是掉了东西。
她回过头,郑逸民心口狂跳,后悔不迭。
陶碧云将珠宝接过来,似笑非笑道:“我倒没注意。”说着,就将这小东西拈起来,插在耳旁。蝴蝶趴在她的鬓边,须子上颤巍巍地闪着光芒。
今年方贤泽不在,方锦年首次代替父亲压阵,母亲陶碧云也来了。陶碧云身材保持得极好,背后看起来仍是妙龄少女。郑逸民一不小心,没认出来。
陶碧云拿回珠宝后,挑起细眉,用一种略带天真的口吻说:“你怎么在这里?酒店没有核对请柬吗?”
郑逸民撞到枪口上,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堆起笑容说:“我的请柬不是方氏发的,是郭氏公司给我的。”
郑逸民撒谎不用草稿,立刻栽到情敌身上。
陶碧云哼了一声:“暴发户一向没什么品位,交的朋友也不会是好人。今天这个活动,请来的人乱七八糟,连瘪三都进来了。”
暖气很足,她用小扇子扑了扑风,问郑逸民:“你说是吗?”
郑逸民弯下腰,应道:“我不能同意您更多,夫人。”
陶碧云勾起红唇:“你还真会顺着别人,讨人喜欢。”
郑逸民刚要说一句谢谢,话还没出口,就听陶碧云冷笑说:“可惜我最讨厌你这种须溜拍马的人,烦都烦死了。”
郑逸民僵着嘴角,露出一个与要笑不笑的暧昧表情。
陶碧云打量他一番,饶有兴味地说:“你这样子像刚出土的秦俑一样,蛮有意思的,刚坐过牢吗?他们把你管得不错。”
郑逸民硬着头皮,听她说话。
陶碧云讥评一番,觉得有点口干,忽然又笑起来,说:“这里人太多了,好热,你去帮我拿一杯水过来。”
郑逸民立刻去给她拿。
郑逸民绕过人群,穿过一片空旷的区域,去侍者盘中倒了一杯水,用玻璃杯端着,又走回去。方锦年被一群人围绕着,目光穿过了人墙,看着郑逸民。
郑逸民走回去,准备把杯子递给陶碧云。
陶碧云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滑,似乎踩到了曳地长裙,向前跌了一下,郑逸民措手不及,抬手扶了她一下,被她撞进怀里。酒水也倾倒身上,把他的西服浸湿了。
陶碧云扶着他的手臂,站稳后,用美目乜了他一下,佻达地用手指在他胸前的领带上抚了一下,妩媚地笑道:“谢谢你。”
她的手指雪白,像一把春葱似的,上面点着血滴子一样的指甲油,艳色逼人。
郑逸民心脏紧缩,一阵毛骨悚然,连一句客气话也不敢和她说,落荒而逃。
方锦年一下愣在那里,慢慢放下酒杯。周围的人还在对他说话,方锦年也不回答,只盯着他的母亲。
陶碧云望着郑逸民的背影,不屑地冷笑一声,理了下裙摆,转过头,与方锦年的视线撞在一起。
方锦年迅速地移开视线,对旁边人说:“不好意思,让我过一下。”
方锦年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深呼吸片刻,伸手掬水。他用水扑了扑